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是一个很重要的房间!”旺卡先生太声介绍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把钥匙塞进门上的钥匙孔里。“这是整个工厂的核心部分,整个事业的心脏!多美啊!我一定要把我所有的房间都弄得极其漂亮!我可不允许工厂里有丑陋的地方存在!好了,让我们进去吧!不过千万请留心,亲爱的孩子们!不要毛手毛脚的,也不要兴奋得忘乎所以!保持冷静!”
旺卡先生打开门,五个孩子和九个大人拥挤着进去了。
——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多么炫目的美丽景象啊!
他们的眼底下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山谷。山谷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谷底流淌着一条褐色的大河。
远不止这些呢,大河半中央还有一道巨大的瀑布冲泻而下——那儿有一道陡峭的悬崖,瀑布就象—条白练哗啦啦沿陡壁翻滚而下,在河里形成一个奔涌翻腾的旋涡,激起
一片水汽烟雾。
这道瀑布形成了一个最最壮观的景色。就在瀑布底下,很多根巨大的玻璃管子从屋顶某处延伸下来,伸进了河里。这些管子真够大的,总共大约有十二根之多,它们正从河里抽起褐色粘稠的河水,天晓得把它们输送到什么地方去。这些管子都是玻璃做的,因此可以看见河水在管子里翻腾着流去,透过那道瀑布的喧闹声,能听见这些管子不停抽水时发出的声音。
河两边长满了美丽的树木和灌木——飘拂的垂柳和桤树,高高的杜鹃花丛盛开着桃红、大红和紫红色的花朵。草坪上生长着成千上方株毛莨植物。
“瞧啊!”旺卡先生手舞足蹈地叫着,用他的金包头手杖指着那条褐色大河,“那都是巧克力啊!河里流淌的是质量最上乘的火热的巧克力溶液。质量最好的巧克力。这些巧克力溶液足以装满全国所有的浴缸!也足以装满所有的游泳池!够惊人的吧?瞧瞧我的这些管子吧!它们抽起巧克力溶液,把它们送往全厂各处,满足那些车间的需要!亲爱的孩子们,每小时输送成千加仑!成千上万加仑!”
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们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简直目瞪口呆,同时感到困惑,这一切真叫人难以想象,因此他们全都瞪大眼楞在了那儿。
“那道瀑布是极其重要的!”旺卡先生继续说道,“它搅拌巧克力,把它搅匀!它冲击巧克力河水,使之变稀起泡!世界上没一家工厂用瀑布来搅拌巧克力的!然而,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把巧克力搅打得恰到好处!这是唯一的方法!你们喜欢我的这些树吗?”他大声问道,用手杖指点着,“喜欢我的这些可爱的灌木丛吗?你们不认为它们长得很美吗?告诉你们,我最恨丑陋的东西!当然它们都是能吃的!全是各种美味的东西制成的!你们喜欢我的草地吗?喜欢我的青草和毛茛植物吗?我亲爱的小朋友,你们脚下的青草是我刚发明的一种糖,一种新品种薄荷软糖!我给它起名叫斯比齐!摘片叶子尝尝!请尝!味道好极了!”
每个人不由自主弯下腰摘了一片草叶——每个人摘了一片,唯独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摘了满满一把。
而维奥勒·博勒加德在品味她那片草叶前,先从嘴里取出那块破世界纪录的口香糖,把它仔细粘在耳朵后面。
“真是好吃极了!”查利低声说道,“爷爷,它的味道真好,是吗?”
“我能把整片草地都吃掉!”乔爷爷说,高兴得咧嘴笑着,“我能象一头牛一样四肢着地,把这片草地的叶子全吃光!”
‘尝尝毛茛!’旺卡先生大声说,“它们更好吃!”
突然,响起了一阵激动的大叫声,那是韦鲁卡·索尔特发出的。她正疯狂地指着河对岸叫着:‘瞧!瞧那儿!那是什么?他在动!他在走!那是个小人!一个小男人!就在那道瀑布下面!”
