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征伐匈奴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陈文德 本章:第三章 征伐匈奴

    为尽快掌握敌情,刘邦偕同陈平与樊哙的先锋军团,到平城东南十余里的白登山登高鸟瞰。冒顿立刻发动匈奴各部落游牧骑兵四十余万,将白登山围住。并派遣特支队切断平城方面的驰援。

    匈奴的兴起和威胁

    处理完功臣的分封和奖赏,刘邦便离开洛阳,再入关中,并返回汉王时期的临时京城——栎阳。

    刘邦的家属都在这里,他除了探望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更须拜见父亲。楚汉相争期间,刘太公吃尽了苦头,如非项伯救助,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如今刘邦贵为皇帝,对太公也应有所安排。

    因而,刘邦谕令尊太公为太上皇。

    探望家属及尊奉太公,都是轻松愉快的工作,但这时候的刘邦心里并不若表面的好整以暇,有件危险而艰难的工作,正等待他紧急处理。

    这便是北方异族——匈奴的威胁。

    刘邦将韩王信迁移至晋阳,主要便在对匈奴南侵事件表示严重关切之意。

    匈奴原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在战国末期趁中国诸侯内斗正盛、无暇北顾之际,逐渐南侵尤其赵国北方,曾受严重威胁,幸赖名将李牧经营有方,阻挡住了匈奴对中原文明的威胁。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忙于国内的治理工作,无暇顾及边防,匈奴于是更为猖狂,数度入侵北河一带,秦始皇不得已筑长城以防之。

    始皇33年起,大将蒙恬数度北伐,收复北河之南44县地,匈奴稍畏之,北徙十余年。

    一直到秦皇朝灭亡后,匈奴才再度南侵,并渡过北河来骚扰中原北方地区。

    这时候,匈奴的大头目是个名字叫作头曼单于。

    头曼单于原已立长子冒顿为继承人,冒顿之母死后,头曼更立新的阏氏(王后)。这位阏氏又生了一位幼子,头曼爱妻心切,想立少子,而废除冒顿的继承人权位。

    这时候,匈奴的东方有东胡国,西方有大月氏,都非常强大,和匈奴鼎立而三。

    为维持和平共存,以发展南侵中国的实力,匈奴、大月氏和东胡间,曾签定共同防御条约,三方面各以皇子为人质,冒顿因此便被派往大月氏。

    但头曼根本不把冒顿的性命当作一回事,不久便又和大月氏闹翻,双方兵戎相见。头曼更率骑兵队急击月氏。月氏国王乃欲移害冒顿,但冒顿善于交际,建立了颇广的人脉体系,因此及时获得消息。他便在友人协助下,盗取月氏国最好的骏马,彻夜逃亡,返回匈奴国。

