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阑珊 本章:第9节

    第二天一大早,何琳被楼下叮叮当当和“嗵嗵”的跑动声惊醒了,大姑姐的儿子像打鸣的公鸡,五点半就准时爬起来在客厅、楼道里自由自在地玩耍、看电视或在楼梯上蹦来蹦去,有时也能听到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到门口了,就是听不到下文。估计楼下的人都交代好了吧,不准打扰妗子,她脾气不好,得吵架。

    何琳爬起来,乌着眼圈洗漱,打扮,然后交代好友,没地方去先在这里待着,楼上安全,饿了就去自己做点吃的,厨房里什么都有,不用理会别人,千万别客气。

    老太太一直纳闷兼气愤呢,媳妇这半夜来了什么披头散发的朋友啊,非把儿子撵到客厅里睡,气得儿子窝在沙发里干瞪小眼发愣,那欠揍的孩子不到天亮也来搅和……说什么还是亲娘啊,体会得到儿子工作的辛苦,明天还得挤车上班,在沙发上团一夜如何受得了?最毒不过媳妇心啊!于是唤着儿子到自己房里来,眼睁睁地瞧着他度过了翻来覆去烙饼似的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早从窗户里先后看着媳妇儿子离开家追逐公共汽车的身影,然后给吵吵闹闹的外孙做早餐,小孩子起得早,饿得早,他娘有理由懒了,因为有自己的亲娘照顾啊!老太太一边数落着儿子、媳妇、外孙、闺女,一边煎馒头片,再然后端上桌,一边骂外孙“讨债鬼”、“别人欠他的”,一边收拾乱糟糟的地面。那孩子一边吃一边一个白眼接一个白眼地翻老太婆。

    一会儿,楼梯上出现了一盈盈漂亮少妇,面带微笑,穿着自家儿媳的衣服。王老太太转身热情招待,攀家常,端来了粥和煎馒头片,一点儿也没有怯意和陌生感。和小雅的担心正好相反。

    哎呀不错呀,勤劳能干,憨厚朴实,完全没有自家老妖的阴厉、刻薄、尖酸之风,也没清洁之类的怪癖。反正两人都没事,都寂寞着,都有倾诉的欲望。到底婆婆年龄大,经验丰富,不懂现代科技没关系,但懂得细致入微的人心和人性,因此从不提何琳的事,尤其不提这个儿媳的自私、懒惰、娇气,只提大儿媳,也不说大儿媳不好,只说自己作为婆婆如何对待大儿媳、如何为一大家子人操了一辈子心,比如农村计划生育紧,生二胎时推墙啦、拆屋啦、罚款啦、拉着超生的人游街示众啦,婆婆说:“俺从不让大儿家的出门,把她藏起来,她的一辈子还长着呢,年纪轻轻就出去丢人,俺孙子孙女将来也会跟着没脸!俺大儿一家子将来怎么过日子?农村里人才坏呢,你力量弱就被人治,那些坏种就是想办法欺负你!俺一个老太婆,黄土都淹到脖子了,没啥怕的了,吃了一辈子苦,不怕吃最后一点半点,想让游街俺去!把俺绑到大卡车上,让大喇叭广播俺吧,俺一个老妈子,不怕丢人丢到大街上,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让俺家的孩子吃这些亏!俺家孩子脸皮都薄,怕他们想不开……”

    小雅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么懂道理的婆婆啊!何琳竟没看到老人的优点和长处,只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和婆婆争强斗狠夺权了。

    “俺二儿媳妇何琳是个文化人,念过大学的,人家爹妈都有本事,领导的领导,教授的教授,城里人的小姐,不懂农村人的规矩。何琳看不上俺,俺也没啥办法,俺那里生活条件不好,有儿子靠儿子,没儿子靠自己,反正还有几亩薄地呢,勤勤快快的反正也饿不死,也活不痛快。在儿媳妇家受气俺也认了,总比受别人气强吧!再说有自己儿子在,就有口饭吃,俺也不图更好,干了一辈子活了,临死能死在软乎床上,死前不能动了,能有个递茶递水的,合上眼时,能看到儿女,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也行了。”

    小雅泪流满面,直说王老太太心地善良,心眼好,会有好报的,接着也把自己婆婆家一篮子事说了一下,两人还都哭了。王老太太蛮诚恳的,“这女人啊,少怕丧母,中怕丧夫,老怕丧子,你婆婆寡妇养儿,按说也有她的不易,没有老娘的含辛茹苦哪有你女婿的现在啊!生气时能想到这一点,也就能体谅你婆婆了。不过你婆婆在家啥也不干还嫌你工资低就不对了,她儿子一月一万多是不少,你一月六千也够多啊!何琳前一阵子还在家闲着玩呢,这不刚刚上班,上班回来嫌累,给脸看,俺就装着看不见,吃的喝的打扫卫生凡是能干的俺都包了,不让她干一点活!衣裳俺也想给她洗,不让俺洗,嫌俺手洗不干净,非让机器搅,俺儿说机器才洗不干净呢!”