所有的人都不去采摘毛莨了,全都睁大眼朝对岸看去。
“她说得对,爷爷!”查利大声说,“那是个小男人!看见了吗?”
“看见了,查利!”乔爷爷激动地说。
这时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有两个!”
“天哪,是有两个!”
“不止两个!那儿有一、二、三,四,五个!”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从哪儿来的?”
“他们是什么人?”
孩子们还有父母们都奔到河边,好看得更清楚些。
“真太不可思议了!”
“还不到我的膝盖!”
“瞧他们的长发有多怪!”
这些小人儿——他们比中等的玩具娃娃还小——停下手中的活,也瞧着河这边的参观者。其中一个还用手指着这些孩子对其他四个人低语了什么,于是五个人一齐哄然
大笑起来。
“他们不可能是真的人,”查利说。
“他们当然是真的人,”旺卡先生答道,“他们是奥姆帕-洛姆帕人。”
“奥姆帕-洛姆帕人!”所有的人同声叫道,“奥姆帕—洛姆帕人!”
“是直接从洛姆帕国引进的,”旺卡先生自豪地说。
“根本没这么个地方,”索尔特太太说。
“对不起;亲爱的夫人,不过……”
“旺卡先生,”索尔特太太叫道,“我是个地理教师……”
“那你将会了解这一切,”旺卡先生说,“啊,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国家啊!那儿长着茂密的丛林,世界上最凶险的动物出没于丛林之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那儿有长角的野兽,巨鼻怪兽和可怕又邪恶的厚皮怪兽;一只厚皮怪兽一顿早餐就要吃掉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吃完不算还会飞回来再吃上第二餐。我到那儿时,发现这些可怜的奥姆帕-洛姆帕人都住在树上的屋子里。他们只能住在树屋里,这样才能躲开厚皮怪兽、长角怪兽和巨鼻怪兽的袭击。他们靠吃绿毛虫过活。绿毛虫的味道惑心极了,于是奥姆帕—洛姆帕人每天不停地从这棵树攀爬到那棵树寻找别的东西,然后把它们跟绿毛虫一起捣烂,这样吃起来味道稍好些——象红甲虫啦,桉树叶啦,还有梆梆树的皮啦,这些东西都很难吃,可总不象绿毛虫那样令人恶心。可怜的小奥姆帕—洛姆帕人!他们最爱吃的东西是可可豆,但是却无法得到.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一年能找到三四颗可可豆那就算很幸运的了。噢,他们实在太想吃可可豆了,他们整夜梦见的是可可豆,整天谈的也是可可豆。只要对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提到‘可可’这个词,他就会直淌口水。可可豆,”旺卡先生继续说道,“长在可可树上,而所有的巧克力恰恰都是用可可豆制成的。没有可可豆就无法做出巧克力,可可豆就是巧克力。我的工厂里每星期要用去无数的可可豆;于是,我亲爱的孩子们,当我发现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发疯似的酷爱这种食物时,我就爬上树到了他们的树屋村落,我把头从这个部落头领的树屋门里伸进去。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看上去那么瘦,真快饿死了。他正坐在那儿,硬着头皮在吃一盆捣烂的绿毛虫,否则他就要饿晕过去。‘喂’我说(当然我讲的不是英语而是奥姆帕—洛姆帕语gt;,‘听着,如果你能和你的人民一起到我的国家,住到我的工厂里,那你们要吃多少可可豆就能吃多少!我的仓库里堆放着那么多堆成山的可可豆!你们每顿都能吃可可豆!你们尽可放开肚子吃个够!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用可可豆支付你们的工资!’
“‘你的话当真?’奥姆帕—洛姆帕人的头领从他的椅子里跳起来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说,‘你们也可以吃巧克力。巧克力的味道比可可豆更好,因为巧克力里还加了糖和牛奶。’
“这个小人儿高兴得大叫起来,一下就把他那盆烂绿毛虫从树屋窗口扔了出去,‘就这样定了!’他大声说,‘快!让我们走吧!’