    鸣镝实验,冒顿弑父自立

    冒顿非常痛恨头曼不顾其生命安危攻打月氏的行动,他认为这是父亲有意杀他的证据,直接的原因在于后母及少弟有意谋夺其继承权。

    冒顿发誓报复,以确保自己的继承权。

    冒顿于是特别设计一种射出时会发声的弓箭,叫作鸣镝,并训练他左右的骑射人员,只要鸣镝射向的地方,不论目标是什么,众骑均需跟着以箭射之,违者立斩。

    练习过几次以后,冒顿确定大家在技巧上已无问题。

    现在必须考验骑射人员的心态,以确认所有的骑射人员是否完全无条件接受鸣镝的引导。

    冒顿以爱鸟作实验,果然有部分骑射人员以为冒顿镝错了,迟疑不敢出手,立即受到冒顿斩杀的处罚。全体骑射更坚定对鸣镝的权威认定。

    冒顿又以自己的爱妻作实验,这是个更严厉的考验,结果又有数位骑射人员失败了冒顿毫不迟疑地斩杀之大家更确定鸣镝的权威及冒顿的决心。

    最后,冒顿以父亲的爱马作实验,这是大不敬的行为,但没有人再敢迟疑了。

    冒顿确信训练已完全成功。

    不久,冒顿陪同头曼单于狩猎。

    冒顿刻意安排让自己的人马逐渐包围住头曼。

    眼看机不可失,冒顿以鸣镝射向头曼。

    左右骑射人员果然盲目跟随,头曼及其护卫人员全死于乱箭之下。

    一不作二不休,冒顿以直属部队叛变,尽诛其后母及少弟,很多不服从的大臣和部落长老也立刻遭到歼灭。

    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之

    东胡国得到冒顿弑父自立的情报后,欺其内部稳定性不足,想乘机大占匈奴国的便宜。

    东胡国遣使者向冒顿要求道:

    “请将头曼单于最喜欢的千里马送给我们吧!”

    冒顿问诸长老意见,大家都认为这是东胡国故意给新单于的侮辱,应拒绝之。

    但冒顿却表示:

    “不可为了爱一匹马,而和邻国闹翻。”

    于是答应将千里马送给东胡国王。

    不久,东胡国王又向冒顿请求:

    “请送我一位单于的阏氏(王后或妃子)吧!”

    冒顿再度召开长老会议长老们均大怒地表示:

    “东胡无道,侮辱我君,竟敢要求阏氏,请立刻攻击之。”

    冒顿却又表示:

    “不可因爱一位女子,而和邻国干戈相见啊。”

    于是又送了东胡国王一位阏氏。

    食髓知味,东胡国王以为冒顿软弱,颇为骄纵,接着又提出一个不合理要求。

    东胡和匈奴的国境间,有一块弃地,没有人居住,广达千余里。依照传统两国各在一边设有瞭望台,作为缓冲地。

    东胡王派使臣向冒顿表示:

    “干脆将这整块弃地送给我们吧!”

    冒顿再度召开长老会议商讨之。

    见到冒顿一再退让,有部分长老便表示:

    “这只是块弃地,要不要、给不给都没有什么关系。”

    想不到冒顿听了却大发脾气表示:

    “土地是国家的根本,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

    遂下令主张送土地给东胡国的皆是叛贼,全处以斩刑。

    接着,冒顿下令全国总动员,各地方部族战士紧急大集结:“有迟到或延缓出兵者,部落首领均应斩刑。”

    大伙儿见冒顿的决心,也大为警惕,很快便集结了数十万部队。

    冒顿下令突击东胡,东胡国王一向不把冒顿当作一回事,来不及准备,便被打得溃败,东胡国王被杀,东胡成了匈奴的附庸。

    回师时,冒顿又下令西击大月氏,月氏军队不敌,往西退却数百里。

    冒顿又向南并吞楼烦、白羊河南王,并侵入燕国及代国北方。不久,他便完全收复了当年蒙恬所夺取的匈奴故地,与中国军队在河南塞至朝那、肤施间相对峙。

    这时候,正好是刘邦和项羽对峙荥阳之际,中国内部疲于内战,根本无暇顾及边防这种形势,让冒顿的势力得以迅速扩张,掌握的游牧骑兵军团多达3O余万,北方诸国均被纳入其管辖下。

    韩王信进入晋阳,并在马邑建立防寨的同时,冒顿也率大军南下,包围住马邑的韩王信营寨。

    冒顿的骑兵团速度急快,韩王信来不及准备,只好派遣使者数度和冒顿谈判,寻求和解。

    刘邦在听到马邑危急的消息后,立刻派军前往协助,因此韩王信有心归向匈奴的情报也为汉援军截获。

    虽无法判断韩王信是否有心投降,但刘邦以前线主将存有二心,将危及国家,正式派钦使指责并警告之。

    攘外先安内,建立皇权尊严

    匈奴的严重威胁已令刘邦不得不加以正视了。

    但楚汉相争刚告一段落,王朝的权威未立,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何有效建立皇帝权威是当前第一要务。