    聊天中间,那虎头虎脑的孩子把电视开得震天响,还把瓜子打翻了一地,被姥姥尖声喝斥住后,被他妈带到外面玩去了。半小时后孩子又哭哭咧咧回来了,因为在超市看到一辆很贵的童车,没给买,满地打滚……

    小雅就想说,何琳可能主要不是嫌弃您,您的女儿外孙也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把她住烦了,作为一个新婚还不到半年的新人来说,家里人有点多,也有点闹了。不过她没说出来,怕善良的老人接受不了。

    晚上何琳回来,小雅已经走了,走过客厅时听到厨房里婆婆在对她儿子说小雅如何如何好,同样为城里的姑娘,人家就能对婆婆这么好,给婆婆洗衣裳,洗内裤,端倒洗脚水;自己上班忙,回家还给婆婆凑饭吃;怕婆婆一个孤得慌,还给婆婆买麻将桌,喊来四邻陪着婆婆打麻将;平时更是水果点心不断往家买,更不用说衣裳鞋帽了。恐怕婆婆受半点委屈,比儿子还孝顺!你说人家娘烧了啥高香,咋这么命好,摊了这么一个好儿媳妇呢!?

    哈哈,何琳当做笑话,马上上楼给小雅打电话,笑嘻嘻地把听到的婆婆的话转告给好友,不无调侃地说:“呵呵,你说你受婆婆气,让婆婆###得没地方去,但在我家老妖嘴里,你婆婆可是有福气的,竟摊了这么一个心甘情愿当公仆的媳妇侍候,把我家老妖羡慕得流了一地口水,在我家厨房里为你竖了一个很高大的纪念碑呢!”

    小雅一听有点不对劲,“何琳,我就与你婆婆聊了一会儿天而已,没说别的,更没说到你。你婆婆只说了她大儿媳妇和农村里的一些现实情况,我也就说了我家里的一堆烂事。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注意分寸的,说我婆婆事多不好的方面时,还有意识地提醒了你婆婆一下,不要过多干涉儿子媳妇的家庭事务。没想到你婆婆看问题角度不同,只看对她有利的那一部分,不顾我受的伤害,半夜被婆婆老公打出家门,却羡慕他们所享有的权利和好处……”

    “所以不只你遇到了一个恶婆婆,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黑法不同!”

    “不好意思啊,给你压力了,我不是有意在你家竖立那种榜样的。”

    “没关系,我只是生气我老公回家后不黏我了,改成黏他妈了,一点点小屁事就乖孩子似的跟在他妈屁股后面听她唠叨,听她教诲,看到别人那么亲热和谐我咋就这么难受啊!?娶我这个媳妇干吗使啊?一屋子就我一个外人,上了一天班回来连个说话的也没有,倍感凄凉和心酸啊……哈哈,不贫了,你忙吧,我挂了。”不真不假地说完后,何琳还真从面庞上拭去泪珠儿,怎么就不知不觉脆弱和多愁善感了呢?

    忽然想起上楼时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这几天太忙,心情闷,没有闲心管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没有上心。现在又跑到楼梯上,哦,买的那几盆观叶植物一盆也没了,整个墙角光秃秃的,客厅电视机前的滴水观音也不遗而飞。

    “我的盆景呢?”她在楼梯上冷冷地问。

    大姑姐自从儿子来了后就躲事,一有风吹草动就拉了小虎子回房间;婆婆刚从厨房露头,也缩回去了,没听见一般。何琳恨恨的,行,找你儿子算账!

    传志出来了,面对何琳凛冽的质疑,倒也坦荡,“我朋友刚开了个店,缺少资金,借几天装装门面,过一阵子一定给好好送回来。”

    啊,还有这样开店的呀?何琳撇着嘴,“那你就拿我买的东西讨巧?”

