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这个部位的毛都剃干净的话,这一块皮肤,就永远都没办法被嘴唇给亲吻到的啊!”——
她嘟着嘴巴,站在镜子前面,一边抱怨着,一边高高举起修长的……手臂,轻轻刮着美丽的腋毛。
因为听见她的话,而立刻兴冲冲从厨房跋涉到浴室门口去参观的我,在发现她所说的“这个部位”,只不过是腋下的时候,虽然不免感到很失望,但倒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喂,我正在进行烤德国猪脚的准备工作,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吧!”
我假装不耐烦的重新带上我的铁匠面罩,捧着我的瓦斯火枪,作出要走回厨房去的样子。
“嘎?烤德国猪脚,需要打扮成德国铁匠的样子吗?!”她很惊奇的看着我。
“什么德国铁匠?!这是我的防火面罩啦。”
“噢,防火面罩……咦?德国猪脚……是用瓦斯火枪烤出来的吗?真是辛苦呀……”她很同情的叹息着,手上“嗤嗤嗤”的刮着腋毛。
“不是啦,是用火枪烧掉猪脚上的细毛啦,哪有人用火枪烤猪脚的?!笨蛋!”——她羞辱到我,也就算了,但竟然连带的羞辱到我心爱的德国猪脚,真是过分。
“唔……告诉你一件无聊的小事:在德国,根本没什么人吃烤德国猪脚的,笨蛋!”她的腋毛,“嗤嗤嗤”的掉下来。
我一下子忽然好想念刚刚一个人在厨房抱着猪脚的平静心情。
纳粹党与德国猪脚
我泄气的拿下面罩,走回厨房去。经过客厅的时候,被在客厅速读杂志的他叫住——
“嘿,过来,这边有一封自称色情狂的读者投书,你一定要看一下!”他对我挥舞着一份某殖民地出的双周刊。
我乖乖走过去,心里决定让待在厨房里的猪脚先自己独个儿反省一下——即使是烤猪脚,也不应该随便跟着别人冒充德国货嘛。
“……这封色情狂的投书,是在抱怨最近一部色情片拍女主角剃毛的戏,他说他虽然是色情狂,但并不是变态狂,他爱看的是色情片,不是变态的戏,他呼吁……”
他还没念完,就被我打断——
“喂喂喂,怎么你也要讲剃毛的事?!难道今天是世界所有毛的受难纪念日吗?!”
“嘎?你在讲什么?什么毛的受难纪念日啊?!”
“问你呀,你也要找德国猪脚的麻烦吗?!”我顿时觉得好孤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德国猪脚这一边。
它可千万别跟纳粹党有关系才好。
色情狂与德国猪脚
“这跟德国猪脚有什么关系嘛?!我只是觉得这个色情狂的逻辑好奇怪,才念给你听的呀。”
“有什么奇怪?!色情狂就不可以奇怪吗?”
“色情狂当然可以奇怪。”他耐心解释着:“可是剃毛跟变态有什么关系,我实在弄不明白。”
“哎呀,这还不简单,看得到的地方,就应该剃,这样就很常态;看不到的地方,就不应该剃,剃了,就很变态嘛。”我回答。
“噢……所以,刮胡子,就不变态?……刮腋毛,只要是因为会被看到,也不算变态?”
我满意的点点头。
“要被多少人看到,才能算很‘常态’,才能得到‘剃毛准许证’?”他问。
“啊?!多少人吗?!……呃……人越多越好吧?!……”
“那我问你:色情电影,有多少人看?”
“呃……有……几十万人吧……”
“那你的德国猪脚呢?你的德国猪脚,有几个人看?!”
“呃……只有我自己……”我变得很小声。
“哈!所以啦,你替德国猪脚剃毛,比起色情片的女主角来,要变态几十万倍嘛!哈哈哈……”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哼,说来说去,根本还是为了找德国猪脚的麻烦嘛!
真是很残酷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