    刘邦出身楚地,本来便比较不讲繁文缛节,加上所带之班底出身不高,直接的感情更重于礼节。

    进入关中后,刘邦第一件工作,是废除秦国的苛刻法令,一切以简易为主。

    就管理上而言,这样虽较能够使混乱的局面归于安定,也使新附属的团体较容易心安,但宫殿上的礼节却因此而全无加上功臣们大多属武将,动作粗野,特别每在争功上面,闹得脸红耳赤那些心里郁卒的,常借酒浇愁,醉了又大声吆喝,甚至拔剑击柱,弄得朝廷上鸡犬不宁。

    连一向大而化之的刘邦都逐渐受不了,他经常有意无意地逃避上朝,使朝廷工作效率也受到影响。

    萧何于是推荐鲁国儒者叔孙通作宫殿礼节的规划。

    叔孙通是周王朝的王族,本为姬姓,祖先世代在鲁国为大夫,后称为叔孙氏。

    不过,礼节却也是刘邦最不喜欢的事。

    在晋见皇帝后,叔孙通表示:

    “儒者虽在进取方面的力量较不足,不过合于乱世,但却颇有利于守成,对和平时期力量的凝结有很大帮助。

    “蒙皇上准许,微臣将征调鲁国的儒者,配合微臣的弟子们,共同来起拟朝廷礼仪。”

    刘邦:“这会不会太难翱”。

    叔孙通:“五帝和夏商周三王在礼乐仪式上,都有很大不同,因时世和人情的需要,有简单也有繁重的,微臣认为不妨采用较简单的古礼,与秦国的繁文缛节稍有不同。”

    刘邦:“是可以试试看,但要尽量的简单,要考虑我能够作得到的啊”。

    叔孙通乃征调鲁国的儒者三十余人,配合数位富于经验的朝廷礼仪专家,再加上弟子数百位,西入关中,先在野外设营寨,专门研究新订的朝廷仪式。

    一个多月后,叔孙通便向刘邦报告,可以先观摩试演了。

    刘邦看完后,也亲自下场操练一番,便高兴地对叔孙通表示:

    “这个程度,我还可以接受。”

    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

    2个月后,正好是新年度开始(高帝7年10月),新建筑的长乐宫也完成,诸侯和群臣扩大举办朝贺的仪式。

    这正是试行新订朝仪最好的机会。

    所有诸侯、大臣、将领都先在宫殿门外等待。

    由宫廷的侍从人员,依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依次序引入宫殿门,并分东、西两边朝列。

    侍卫的郎中和中郎执朝侍卫,分阵排列,林立于廷中他们全副武装,并持兵器,旗帜鲜明,由殿门到皇帝主殿间,共有数百人,气氛严肃。

    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依次排于西方,面向东。

    文官由丞相率领,依官职高低排列于东边,面向西。

    接着才宣告皇帝辇车出房,百官持职、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六百石官吏,依次序逐一奉贺。此时,每一个人都为礼仪之庄严而震恐不已。

    朝礼毕,置酒宴,依礼节,不得饮至酒醉诸侯百官坐殿上,先低头敬礼,再仰头行祝酒礼,以尊卑之次序,一个接一个向皇帝敬酒并祝健康。

    每人饮九杯后,侍从官便宣布罢酒。

    这时,御史举法为评判,如有动作不合礼法者,便喝令离去。

    君臣置酒终日,无人敢失礼哗乱,与往常的闹酒喧哗完全不同。

    刘邦大为感动,当廷表示:

    “我到今天才真正知道身为皇帝之尊贵啊。”

    于是拜叔孙通为奉常,掌宗庙仪礼,并赐金五百斤。

    叔孙通尝事奉过二世皇帝,后投奔项梁,项梁死后归项羽,刘邦攻入彭城后,投降刘邦。

    刘邦兵败西归时,叔孙通仍跟随刘邦进入荥阳。

    叔孙通常着儒服,刘邦颇为讨厌,叔孙通乃改穿楚制短衣刘邦以其颇懂变通之道,和一般儒生不同,乃特别喜欢他。

    叔孙通有弟子百余人,但他从未向刘邦举荐,每有引进人员都是些作过强盗或勇武好战之辈。弟子们因而在背后大发牢骚:

    “跟随老师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在汉王手下工作,他却又从不引荐弟子,专推荐一些不学无术的狡猾之辈,真不知道这位老师是干什么的?”

