此时,善医正给希丽顺了气血,见他脸色逐渐好转,那颗吊起的心才缓缓的落下。
“寨主,你感觉怎么样了?体内的血气可好些了?”
希丽的脸色也慢慢的缓了过来,她吐了口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我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是成就了我的心魔。”
“你刚刚还道阿达依痴情,你自己何尝不是太过重情义了。阿达依这小妮子啊,骨子里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你。”善医低低笑了笑,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忧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吧,可惜她到底还年轻,根本无法领略到你对她的好。等过一阵子,她自然而然就明白谁才是对他真的好。”
闻言,希丽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惯着她,养成她现在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你啊,净说胡话。诺莎恐你怕你,与寨子里其他人无异,你倒是觉得他无趣了。也就是阿达依,还保留着真性情。”善医摇了摇头,“你也莫与她置气,她现在到底还年轻,难得情窦初开,你越是拦着她拘着她,她越是脑生反骨,与咱们反着来。再说了,开始那青宋人,或许真的对咱们不利,可现在却不同了,他没了记忆,现在就如同一张白纸,无论我们怎么渲染。只要我们好好的把他攥在手心里,指不定还能成为我们能利用的利器。”
“什么意思?”希丽皱了皱眉头。
善医干脆把当初甘狄讨好阿达依,给宿梓墨下了情蛊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我瞧着他用意颇深,但是,目前看来,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其他不利的情况。”
“我们虽然目前归顺于凌霄宫,但恐怕,他们并非真正信任我们。我们刚刚背叛于旧主,凌霄宫恐怕也别有想头。我到底主事多年,但阿达依不同,她到底能用心思单纯,比不得,他们凌霄宫的肮脏心理。恐怕他们是存了替代之心了,毕竟一个年幼单纯,不善攻击,又有弱点的手下,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掌控。”希丽眯了眯眼,缓缓的道。
善医也叹了口气,“我当初也正是怕,他们存了这份心思。他们到底是不信任我们的,与其拉拢我们,倒不如培养自己的势力,更加的简单明了。而阿达依小姐从来都被我们当成继承人一般培养,天赋超然,心思纯净,更好利用。那寨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与朝月阁撕破了脸,现在柯儿和江水寒都已经被扣押住,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发现端倪。届时朝月阁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他们现在根本无法与凌霄宫撕扯。
可以说,自从他们上了凌霄宫的船,他们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必着急,凌霄宫在防着我们,这也说明我们有足够的能耐,让他们忌惮。他们不会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因为他们还需要我们,我们是第一批归顺他们的朝月阁叛逆,他们凌霄宫要是想与朝月阁一较高下,那就该拿出宽广的胸襟来。不然卸磨杀驴,到时候岂不是让别的人再也不敢动心思了。目前的我们就是个活招牌,他们越是对我们好,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才能招揽到更多的人。”
“朝月阁日渐壮大,凌霄宫一旦想要扩张,那他们誓必要对上的。与其说他是想要拉拢阿达依,倒不如说这是在给我警告。他在告诉我,何蝶寨里多的是人能够取代我,我要是乖巧听话,自然是能够一直安稳下去,毕竟他们凌霄宫要的是一个听话易于掌控的人,而不是脑生反骨的。”
希丽边说着,眸子里冷光烁烁。
善医皱了皱眉,她一拍掌怒道,“这未免欺人太甚了!我们的态度表现得还不够鲜明吗?他们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吗?这简直就是对您的侮辱!”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也能。凌霄宫想要利用我,咱们何尝又不是。只要长青蛊在我们手里,届时,我们就有用不尽的生命,他们也不过是我们历史车轮上的一颗微小的尘埃,不值得一提。”希丽的眼底有熊熊烈火燃烧,那里面是燃烧不尽的野心。
“至于那个男人,中了我的同命蝎毒,若是能撑过去,那就是他运气好,命大,老天都不收他,我便饶了他。”希丽淡淡的道,“还有你,今后也不要再惯着阿达依,她早晚是要长大的。目前,我们情况危急,我们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还有,江水寒他们几个,之前本来想留这自用,但现在看来留不长了。”
“是。”
顿了顿,希丽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严加看管蛊虫室,目前培育的金蚕蛊还有长青蛊,万万不能有失。这是比我们性命,还要重要的多的东西。”
“是。我明白的,我会加派人手的。”善医颔首道,她觑了眼希丽,“诺,诺莎那小妮子,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到底是你一把手养着长大的,她这一回脑子不清醒,被外人挑拨犯了错。可她终归还是你的孩子,母女连心,能罚就罚,总归还是要留她一命的。”
希丽的脸色一变,“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天赋能力不怎么样,野心倒是蛮大的。她现在心中对我充满了怨愤,不杀她,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让人每日里对她实行百蛊噬体之术!”
“这,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善医惊讶道。
百蛊之术,顾名思义,就是把一百种蛊虫同时种入体内,让它们在体内自相残杀。而何蝶寨的女子自小身体便入了药,她们体内的血液是养蛊的最好药场,但一般情况下,养到五六只是最好的。若是数量多了,蛊虫们便会自相残杀,以占取最为优渥的地方,而且是会给人体带来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