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之星在欧陆快速的飞驰着……
他倾着身子,窗玻璃有一抹不太清楚的剪影。
飞快的列车,模糊了远处的灯影。
把浓郁的黑,调色成了优郁的灰色。
他笑了笑,告诉自己……其实是自己要那么想的,哪有什么情绪上的灰。
[阿翔!你有看过哥雅的画……晚期的叫农神食子或魔鬼宣教那几幅?]
[应该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少来了,那就是没有……,没有人看过哥雅晚期的那几幅画之后还能忘记的……]
[仗着自己可是艺术史学系的学生,克里斯这样点醒着阿翔。]
[那怎样……?]年长的人在说不过人家时,都会有一种怪样子。
[没怎样啊!我只是突然在想,像音乐、美术啊这类的东西,它在一开始的时候,应该也就是原始人哼着,画着的东西么……,怎么搞到最后,反而变成了一种课业或负担什么的……]
[不知道!我并没有读多少书,坦白说,我也只认识梵谷这一个画家……]
[你要我说的话,我认为梵谷……其实应该是一种生命现象……]
克斯若有所思的挤皱着眉头。似乎是苦于言词不能很充分的表达出他的情感来……
[生命现象……]阿翔呢喃的念着。
[YAh……,其实每个人,都各有一种反映生命的现象……,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呈现在别人面前……]
[或者……也不一定要呈现在别人面前吧?]
两个人似乎还算是并走在平行的轨道上哪。
[对!就像植物人,他在那躺了几十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反应出了他自己的生命现象来了。]
[那你反映了什么样的生命现象了呢?]
阿翔扭着身子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问着克里斯……好像也问着自己……
[目前啊!嘿……大概就是把我老子的钱花光,念一个跟美术有关的文凭吧!]
[这满矛盾的……。我们都同意,其实美术跟音乐本来就不是一种课业么……,它应该是拿来玩的,拿来玩的东西怎么需要一个什么文凭呢?那把马子也是课业,也需要文凭吗?]
[好啊!那我对把马子的文凭比较感兴趣哪!]克里斯笑了。
[别扯了……!所以说靠着音乐美术赚钱的人都该死……!你说……你凭什么教人家拿钱去买你玩乐的东西?]
[那你呢?你写歌唱给人听,是不收钱的吗?]克里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看你从什么角度去想啊!]阿翔似乎有点不太轮转的应着。
[什么意思啊?]
[简单啊;如果我本来就认定那是生意的买卖,像宗教,我卖你一幅佛家挂图,是生意,我劝你向善升天……是宗教。]
[我看起来都是同一件事……]
[怎么会是同一件事,你去看梵谷的画……’麦田上的乌鸦’好了!]
[你想到他死掉那天的情形,你站在画前,你站在他自杀的位置上,你闻得到普罗旺斯干凉的风^,飞过来了黑压压的一群鸟^]
[你听得见他们呱噪的叫着^,你觉得很悲伤^,你觉得很幸福^]
阿翔自己也陷入了一重迷思里了似的^
[是宗教!]克里斯好心的拉他回来.
[我可没那么清高哪^我写歌,唱歌,一开始都是想今天要赚多少钱,我是商人喔!]
[你怎么知道梵谷在画那些画时,不是想要拿去多卖一点钱^,好去泡马子^]
[也许喔^他肯定是疯了没错,只有疯子才会显现出这种异常的生命现象^][我们这样说一定会被别人干死,但是谁能证明他画图之前,心里想的不是要拿去卖多一点的钱呢?]
[对啊!我想很多少听你写的歌唱的歌,都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想的是钱哪!]克里斯揶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