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举了那个节育的原因。凭什么要我一胎化?我生一个男的,生一个女的,我生两个男的,生两个女的,那是我的希望。可是,在国家领导人看起来,你不能这样希望,因为我们国家一天生出六万个人来,我们国家受不了,我们的进步都被吃掉了。当吃光的时候,吃掉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受穷了,我们的努力都落汤了,所以要一胎化。
讲风凉话的人说,你们这是独裁国家,为什么不许生第二个小孩子,对不对?对,不该这样子管人家几个小孩子。可是从整体利益来考虑的时候,真正的政治家,真正的国家领导人,真有眼光的、有勇气的、有魄力的,他就说:我不得不这样做,这就是美国国务卿施沃德要买阿拉斯加的原因。买阿拉斯加以后,将来对我们有没有好处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施沃德买阿拉斯加的时候,七百二十万美金花下去,他怎么想到在一百年以后,阿拉斯加在战略上面这样子保护了美国?这块领土属于美国的,跟属于苏联的,完全对美国的安全不一样的。属于苏联的话,很容易打到你美国本土了,可是因为属于美国的,被美国买到以后,整个美洲跟苏联隔开了,才知道它在战备利益上面对美国是多么重要。这种眼光政治家有的,国家领导人有的。国家领导人跟政治家站出来以后,会被人骂死的,骂臭的,可是他不得不做。
所以,我认为,国家领导人跟有眼光的这种政治家,他除了有勇气来做这些事情以外,他有责任让小情侣、小百姓、匹夫匹妇、小家庭、没有袜子穿的人、没有裤子穿的人,使他们清清楚楚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情况底下我还要做飞弹,我还要制造核子弹,我还要制造载人的太空船,绕地球一圈两圈,为什么! 要使这些跟你一起患难与共的人民知道这些真相。如果没有知道,原因在哪里?原因在你的宣传出了问题。(只是)国家领导人你知道没有用啊,要使小百姓知道啊,应该把这个真相告诉他,告诉他这是什么样一个事件,我面对着什么样的事件。
中国面对的,我们的教育过去都说地大物博,现在我一再讲过,中国是地大物不博。物不博还不严重,(还)有这么大的农业人口! 十三亿人口里面有八亿是农业人口。所以当埃德加·斯诺跟毛泽东讲,说我们美国人用不到十分之一人口的农民,耕着田产着粮食,就够大家吃了。毛泽东说:怎么可能呢? 他不相信。埃德加·斯诺说:你不能不相信,因为我们美国靠机器种田,我们不需要那么多农夫,就可以有那么多收获。这么多人力我们可以转移来做别的事情,我们不会溃乏,农产品足够的。对中国而言,我们坦白地说,我们需要八亿的农民吗?我们不需要。可是八亿活生生的人在那里,活在那里,痛苦地活在那里,穷困地活在那里,我们能瞪着眼睛不管吗?能说你们该死、你们该穷吗?我们不能这样说。
邓小平为什么说要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然后大家慢慢地富呢?在台湾也不是这样子吗?一批人他们开始富起来,富起来以后呢,一桶油漏掉一样,我们接点漏油,然后我们才有西装穿起来,我们才可以过一点好的日子。
当然,有的人比我们更有钱,不是这个样子吗?就是这样子啊。所以,谈平等? 对不起,现在不能谈这个问题。甘肃很多女孩子一天要走二十里路,干什么?去挑一点水回来。为什么?没有水喝,就这么惨。平等吗? 当然不平等。那么这些人全都到都市里面来是办法吗?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知道有很多问题,我们必须去面对。可是,除了改善经济,不管你翻一番,翻两番,邓小平这些理论和这些事实,都是我们所赞同的以外,我们必须说:(要考虑)如何使国家利益与家庭利益协调在一起。就是刚才我所说的这个故事,不是说我是伟大政治家,做件好事就够了,你要使小百姓跟你同一个呼吸,使他知道他为什么光着脚,而且甘心光着脚,而不是说否则的话怎么办,否则的话就全变成煽动,平等啊、自由啊、民主啊,整天被这些抽象名词来煽动。名词不是坏的,可是作为一个政治家(使用)的时候,它就不是好的了,因为它常常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所以,我认为,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人,作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他有权力也有义务要重新地检讨他们的宣传政策,使他们知道如何开放人民的言论自由,使人民真的了解,他的利益是跟国家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