    “那次他来咱们家,看上了嘛,还夸你有眼光!朋友开口了,我也没好意思回绝。”

    何琳郁闷地回了楼。

    传志心里叹了一口气,可千万别心血来潮上三楼啊,那几盆残枝败叶都藏到三楼上了。外甥那小子手贱,前几天把电视机前的滴水观音一叶一叶揪秃了,被众人骂;昨天又拿了把小刀削着玩,把叶片饱满的芦荟划拉得汁液到处都是,又被舅舅踢一脚;今天,不知什么事心里不痛快,一不留神把那几片喜人的大仙人掌踩得泥饼似的,他已把外甥拖到卫生间狠训了一顿。不过那小子太皮糙肉厚了,你熊他,他就小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白眼球多的那种,让人心里愈发恼火和发毛。一句话:这孩子性格养成阶段被他爹教坏了,难管教了,长大很难长不成刘长胜那种好逸恶劳、游手好闲又具有某种破坏欲望的人。

    何琳在屋子里转一圈,觉得有人进来动过东西了,不是传志动的,传志的活动空间和动什么她都熟悉,受那几盆植物的启发吧,直觉突然告诉她哪里还少了什么东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当然玩具熊都不少,巧克力还在。她转来转去,越找不到越留心蛛丝马迹,直到下面传志高声喊“开饭了”!

    她知道是喊她,两人还冷战着嘛。她疑神疑鬼下了楼,在楼梯最后一个台阶上站住了,有一枚暗黄色的小东西贴着墙躺在那里。便伸手捡了起来,轻轻的,薄薄的,是一枚香港“五毫”硬币。这一刻她明白了刚才在找什么了,马上折回楼上,果然那只啃竹叶的熊猫储币罐不见了——她曾有过两个储币罐,一只小猪,因凑婚纱照钱打碎了,那里面是中国硬币;另一只是熊猫,里面可是几年前就有意无意收集起来的世界各国的硬币啊,包括欧元区以前欧洲各国的硬币,都是父亲母亲外出旅游和访问带给她的,价值倒不是很大,可是凝聚了她好几年的爱好和心血呀!而且在做某项设计时,她都爱把这些各色硬币摆在桌上,慢慢看,寻找灵感什么的,那种端庄的金色或银色图案对高档楼盘的LOGO设计很有帮助。平面设计主要是一种艺术创新工作,创新不是天生的,需要引导和灵光一现的,每个设计师都有各自“头脑风暴”寻找新点子的途径,这些宝贝恰恰就是她的宝藏和秘密!

    血往头顶上冲,一秒钟之内就想到了那个翻着小白眼谁也不服的孩子,立马拿着钥匙链嗵嗵下了楼,楼下的人已经把饭菜摆上桌子了,忽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雄赳赳的身影直奔大姑姐的房间而去,谁也没打招呼,打开门就进!

    大姑姐和她儿子心生不安,小心翼翼往过道里走。何琳像疯了似的在里面翻东西,箱包、柜子、鞋盒,连床铺都掀了,但那一堆钢蹦儿一枚也没瞧见。愣神的功夫,大姑姐悄无声息进来了,语带不满:“弟妹你找啥呢?你楼上少了啥?”

    这时传志也到了门口,只是没进去。何琳不管他,眼神冷冷地逼视着翻着白眼的小虎子,“楼上窗台上一罐子硬币不见了!”

    在大姑姐发作之前,传志先咆哮了:“你什么意思啊?怀疑我姐跑楼上偷你那俩破钱?!你有没有脑子?楼上值钱的东西多得是,就抱那只破罐子!?”

    何琳也不甘示弱,回头恶狠狠地喊:“你不知道乱讲什么?那里面有几百块钱的各国硬币,是我花了好多年收藏的,一下子一锅全给端走了!”

    大姑姐忽地哭起来,“何琳,你想赶我们走就明说,用不着玩这种把戏诬赖俺们!俺们虽然穷,但也不是没骨气的,专门就到你房里抱个小破钱罐子!说得俺们太没志气了!俺宁愿你说少了金银财宝项链金砖银砖!”

    何琳一愣,是不是自己没察看仔细,谁把熊猫罐移到其他地方了?就在这愣神的功夫,传志在外面继续气急败坏地咆哮:“不就是几百块钱吗?什么了不起的事!整天发这些穷神经,谁拿你的破罐子干吗呀!楼上你不是天天锁门吗?再说,那硬币能花吗?没事你抽什么风!”

    话音未落,一个稚气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晰地说:“你妈个×的就知道欺负俺娘,明天出门让车轧死你!”

    何琳打了个寒噤,扭头看到一双冒着寒煞冷气的凶狠小白眼……恍然间就看到传志两步跨进门来,守着所有人指着外甥的鼻尖:“刚才骂谁呢?看我不抽死你!”然后就是一脚,踹得孩子一个趔趄。

    余下的事情让传志接管了。何琳满含眼泪灰头土脸地回到楼上,一边生气一边没忘寻找熊猫罐,忽然之间想不明白,大姑姐这样善于与她婆婆过招与她流氓丈夫打对攻的强悍农妇为什么能被她一句话轻易给指控哭了?真有眼色劲儿会用她好兄弟的同情心呀!