    叔孙通听到了,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着表示:

    “汉王现在正拼着命在打天下,你们这些儒生真的能为他战斗吗?我优先推荐的自然是那些能斩将案旗的勇士了。

    “你们其实也不用气馁,稍有耐心等待些时刻吧!我是不会忘掉你们的。”

    等到长乐宫的朝礼初演完毕后,叔孙通才向刘邦建言道:

    “诸弟子跟随我很久了,对礼仪颇为熟悉,这次仪典也有不少是他们共同设计的,愿陛下赐他们以官职。”

    刘邦乃将所有儒生均封为郎官,负责朝廷礼仪。

    叔孙通更以刘邦所赐之五百斤金,尽分授诸儒生,儒生至此寸对叔孙通大为赞赏地表示:

    御驾亲征,刘邦冒顿

    皇权既已确立,刘邦必须集中力量以对付勾结匈奴叛变的韩王信,否则王朝威风将告不保。

    刘邦准备御驾亲征,以樊哙军团为先锋,北上攻击韩王信的军队。

    韩王信自恃猛勇,和樊哙会战于铜鞮刘邦亲自赴前线指挥,汉军士气旺盛,韩军不敌,主将王喜阵亡,韩王信亡走匈奴。

    原属赵国的白土人曼丘臣和王黄等人,拥立赵王室苗裔赵利为王,并收编韩王信残余兵马,和韩王信及匈奴暗中联合攻打远征的汉军。

    冒顿单于令左、右贤王各率领万余骑兵,屯于广武以南,响应王黄等号召,并向晋阳附近进击。

    樊哙率军猛击之,匈奴败走,但很快又再结集。樊哙下令北击之,不料却碰到大寒流来袭,雪片如大雨般落下,天寒地冻,士兵无法执兵器,乃下令休战,驻屯于晋阳。

    刘邦也在晋阳坐镇,指挥大局,等待气温回升,便再发动北伐。

    冒顿也赶往前线,驻屯于代谷。

    这时刘邦派出探马,前往探查冒顿的实力。

    冒顿有所警觉,故意藏匿其壮士及肥腴牛马,只呈现些老弱残兵和瘦弱畜牲。

    汉军情报人员回以匈奴势弱可击,刘邦为慎重计,再派出十余批人马去刺探,但所得的情报皆相同。

    刘敬(娄敬)长年在边疆作贸易,自认对匈奴了解较多,乃提议由自己亲自出使冒顿营寨,以探虚实。

    不久,天气转暖,但刘敬还未归来。

    依情报,冒顿畏惧汉军北上,有意撤营。

    御前军事会议中,诸将均称匈奴可击,如果等刘敬回报,必丧失时机。

    刘邦乃亲率32万大军北上,到达北方军事重镇句注时,碰到了急速返回的刘敬。

    刘敬向刘邦劝谏道:

    “两国相互争战,依常理应尽量掩饰弱点,展现优势但臣前往冒顿营,果然只看到老弱残兵,这必然是匈奴有意暴露其短,再以伏兵出奇突击我们,所以我判定现在不是攻击匈奴的时候啊。”

    刘邦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指责刘敬道:

    “你这家伙就会靠那张嘴巴,现在又胡说八道,扰乱军心!”