“于是我用船把他们全装运来了,整个奥姆帕—洛姆帕的男女老少。这很容易,我把他们装进一个大集装箱里,集装箱上开几个孔,这样他们全部安全抵达。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真是出色的工人,而且现在都能讲英语了。此外,他们能歌善舞,会编唱歌曲。我想你们今天能不时听到一些好听的歌。不过我得告诫你们,他们也是非常淘气的,爱开玩笑,他们身上穿的仍然是原先那种在丛林中穿的衣服,不肯换掉。你们已经看到河对岸的男人们身穿鹿皮服,女人们则用树叶遮身,孩子们全都赤身裸体。女人每天都要用新鲜树叶……”
“爹爹!”韦鲁卡·索尔特(就是那个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女孩)大叫起来,‘爹爹,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我要你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来!我马上就要一个奥帕帕-洛姆帕人!我要把他带回家!去啊,爹爹!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她父亲劝她说,“我们不该打断旺卡先生。”
“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韦鲁卡哭闹起来。
“好,韦鲁卡,好吧。可眼下我不能给你弄到,耐心一点,等参观结束我想你会有一个的。”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喊起来,“奥古斯塔斯,我的宝贝,你别那么干。”或许你们也可以猜到,奥古斯塔斯已经偷偷溜到了河边,他跪在河岸边,拼命用两手舀起巧克力液住嘴里倒。
17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进了管子
旺卡先生转过身来,看到奥古斯塔斯·格卢普的举动便大叫起来,“噢,不行!请别这样,奥古斯塔斯,别这样!我求你别那么干。我的巧克力绝对不能用手去碰!”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也喊起来,“你没听见这位先生的话吗?马上离开那条河!”
“这东西真太好吃了!”奥古斯塔斯说道,他根本投去听他母亲或是旺卡先生在叫些什么。“天哪,我需要一个提桶,这样我就能好好喝一顿了!”
“奥古斯塔斯,”旺卡先生大叫着,他急得挥舞着手杖顿脚跳起来,“你必须离开那儿。你把我的巧克力都弄脏了!”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喊道。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先生喊道。
可奥古斯塔斯只顾满足他的大肚子的需要,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了。这时他全身都趴在了地上,头拼命伸向河面,象条狗一样舔吃着巧克力,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大声嚷着,“你这副样子会在全国成百万人面前出丑的!”
“当心,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先生大叫起来,“你身子探出去太远了!”
格卢普先生说得绝对正确。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卟嗵”一声,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掉进了河里,—刹那他就消失在褐色的河水里了。
“救救他!”格卢普太太挥舞着她的伞失声哭叫着,脸色煞白,“他要淹死的!他不会游泳!救救他!救救他!”
“天哪,太太,”格卢普先生说,“我不打算钻到那儿去!这身衣服是我最好的!”
奥古斯塔斯的脸在河面上露出来,脸出全是褐色的巧克力。他尖叫着:“救命!救命!救命!把我拉出去!”
“别呆站在那儿!”格卢普太太朝格卢普先生尖叫道,“快想想办法!”
“我是在想办法!”格卢普先生答道,他正在脱去茄克衫准备跳进巧克力河去。可在他脱衣服的当儿,那可怜的男孩正一点一点被吸近一根大管口,那些大管子正在河里抖动着抽取巧克力,那股强大的吸力一下于把他吸过去了,他被抽离河面吸进了管子。 河岸边的人全都屏息静气地注视着他会在哪儿出现。
“他在那儿!”有人喊道,朝上指着。
真的,因为管子都用玻璃制成的,可以清楚地看见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头在前飞快地朝上窜去,活象一枚鱼雷。
“救命!这是谋杀!警察!”格卢普太太尖叫着,“奥古斯塔斯,马上回来!你要到哪儿去?”
“真不可思议,”格卢普先生说,“这根管子可真大,竟能让他通过。”
“它还不够大!”查利·巴克特说,“天哪,瞧!他慢了下来!”
