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俄国人正从四面八方朝首都围了上来,爱娃·勃劳恩平日那副欢愉的性格已变成了恐怖,但又不太敢露出来。
一次,她抓住特劳德尔·容格的双手,用颤抖的声音承认她很害怕。“最终一切都能过去就好了!”她给他的好友赫尔达写了一封诀别信,“这是我最后一封信,也就是我生命的最后象征”,她写道。她还解释说,她已将首饰寄给了她,要她按她的遗嘱分配。她对她的信之语无伦次表示歉意,原因是,戈培尔的6个孩子正在隔壁房间闹翻了天。“我真不明白,这些事怎么可能发生!简直足以使人失去对上帝的信奉!”在后语中她补充说,希特勒自己已完全失望。但是,到了次日,即4月23日,星期一,爱娃又给妹妹写信说,现在机会还有一个。“然而,不用说,我们是不会让自己被他们活捉的。”她叫妹妹将她的公文信件全部毁掉,把元首的来信和她的复信打在一防水包里,埋在地下。信是以一段带着可怜的希望的后语结束的:“我刚与元首说过话。我想,对前途他今天的态度要比昨天的乐观些。”
希姆莱也在为最后一分钟作好准备,在午夜前,他再次与福尔克·伯纳多特会晤,地点是瑞典领事馆——设在波罗的海岸边的港口吕贝克。“战争必须结束”,他出乎意外地说,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德国已被打败了。”元首可能已经死了,所以,他已不再受自己的誓言约束。他说,他愿让西线投降;东线却不行。“我历来是,也将永远是布尔什维主义的死敌。”他问伯纳多特伯爵是否愿意将这一建议转给瑞典外交大臣,由他再转给西方。
伯纳多特不喜欢这个主意,但同意将它转达给瑞典政府。这个建议若遭拒绝,你希姆莱将作何打算?“要是那样的话”,他回答说,“我把东线的指挥权拿过来,战死在沙场”。希姆莱又说,他愿与艾森豪威尔会面,立刻向他无条件投降。“就你我作为老世故之间说说,我问你,我是否应该向艾森豪威尔求降?”他问。
他议论道,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他有意朝黑暗中走去,进了驾驶室。他踩开离合器,车子便冲过一灌木丛,撞在一铁丝网上。瑞典人和德国人通力合作,总算把车拉了出来。希姆莱蹒跚走了,伯纳多特伯爵评论说,这件事有点儿象征性。
在次日即4月24日举行的军事会议上,希特勒很悉,曼特菲尔的第十二军已完全被苏联坦克的纵深穿插所切断。“奥得河是个宽阔的天然屏障”,在一阵沉默后他说,“俄军却胜过了第三坦克军。从这点看,俄国的胜利只能说明那里的德国军事领导人无能!”克莱勃斯试图为前线指挥官辩护,但他此举却惹起了希特勒对施坦因纳之破产进攻的回忆。他抖抖地指着地图说,在24小时内必须从柏林北面发动另一次攻击。“第三军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发动这次攻击,让我方未遭进攻的阵线空着。柏林北面与柏林城市的联系必须于明晚前恢复。把这道命令立刻传下去。”有人建议让施坦因纳领导这次进攻,这使希特勒火冒三丈。“那些党卫军军官,态度傲慢,行动拖拉,办事犹豫,对我已毫无用处了!”
戈培尔走了,准备给柏林的市民们发布最后一个公告。他希望用将真情告诉市民们的办法,能把他们吓住,使他们继续将反对赤色分子的远征进行到底。“我们的心切不可动摇,切切不可颤抖。布尔什维克已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像潮水般从东面涌到了帝国首都的城墙下以反对欧洲的心脏地带。”最后的这些话虽然已散布了出去,尤利乌斯·夏勃仍在焚烧元首的私信。烧完后,元首的贴身副官便带着命令登上飞机南下。销毁放在慕尼黑寓所和贝格霍夫的私人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