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那个叫于兰的女人向传祥提出要一万元精神赔偿费。他们同居四个月,彼此爱得死去活来。
传志这样教训他哥,“逞什么能?早点告诉她那房子不可能是你的,她还对你有那么大兴趣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做什么梦呢?”
老太太有点纳闷,自言自语,继而对儿子说:“她还照顾了俺一阵子,多喜庆的媳妇,翻了脸就咬人?”
传祥则以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一个女人混北京不容易着呢,想找个有房子有安身之地的人好好过日子也不是她的错,咱就是没本事,没混上一套房子而已!”
大获全胜的绣花看清了所有症结,打消了向老公跪地求饶、向婆婆鞠躬问安的所有心理准备,这些人就是在城里生活,所谓地位提高,所谓身边改变,只是幻觉,还是和她一样苦哈哈的农民,只是失去了农村土地和养孩子的辛苦拖累,就自以为能追求城里的高尚生活了。从现在开始,她不必想任何人低头,可以回去种地,但要把拉扯孩子的辛苦丢给他们。失去孩子心里是万分不得,但你得提醒他们什么是责任,要负起责任有多艰难。
两天后绣花买了一张车票,头也不回地回老家了。现在该王家人着急了,一直无动于衷的传祥腿哆嗦了,两个毛孩子都扔给他不是要他命吗?他哪有时间哪有精力对付这两个猫狗都嫌的小毛孩子?王老太太此时最害怕大媳妇做傻事,现在男人娶媳妇难,可女人嫁人只要不挑拣,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嫁出去,农村哪个村庄没有三五个光棍汉?绣花这样老实能干又生了儿子的媳妇真要是跟别人跑了,传祥这一辈子可能就瞎了,带俩孩子又要啥没啥谁跟他呀!就是真找上了,孩子跟着后娘哪有跟着亲娘好!
传祥还去火车站堵了,没堵到,长叹一声战战兢兢地去上班了。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住何琳楼下。何琳很烦,这是给她照看孩子吗?又住下两个小的还不是给他们贴吃贴喝,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太计较,不下楼跟他们接触就行了。
老太太牵着孙子,身后跟着孙女,唉声叹气地在门前屋后溜达了几圈,想找个人说说,没见着老熟人胡奶奶,多少有些郁闷,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晚上传志早早回来帮母亲做饭,何琳不去做,也不帮忙,一门心思照看女儿,爱吃不吃,反正不会让自己和女儿饿着。传志也不叫她帮忙,能不与母亲吵,能隔离开,他自己多干点活也乐意。老太太也不像以前那么嫌媳妇爱吃懒做了,大儿子的两个孩子都推到这里来,让她有些没话说,哪有主动撞枪口的道理。不过在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时自言自语般随口说了一句:“住在城里有啥好的,连胡老妈子也回她老家了吧?”
何琳马上接口:“也没脸住了,重男轻女,非把闺女家的半大儿子弄来,把孙女小甜甜给糟蹋了。”
老太太吓了一跳,“作孽!这个王八蛋哟……咋处理的?”
“还能咋处理,一窝子都是自己人,自己消受呗。要是把警察招来公事公办,估计这胡老太太也能恨死儿媳妇了。”说完看了传志一眼。
“都吃饭吧,管人家什么事。”说完这句,传志谁也不理会,专心致志吃他的,转身还喂了天勤几粒米饭。
老太太听明白了,沉默地喂孙子,好一会儿,又似自言自语:“唉,也没法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也得顾全大局,要不就把两个家都给毁了。”
何琳冷哼一声,“顾全大局?哪个大局?要是放在我身上,毁就毁了,人家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不让他蹲十年大牢都难解我心头之恨!”转过脸去就笑成一朵花,用一个小汤匙也给女儿喂水。
从此王老太太再不提胡奶奶了,一心一意侍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