“不错!”乔爷爷说。
“他要塞住了!”查利说。
“我想是的!”乔爷爷说。
“天哪,他给堵住了!”查利说。
“那是他的肚子把他给堵住了!”格卢普先生说。
‘他把整根管子堵塞了!”乔爷爷说。
“把管子砸碎!”格卢普太太急叫道,仍然挥舞着她的伞。“奥古斯塔斯,马上出来 底下的人可以看见管子里的巧克力溶液在那孩子身边沙沙响着很快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硬团,冲击着这块障碍物,这股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总有一方得退让。确实有一方退却了,那就是奥古斯塔斯。嘘地—声,他象枪膛里的一颗子弹一下又给射了出去!
“他不见了!”格卢普太太大叫起来,“那根管子通到什么地方?快!快把消防队叫来!”
“镇静!”旺卡先生喊道,“别激动,亲爱的太太。请保持镇静。毫无危险!什么危险也没有!奥古斯塔斯只不过去作一次小小的旅行,一次极其有趣的小旅行。他会安然无恙地离开那根管子的,你等着瞧吧。”
“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那根管子!”格卢普太太气急败坏地喊道,“五秒钟后他就会被做进果汁软糖中去了!”
“决不可能!”旺卡先生大声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不可思议的!荒谬的!他决不会被做进果汁软糖去!”
“我倒要请问,为什么不可能呢?’格卢普太太喊道。
“因为那根管子去的正是地方!那根管子——就是那根把奥古斯塔斯吸进去的管子——通的那个房间正好就是我制作最美味可口的草莓巧克力夹心软糖的房间……”
“那一来他就要被做进草莓巧克力夹心软糖中去了!”格卢普太太尖叫起来,“我可怜的奥古斯塔斯!明天早晨他就会在全国被论磅出售了!”
“说得对啊!”格卢普先生说。
“我知道我是对的,”格卢普太太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格卢普先生说。
“可旺卡先生看来并不这样认为!”格卢普太太高声说道,“瞧他,正笑得开心呢1我的孩子被吸进了那根管子,可你还竟敢这么大笑!你是个残忍的人!”她尖着嗓门叫道,—边用她的伞对准旺卡先生,好象打算用伞把他捅个窟窿似的。“你觉得很好笑是吗?你觉得我的孩子这样被吸到你的软糖间去实在太好笑丁是吗?”
“他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旺卡先生说,轻快地格格笑着。
“他会变成巧克力软糖的!”格卢普太太尖声叫嚷着。
“绝对不会!”旺卡先生喊道。
“肯定会的!”格卢普太太失声叫嚷着。
“我决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旺卡先生也嚷道。
“为什么不会?”格卢普太太还是尖叫着。
‘因为这样一来软糖的味道就糟透了,”旺卡先生回答道,“想想那会是什么味道吧!美味奥古斯塔斯巧克力夹心软糖!没人要买它的!”
“大多数人肯定会买的!”格卢普先生愤愤地喊道。
“我想都不愿这么想!”格卢普太太尖叫道。
“我也一样,”旺卡先生说,“我肯定地告诉你,太太,你的孩子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如果他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那他在哪儿?”格卢普太太厉声问道,“现在就带我到他那儿去!”
旺卡先生转过身,嗒,嗒,大塔,捻响了三下手指。立时出现了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站到了他身边。
这个奥姆帕-洛姆帕人鞠了个躬,微笑着,露出了一口漂亮的白牙。他的皮肤红润白皙,头发是金棕色的,个头刚过旺卡先生的膝盖,他的衣服是一块从肩上披下的普通鹿皮。
“听着!”旺卡先生俯视着这个小人儿吩咐道,“我要你把格卢普先生和太太带到软糖间去,帮他们找到他们的儿子奥古斯塔斯。他刚才被管子吸到那儿去了。” ·
这个奥姆帕-洛姆帕人瞥了一眼格卢普太太,爆发出一阵大笑。
‘噢,安静下来!”旺卡先生说;“收敛点,别这么放肆!格卢普太太根本不认为这是件可笑的事!”