    乃下令械系刘敬,并送往广武监禁。

    由于3O万大军人数太多,为配合粮食补给方便,必须分由数条大道北上。刘邦下令各军在平城集结,便自率主力军急速北上。

    刘邦主力部队路况较佳,很快便到达平城,等候其他军团一到,便要对冒顿营寨发动攻击。

    其实,汉军所有的行动,全在冒顿的掌握中。

    为尽快掌握敌情,刘邦偕同陈平与樊哙先锋军团,到平城东南十余里的白登山登高鸟瞰。

    冒顿立刻发动匈奴各部落游牧骑兵40余万,将白登山团团围住。并派遣特支队切断平城方面的驰援。

    虽赖樊哙军拼命死战防御,匈奴军无法攻陷白登防寨,但仓促间进军粮食携带有限,没多久,刘邦军已陷入断粮的苦境。

    外围的部队完全遭到阻断,更不用说运粮的后勤部队了。情况陷入万分的危急中。

    幸好陈平急中生智,令随侍画工画出工笔美人像十数脂暗中遣人送给冒顿最宠爱的阏氏,并对阏氏表示:

    “汉军中有如此般美人,今皇帝被围危急,将献之于单于!”

    阏氏恐美女争宠,乃答应与汉军合作。

    阏氏对冒顿说:

    两军作战,主将不相困,不宜逼之过急。”

    先前,冒顿和王黄、赵利相期约,在平城阻断刘邦军,但久久未见王黄及赵利军到。冒顿不禁怀疑彼等和汉军间另有阴谋,乃下令放开围师之一角,意图引汉军突围,再加以歼灭,以免汉人联合内外夹击,反造成匈奴军无谓伤亡。

    这时又碰到数日大雾,视线不良,汉使者趁机偷偷突围出境,来往于阏氏、平城、白登间数回,匈奴围兵竟然不觉。

    陈平认为机会难得,乃下令弓弩手攻击,每只弩用两支箭,均向外射,形成两条火线,护卫出一条安全通道,让刘邦直驱冲出。

    匈奴军在大雾天遭到奇袭,急于防护,终于让刘邦和其特遣队安全冲出重围。

    刘邦原下令快速逃逸,但主控军队的夏侯婴却下令慢慢行驶,因为雾中听觉优于视觉,急驶的声音反而会很容易让匈奴兵发现行踪。

    由于距离不长,刘邦一行很快便到达平城,后续的军团也陆续到来,平城防务已完全强化。

    冒顿判断敌我势均力敌,刘邦天运尚在,不可击也,也下令撤军北还。

    轻侮赵王,种下诸侯乱因

    回军到广武,刘邦立刻下令赦免刘敬。

    刘邦对刘敬致歉道:

    “不听先生的话,果然在平城受困。”

    乃封刘敬二千户,为关内侯,号称建信侯。

    南还经过中山国的曲逆县时,见山河明媚,刘邦不禁称赞:

    “这个地方真壮丽,我到过天下不少地方,只有这里可以和洛阳相比美!”

    为感激陈平奇计脱险的功劳,乃更封陈平为曲逆侯,享有这里所有的食邑。

    十二月,回师的军队经过赵国。赵王张敖是张耳的儿子,娶鲁元公主,所以是刘邦的女婿,乃执女婿之礼,表现得特别谦恭。

    刘邦北征失败,心情一直郁闷不乐,见张敖是自己女婿,态度上便随便多了,在正式场合中,也常无意间露出无礼的举止来。

    张敖倒可以忍受岳丈皇帝的越礼行为,但赵国宰相贯高及大臣赵午等人则深感受不了。

    他们认为张敖太软弱了,乃强烈建议道:

    “天下豪杰并起争夺天下,有能力的人自然成为领袖今君王以礼事奉皇帝,皇帝却无礼对待,吾等愿意为君王刺杀皇上,让君王成为天下的领袖!。”

    张敖听了大惊,立刻咬裂其手指,以血指发誓道:

    “你们为何讲这种话呢?先父张耳曾亡国,投奔皇上,幸赖皇上协助,才得复兴我赵国,这种恩德,子孙应永远铭记在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恩赐啊你们绝不可以再随便乱讲话了!。”

    贯高等退而商议道:

