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可怜巴巴的弱者献给野心勃勃的强者的光荣中,显赫地度过了一生,而这样的一生远不如在美的魅力和爱的美梦中度过的一分钟,远不如后者那样高尚,那样贵重。
在这一分钟里,人好似醒醐灌顶,与神灵相通;而在那一生中,人却沉睡不醒,被梦魇蒙住了眼睛:在这一分钟里,心灵从人类种种清规戒律的桎梏下得到了解放:而在那一生中,心灵却被人弃若敝屣,又好似拖着屈脖的镣链被闪禁在牢房。这样的一分钟,是酝酿出所罗门诗篇、山中训戒和法里德的特韵长诗的过程;而那样的一生则是一种盲目的暴力,把巴勒贝克的神庙摧毁,使塔德木尔的宫殿夷为平地,让巴比伦塔倒在尘埃里。
有的心灵整整一天都在为穷人丧失权利而遗憾,为正义得不到伸张而悲叹;而有的人却一辈子都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寻欢作乐,以满足他们的私欲。那样的一天胜过这样的一辈子。那样的一天,心受到火的冶炼而变得洁净,心中充满了光明;而这样的—辈子,则是阴暗的一生,最后的归宿是被埋葬在黄土中。那样的一天是悟道醒世之日,是髑髅地之日耳,是希吉拉之日。而这样的一辈子的岁月则好似被尼禄花费在暴虐的市场,被可拉献于贪欲的祭亡,被唐璜在肉欲的坟墓中埋葬。
这就是生活:在时光舞台上,黑夜演出的人生如—幕悲剧,白昼唱出的人生像——首歌曲,最后,永恒则把这人生保存起,似一颗珍珠,璀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