“你可以把这话再说一遍!”格卢普太太说。
‘马上就到软糖间去,’旺卡先生吩咐这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到那儿以后,拿一根长棍去探探那只拌和巧克力的大桶。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会在那里找到他的。不过你最好看仔细点!如果你让他在那只拌和巧克力的大桶里呆得太久,那他就有可能被送进那只软糖蒸锅中去,那一来不就真成了一场大灾难了,是吗?我的软糖就根本不能吃了!”
格卢普太太发出了一声恼怒的尖叫。
“我在开玩笑,”旺卡先生说道,撅起胡须乐不可支地格格笑着。“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原谅我,我真太抱歉了。再见,格卢普太太!再见,格卢普先生!过会儿再见……”
等格卢普夫妇在他们的小护卫的陪伴下匆匆离去后,河对岸的那五个奥姆帕—洛姆帕人突然开始手舞足蹈跳起舞来,一边拼命敲击着许多非常小的鼓,“奥古斯塔斯·格卢普!”他们反复吟唱着,“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奥古斯塔斯·格卢普!”
“爷爷!”查利大声说,“听哪!爷爷!他们在干什么?”
“嘘……!”乔爷爷悄声说,“我想他们要给我们唱一支歌了!”
奥姆帕·洛姆帕人唱起来: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
臭古斯塔斯·格卢普!奥古斯塔斯·格卢普!
这个最最贪馋的大傻瓜!
我们要等多久才能不让这个坏孩子
再去狼吞虎咽尽情享用
他想吃的每样东西?
伟大的司各特!这样可绝对不行!
不管这只馋猪活多久,
我们确信他绝不会
给任何人带来一点点
快乐和愉快。。
因此我们必须这样干,
我们轻轻伸出手 ;
小心带走这个坏娃娃,
把他变个样,
变成个木偶或是个球儿,
要不变成弹子或是木马,
这样大家都会很高兴。
当然这个令人讨厌的孩子
实在令人太反感,
那么贪馋愚蠢而又不懂事
他在我们嘴里留下了
最令人恶心的味道。让我们快快
找一样东西来,随便什么都行,
把这讨厌的味道带走。
‘来啊!’我们嚷道,‘时机已经成熟,
把他快快从那根管子里早送走!
他一定得走!一定得走!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看见,
在他到达的那个房间
有一些滑稽的东西。
别激动,亲爱的孩子们,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不会受伤害。
当然我们也得承认
得让他好好来个改变。
等他通过那台软糖机,
他会变褥不是原来那个样:
飞轮慢慢地转动着,转动着,
齿轮啮合嘭嘭作响,
一百把刀片飞旋着飞旋着,
我们加进糖奶油和香料,
把他煮上一分多钟;
直到我们确信,
所有的贪馋所有的缺点
这次永远给蒸煮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就会出来!哈!谢天谢地!
一个奇迹已经创造!
这个男孩子,他以前只是个处处都让人讨厌贪馋恶劣不受欢迎的家伙,可现在变得人人见了人人爱!
因为有谁讨厌或抱怨
吃上一块美味可口的果汁软糖?”
“我告诉过你们他们喜爱唱歌!”旺卡先生嚷道,“他们不是很讨人喜欢吗?不是很吸引人吗?不过你们千万别相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无稽之谈,全都是!”
“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真的是在开玩笑吗,爷爷?”查利问道。
“当然;他们是在开玩笑,”乔爷爷答道,“他们准是在开玩笑。至少我希望他们是在开玩笑,你呢?”
“让我们走吧!”旺卡先生喊道,“别磨磨蹭蹭!跟我到隔壁房间去吧!不必为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担心。他肯定会平安无事的。总会这样的。接卞来我们将开始乘船游览!瞧,船来了!”