    熊猫罐最终没找着,战事也偃旗息鼓了,楼下飘上来诱人的饭香,怎么办?吃了几块巧克力,半空着肚子洗洗睡了。上了一天班,看了一天电脑,又吵了一架,累啊!

    楼下饭桌上,一直冷眼旁观保持沉默的婆婆冷静地问她外孙:“说实话,你到楼上拿了她什么破罐子没有?”

    男孩满嘴食物梗着脖子发誓:“我要拿了她的破罐子,明天出门就让卡车轧死我!”然后他母亲就打他脑袋,嫌他不会说人话。

    老太太哼了一声,半信半疑地嘀咕了一句:“说不谁。”

    大姑姐不乐意了,“说不准?你亲眼瞧见了?”

    婆婆不吃“软弱”这一套,“除了他俺想不起来谁抱一只破罐子干啥,大人都没拿,破罐子自己能飞?”

    青霞恨恨地低声嘀咕:“能飞不能飞咱咋知道?谁知道那破罐子真没了还是假没了?有把屎罐子往自己头上扣的吗?再说,不就是一百多块钱吗?骂了大人骂小孩,至于吗?”

    老太太很不满,“别说至于不至于,一百多块也是俺儿家的,各种各样的‘毛格’(硬币)放着给俺孙子玩也好啊!都弄回老家去填老刘家的老鼠洞啊!”

    那男孩嘟嘟着小脸,没有说话,也没敢翻白眼。舅舅就坐在他对面。

    大姑姐觉得被拂了面子,拉着儿子拂袖而去,没回屋,去门外了。

    传志说:“都少说两句吧,丢也丢了,吵也吵了,既然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婆婆很有预见性地说:“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姐在这里待了,找不到工作就把她赶紧送走吧。这些天俺都烦了,置来那个刘家小王八蛋,整天吵得耳仁疼,你看那个事,那个多!他有爹让他爹去养他管他去,咱们不管,外甥对姥娘家的人,还不无所谓。你姐让她回家,过不好她活该,谁让她当初瞎了眼哭着闹着找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家!自己的事自己承担后果。你娘老了,担不动这么多事了,这两天你给她买火车票去。”

    其实传志等这话好久了,青霞住了这么久,什么也不做,又带来一个调皮捣蛋常出言不逊的孩子,的确不能再住下去了,可又觉得那是亲姐姐,亲姐跟着娘,当弟弟的没法说话。现在老娘说话了,一切都好办多了,青霞有怨气也只能照老娘发。老娘哪里是收脾气的对象?

    晚上青霞母子很久都没回来,传志也是怀着某种内疚吧,出去找他们,就在附近超市门口看到他们正吃炒栗子,就带了他们到超市逛了一圈,买点零食之类的,一顿饭没吃完就跑出来了嘛。当然还有何琳,她还一点也没吃呢。

    三人逛到儿童区,小虎子就明确地站到一辆电动儿童车前眼睛直勾勾地拔不动腿了。青霞拉他,“咱不要,忒贵了,每次来你都这样,下次不带你来了!”

    一辆电池驱动的小车子竟近三百块,传志也觉得太贵了。

    男孩说什么也不肯走,被拽急了,干脆往地下一趴,不起来了。周围逐渐站满了围观的人,超市导购员也趁机推荐,说这款产品如何如何好,晚了就没有了等等。

    青霞尴尬地说没钱,又去拉儿子,儿子干脆打起滚,滚到导购员脚下抱住人家腿不松手。

    有点丢脸了,不得已传志把口袋里全部现金拿出来,不够,又划了工资卡,终于把电动童车拿了回去。

    婆婆正在客厅等着,一见外孙眉开眼笑骑着小车回来了,气得破口大骂:“操你老刘家祖宗,就知道花俺家的钱!这破东西到底让你买回来了呀!给你爹要钱,还给俺们!有钱养你这种外姓王八羔子,还不像养狼一样!你和俺们有啥亲情?”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永远最疼儿子,儿子的孩子是直系,心里亲,闺女家的孩子也就那么回事,人家有自己的奶奶疼,轮不到姥姥,所以花儿子的钱给外姓人买东西就等于花自己的钱给别人买了东西。青霞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什么也没说,带着儿子就回房间了。反正便宜是占了,让别人的嘴巴痛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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