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讨论出结果后,德子给老板挂了个电话。电话里他大致说了一下,告诉那老板,老千被我抓住了。通话后,德子跟我说那老板回到兰州了,要他中午安排见一下,大家聚一起聊聊。我不置可否。其实我心里始终认为那老板一直在兰州,不知道是不是我小心眼。
我问德子想怎么做,德子说他只是帮忙的,一切由他们拿主意。快中午的时候,顺利开车接我俩到了一个饭店的包间里。一进去,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德子挨个给我介绍了一下。一个肚子特别大的中年人是那个湛江的老板,还有四个中年男人是兰州当地有头有脸的人,也是这个赌场的股东,赌场就是他们五个人合伙开的。顺利和他媳妇作陪。
寒暄了一会儿,菜也上来了,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就是没有人来问这个事情。好像来这里不是为了赌场出千被识破,就是为纯粹吃饭才走到一起的。一个个看来城府深得很,难为他们都能沉得住气。我呢,他们不问也懒得说,有德子呢。他们胡侃,我就在那儿彪吃。吃得差不多了,喝得也差不多了,顺利的媳妇起身对包间里的两个服务员说有事要谈,不用她们服务了,希望她们回避一下,有事再出去喊她们。看来终于要说正题了。
服务员都出去以后,老板端起了酒杯,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进入正题,让我全方位给在场的人说说那些人是怎么出千的。我就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看大家半信半疑的神色,德子去一边的小柜里找来吃饭的碟子,把扑克放进去,让大家挨个品尝。尝过酸扑克后,没人再怀疑了,大家开始商量应该如何处理。我插话说:“怎么处理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应该参与,但是我不希望伤人,算是提前求个情,我来之前就和德子、顺利他们说好了的。”那大老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最后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必须把这个疮口挖掉,虽然他们也帮桌子赢钱,但是赌场不指望依靠这种形式盈利,他们还想长期把赌场开下去。再来是怕养虎为患。他们帮助赌场赢利也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行为不被发现。三来这样吃里扒外,必须要给予警告,要不其他桌子都模仿,那就乱套了。这个时候我也了解到,扑克都是顺利和她媳妇订购的,他俩是百分之百的没问题,那么就应该是存放赌具的牌房里哪个人或者哪个主管出了问题,这个也要查出来。
意见虽然统一了,但是如何叫破,大家意见不同,有的倾向于暴力解决,不管认不认,拿了再说,反正物证俱在,不怕他们不认。但是德子和那湛江大肚子的意见是抓现行,有理有据。毕竟大肚子是大老板,他的意见最好用,他一发话,大家就没异议了。于是大家都询问我,让我拿出方案来拿他们现行。可是应该如何拿现行呢?就他们的出千方式,让我想办法拿现行,难!
和德子合计了好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叫破。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德子的一句话提醒了一直微笑着看我们聊天的顺利媳妇。要不我怎么老说德子这人比较损呢,他说;“妈的,实在不行我去找点苦胆、黄连什么的抹扑克上去,不是喜欢尝吗?苦死你小子!”顺利媳妇就问德子:“涂抹到扑克上是没问题,但是如何能做到让那个荷官去牌房领到苦扑克?何况人家同伙肯定会给他抹过酸的扑克。”德子说:“有老三在,去桌子上换副扑克还不容易?”顺利媳妇好像不信,说;“那么多人都看着,去换扑克?”德子指指碟子里的扑克说:“那你面前的扑克哪里来的?”确定了这个事情以后,顺利媳妇说她有办法。她知道一种物质,是世界上最苦的,可以把那东西抹到扑克上去,让那荷官尝尝,尝完了他肯定苦得不行了,还不敢说。那个时候叫破,他们心里应该会明白的,到时候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真应了那啥话来着:有苦说不出。
说到这个最苦的东西,好像叫苯酸铵酰糖化物。顺利媳妇说它虽然是化学物质,可是没有毒,而且是透明的晶体,没有颜色。问题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搞到,那个东西只有到大学的实验室里能找到。这些股东马上行动,发动自己的社会资源,都拿出电话到处联系。不一会儿,真有人能搞到,从当地一个大学要到一些。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大家又合计了晚上应该如何行动后,便分头去做准备了。
下午2点多,其中一个股东把那化学物质要了过来,打发人送到我住的地方。没一会儿,顺利和他媳妇也过来了,他们带来了扑克。我打发德子买来了刀片和胶水,加工扑克用。那东西是一种白色的结晶体,顺利媳妇用一个小碗把它稀释开。德子好像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也好像有点疑问,可能是担心不够苦,便问顺利的媳妇:“这东西有多苦?”顺利媳妇也是个损人,笑着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德子还真的用手指头去蘸了蘸,轻轻舔了一口。这一舔不要紧,他马上疯狂吐口水,跑到卫生间里漱口,漱了好久。漱了口好像也没有缓解,他出来后,我发现他的眉毛和眼睛几乎都挤到一起去了。看他这模样,我们三个可乐坏了。我都差点笑得躺地毯上去了,笑得我肚子都疼,好久才止住笑,还揉了好久的肚子。反正德子那时候是说不出话来了,别人咋逗他都可以,他坚决不回话,苦着一张脸不停地去漱口。
看来这东西真苦,我们笑了一阵,便开始制作苦扑克。我用刀片将扑克包装的侧面轻轻划开,打开扑克盒的侧面,把里面的扑克拿出来。赌场用的扑克比普通扑克包装复杂,里面的扑克上还有一层塑料包装纸。好扑克拆包装都麻烦,想来那些家伙制作酸扑克时跟我的制作流程差不多。然后我们用顺利媳妇的化妆棉棒把整副扑克背面的上下两侧都给涂抹上最苦的物质,风干后又用胶水把包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一副苦扑克就做成了。我和德子又详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前面买胶水、刀片以及拆装扑克是做了无用功,因为只有在荷官开封后,所有扑克都放在桌子上等待大家验牌的时候才有机会换扑克,前面任何机会都不妥当。德子又苦着脸把扑克拆开,看着他苦着—张脸我就来气了,又不是我欠他三百吊。叫他笑,他也想笑,可是就是笑不出来,看来那苦劲还没过去,我们看他想笑笑不出的样子,又都笑忿气了。赌场的扑克比普通扑克大而且宽,要换整副牌而不被人发现,我的手掌还有点难度。最后和德子商量了个办法,机会到了,德子过去吸引大家的视线,我在一边掉包。我找来一张白纸,先把扑克给包好,就等晚上去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