这时这条热乎乎的巧克力大河上一阵雾气缭绕顶而起,雾气中突然钻出一条最奇妙的桃虹色的船!这是一条宽敞的大划船,船头翘得高高的,船尾也翘得高高的,就象一条八一十世纪的北欧海盗船,船身是粉红色的;闪出耀眼的光芒,整条船起来就象是用明亮的粉红色玻璃造成的。船两边架着许多桨;船越划越近,岸上的人可以看到每支桨由一批奥姆帕-洛姆帕人在划着——每支桨边至少十个。
“这是我的私人游艇!”旺卡先生大声说道,脸上神采奕奕,“我挖空了一块巨大的硬糖果做成了这艘船!它是多么漂亮啊!看它被浪而来有多神气!”
这条粉红色光闪闪的硬糖船徐徐靠到岸边。一百名奥姆帕—洛姆帕人搁住桨瞪大眼睛瞧着这些参观者。突然出于某种他们熟知的原因,一起哄然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维奥勒·博勒加德十分不解地问
“噢,别去管他们!”旺卡先生大声说,“他们老是这么爱笑!在他们眼里什么事都非常好笑!大伙儿都上船吧!快点儿!”
所有的人都安全上了船以后,奥姆帕—洛姆帕人把船划离了岸边,开始迅速地划船顺流而下。
“嗨,当心!迈克·蒂韦!”旺卡先生喊起来,“请别舔船!那样会把船弄得粘糊糊的!”
“爹爹。”韦鲁卡.索尔特说,“我要一艘这样的船!我要你给我买—艘粉红色的硬糖大船,要跟旺卡先生这条船一模一样!我还要许多奥姆帕—洛姆帕人给我划船,我要有一条巧克力大河,我还要……我要………”
“她需要好好受点教训别这么任性,”乔爷爷悄声对查利说,这位老人坐在船的后部,小查利在他身边。查利一直紧紧地抓住祖父瘦骨棱棱的手。他看得眼花缭乱,激动万分。到现在为止见到的一切——这条巧克力大河,瀑布,
那些巨大的管子,绿茵茵的薄荷糖草坪,奥姆帕—洛姆帕人,这条漂亮的粉红色大船,特别是威利·旺卡先生本人——这一切真令人惊叹不已,他开始觉得世界上再不可能有比这一切更加令人惊奇的东西了。他们这又是到哪儿去呢?
还会看到些什么呢?,真想象不出下一个地方还会拿出现什么?
“这真太奇妙了,不是吗?”乔爷爷说,对查利咧嘴笑着。
查利点点头,也朝老人笑着。
旺卡先生坐在查利的另一边,这时他突然把手伸到船底部,拿出一只大杯子,伸进河里舀.起一满杯巧克力溶液,把它递给查利。“把它喝了,”他说,“那对你十分有益!你看上去真快饿死了!”
接着旺卡先生又拿出一只杯子舀了一杯,把它递给乔爷爷。“你也喝一杯,”他说,“你看上去只剩—副骨头架子了!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你们家一点吃的东西也没有了吗?”
“没有了,”乔爷爷说。
查利把杯子放到嘴边,暖乎乎的醇厚的奶油巧克力经过喉咙滑进了他空空的肚里,这时他全身从头到脚感到那么舒坦,快活得颤抖起来。
“喜欢吗?’旺卡先生问。
“啊,真太好吃了!”查利答道。
“这是我有生以来尝到的最好吃、奶油味最足的巧克力!”乔爷爷咂着嘴说道。
“因为这种巧克力是由瀑布冲击搅和的,”旺卡先生告诉他。
船飞快地顺河而下。河道开始一点点变窄了,前面出现了一条黑黑黝黝隧道——一条很大的圆隧道,就象一根巨大的管子——河水直通这条隧道,船也进了隧道。“划啊!”旺卡先生喊道;他跳起身,挥舞着他的手杖。“全速前进!”奥姆帕·洛姆帕人划得更快了,船如箭一般窜进了漆黑的隧道,所有的乘客都激动得尖叫起来。
‘他们怎么看得见这是在划到哪儿去呢?”黑暗中维奥勒·博勒加德吃惊地问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无可奉告!”旺卡先生大声答道,嗬嗬嗬地笑起来,
“没人知晓
他们正朝何处去!