    “这么讲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我们的君王不愧为长者,不愿背弃皇上的恩德,但我们和君王有君臣之义,绝不能让君王平白受辱。皇帝既辱我君王,我们便有责任刺杀之,为何要牵连君王呢?如果成功了,这个成果当然归吾君王,如果失败了,我等便应独自负责,切勿牵连君王。”

    宣扬皇权,萧河大建未央宫

    春天到了,气温明显回升,冒顿准备再发动大军南下,樊哙军团则全力戒备,气氛相当地紧张。

    代王刘喜无法承受这股压力,申请放弃王位,返回洛阳,刘邦只得改封他为郃阳候,并立自己的儿子如意为代王。

    其实如意年纪太鞋根本无法赴代地任职,刘邦此举只在正式宣布代国为军事管辖区,由樊哙军团直接管理。

    由于没有胜算把握,刘邦无意再和冒顿强力对抗,因此嘱咐樊哙以守代攻。是以前线气氛虽紧张,却热不起来。

    2月,由于萧何兴建中的长安城主殿未央宫已近完成阶段,刘邦再入关中,视察工程情况。

    未央宫在长安城西南隅,周边长达二十八里,和东南的长乐宫并立。

    西汉长安约在今日西安市的西北方,原长安故城位置。

    宫殿南向,但上书、奏事、谒见者均由北阙进入,阙是种观门,高30丈。而且公车、司马等皇帝御用交通工具亦停留在北阙附近,是以北阙成为正门。

    只有东阙,可联系丞相府。

    ”阙名为玄武,东阙名为苍龙,都极为壮观华丽。”

    前殿(皇帝办公位置)、武库(武器储存室)、太仓(粮储存室)均极为豪华。

    刚从前线吃尽苦头回来的刘邦看了,心里颇不以为然,他向萧何埋怨道:

    “连续数年的战乱,影响生产,臣民均陷入痛苦的生活中我虽努力经营,成败犹未可知,为何要花费这么多钱财,来盖这么豪华的宫殿呢?。”

    萧何从容答道:

    “就是因为天下未定,皇权未稳,更需要以宫殿来象征威权啊。”

    “天子是以四海为家,统治权广被天下,非如此壮丽无法代表其尊贵和力量啊!而且,皇帝的宫殿最好一次就把规模底定,以免后代还要增建,对祖先有不敬的心态。”

    刘邦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才高高兴兴接受未央宫的规划。

    【陈文德说评】

    老子(道德经·第58章):“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治国者崇尚无为,政治看来平静而无生气,人民的生活却自由而安定。治国者想大有作为,看似充满生气,人民的生活却反而动荡不安。

    所以灾祸常隐藏在幸福中,幸福的后面也潜伏有祸害,很少人可以透视这种现象,而且其间的变化也是不一定的。

    正兵随时会转成奇兵,善事经常也隐藏有邪恶。世人看不清这个道理,执迷地自以为是,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候了。

    只有体道的圣人,能够了解这层道理,自己行事方正,却不去伤害或指责他人,自己廉洁,清静无为,却不刻意去要求别人,自己正直刚强,却又不自己以为了不起,反而能谦下柔弱因此虽有光芒万丈的德行,却能隐藏锋芒,而不故意现人。

    冒顿颇懂得运用这层道理,他深知人性中有很大的盲点,不论在对待自已父亲的篡夺行动上、对东胡国王的予取上,以及和刘邦第一次交手的策略运用上,都巧妙地利用这种祸福相依的道理,让自己能在不利的局势下,轻松地赢得胜利。

    不过,冒顿在手法上充分显现刻意营造而非顺其自然,立至有点扮猪吃老虎的味道,可见其企图心旺盛,极思有所作为。

    以管理学的眼光来看,冒顿是成功的,他数度以其智谋达成目的,也使匈奴达到空前的强盛。

    从历史上观之,冒顿的过度积极和野心,也形成了汉武帝以后,大汉王朝和匈奴帝国间的长期激烈对抗,最后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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