他们去的地方无可奉告,
也不知这条河流向何方!
眼前漆黑一片,
危险一定在渐渐增加,
河水不停地流呀流,
也不见丝毫迹象
表明河水在渐渐流慢…”
“他这是发疯了!”前头有一位父亲喊了起来,其余的父母亲们也害怕得乱成一团,喊了起来:“他疯了!”
“他真蠢!”
“他有神经病!”
“他不正常!”
“他真怪!”
“他发痴了!”
“他真疯狂!”
“他蠢极了!”
“他太狂妄了!”
“他太怪了!”
“他完全反常!”
“他是个疯子!”
“他是个白痴!”
“不,他什么也不是,他完全正常!”乔爷爷说道。
“把灯都打开!”旺卡先生喊道。突然,灯亮了,把整条隧道照得亮如白昼,查利看见他们确实置身于一根极其巨大的管子里,管壁雪白,一尘不染。巧克力河水在管子里流得极快,奥姆帕-洛姆帕人又使足劲疯狂地划着,这一来船象离弦的箭飞速前进。旺卡先生在船尾不停跳着。吆喝着要划手们加速划桨。看来,他非常喜欢坐在一条粉红色的船里,顺着一条巧克力河飞一般地穿过一条雪白的隧道,他拍着手,哈哈大笑着,不时瞅瞅他的乘客,看看他们是否同他一样从中获得极大乐趣。
“爷爷,瞧!”查利叫起来,“那儿壁上有一扇门!”那是一扇绿色的门。嵌在隧道壁上,刚好就在河平面止。他们飞快经过时正好能看清门上的字,上面写着:04号储藏室,各种奶油——纯奶油,搅奶油,紫罗兰奶油,咖啡奶油,菠萝奶油,香子兰奶油,头发奶油。
“头发奶油?”迈克·蒂韦叫起来,“你怎么能用头发奶油?”
“划啊!”旺卡先生喊道,“没时间来回答愚蠢的问题了!quot;
他们飞速通过了一扇黑色的门;上面写着:71号储藏室。搅打器——各种型号各种尺寸。
“鞭子!quot;韦鲁卡·索尔特叫起来,“天哪,你用鞭子干什么?”
“当然是搅打奶油哕,’旺卡先生答道,‘没搅打器你怎么能搅奶油呢?投经过搅打器搅打的奶油根本算不上搅奶油。这就好比不是在漆黑的夜里从森林里偷出来的蛋算不上荷包蛋一样!快划啊!”
他们经过一扇黄色的门,上面写着;77号储藏室——各种豆;可可豆,咖啡豆,胶质豆,海斯豆。 .
“海斯豆?”维英勒·博勒加德惊叫道。
“算了吧!”旺卡先生说,“没时间讨论了!快,快!五秒钟后,眼前出现了一扇鲜亮的红门,这时他突然挥着他的包金头手杖喊道,“把船停下!”
19 发明房——永久棒棒糖和发丝太妃糖
旺卡先生一喊“把船停下!”奥姆帕—洛姆帕人便立刻把桨插进水里拼命倒划起来,船停下了。
奥姆帕—洛姆帕人把船停在那扇红色时门边,门上写着:发明房一秘密一切莫进入。旺卡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从船上探过身子;把钥匙塞进了锁孔。
“这是整座工广最最重要的房间!”他说,“我的一切最秘密的新发明都是在这儿研制的!老菲克尔格鲁伯要能在这儿呆上三分钟的话,哪怕敲掉他前排门牙他也情愿!这也是普鲁得诺斯和斯拉格沃思以及所有那帮下谎的巧克力制造商们乐意的!不过现在听着!你们进去后不准把东西搞乱,不准碰任何东西,不准摆弄任何东西,也不准尝任何东西!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孩子们嚷道,‘我们什么也不碰!”
“到现在为止,”旺卡先生说,“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奥姆帕-洛帕姆人,获准进去过!”他把门打开,跨出船舷进了房间。四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争先恐后跟在他后面拥了进去。
“别碰!”旺卡先生喊道,“也不准弄翻任何东西!”
查利·巴克特一进这间巨大的房间便瞪大眼睛四下打量起来。这儿真象是一间巫婆的厨房!四周全是各种黑色的金属罐子,这些罐子正在巨大的电炉上“噗噗”沸滚着,还有嘘嘘冒汽的汽锅、烧得嵫嵫作响的平底锅,以及发出哐啷哐啷、劈劈啪啪响声的奇怪的铁机器,天花板和墙上布满了管子,整个房间弥漫着烟气、水汽和浓郁芳香的气味。
而这时旺卡先生变得更加兴奋,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最喜爱的一间房间。他不停地一舍儿跳到有柄平底锅边,一会儿又奔到机器旁,那副模样就象一个孩子围绕着他的圣诞礼物兴奋得手舞足蹈,简直不知道先看什么礼物好。他掀开一只大罐予的盖子嗅嗅,又窜过去把手指探进一大桶黏稠的黄色液体中去,然后拿出手指舔舔,尝尝味道,接着他一蹦,跳到一架机器跟前,揿揿这个按钮,按按那个调节器,足足鼓捣了六七个按钮,随后他急不可待地透过一台极大的电烘箱的玻璃门窥探着里面的东西,搓着双手,高兴地格格笑起来。然后又奔到另一台机器那儿。那是一台很小的光闪闪的机器,不停地啪一啪一啪一啪地响着,每响一声,便掉出一大颗绿弹子——至少看起来象一颗弹子——落进放在地上的一只篮子里。
“永久棒棒糖!”旺卡先生自豪地大声宣称道,“这完全是最新发明!有些孩子只有一点点零用钱,这种糖就是为他们发明的。你可以放一颗永久棒棒糖在嘴里,然后你就能吮吸它的滋味,吮啊,吮啊,不停地吮,而这颗糖绝对不会因此缩小一点儿!”
“它就象口香糖!”维奥勒.博勒加德大叫道。
“它跟口香精不一样,”旺卡先生说,“口香糖是咀嚼的,可如果你想嚼这种棒棒糖;那你的牙准会给崩掉!这种糖永远不会变小!它们是绝对吮不尽的!绝对不会!至少依我看它们是吮不尽的。此刻,隔壁的测试间就有一颗这种糖在经受试验。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正在吮吸它!他已经不停地吮吸了差不多一年了,可这颗糖还是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好,到这儿来,”旺卡先生继续说道,兴奋地从房间的这一边蹦蹦跳跳来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就在这儿,我正在发明一条崭新的太妃糖生产线!”他在一只庞大的有柄平底锅前停住脚,满满一锅黏稠的紫色糖浆“噗噗”沸滚着。查利踮起脚正好看得见里面。 ’
“那就是发丝太妃糖!”旺卡先生叫道,“你只要吃上那么—丝,不多不少过半小时,你就会重新长出一头厚实的头发,那头发长得滑亮芳香,漂亮极了!还会长出向样美丽的唇髭!还有一把美丽的胡须!”
“一把胡须!”韦鲁卡·索尔特惊叫起来,“天哪,谁要一把大胡须?”
“那跟你真太相称了,”旺卡先生说,“不幸的是,目前配方还不太准确,我配得太浓了,它的效用过强。昨天,我在试验室里用它在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身上作了试验,真是立竿见影,他的下颏上立刻长出了一大把黑胡须,而且这胡须长得太快了,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地板,变成了一条厚实的发编地毯。胡须生长之快使我们剃都来不及!最后只好用一架割草机来割,总算抑制了它的生长!不过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配方弄好的!而一旦等我配制好以后,那些秃头的小男孩小女孩就再也不用犯愁了!”
“不过,旺卡先生,”迈克·蒂韦说,“小男孩小女孩决不会秃……”
“别跟我争,亲爱的孩子,请别跟我争!”旺卡先生大声说,“这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好了,过来,你们都到这儿来,我会让你们看一样东西,我为它感到无比自豪。噢,千万请小心!别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