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佩推门进来大声的嚷叫着。
“邱哥!你把我晾在外面晒太阳的苦螺壳扫到哪里去了?”
“壳?我没有啊。”邱哥搔着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那是人家要拿来做灯饰的耶!”
“真的没有啊!前几天还有看见,不就搁在水槽下面那里吗?”
“是啊!就不见了。谁扔掉的被我抓到看看!”
我跟着那条叫皮皮的狗,穿过水槽边上的洞,跑到灯塔下面的沙滩上去散步了。
心里在想。这对神经夫妇。成天尽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什么苦螺的壳。几天前晚餐的下酒菜。吃完了就扔在水槽下边。自己还长脚跑了不成。
我提着桶子。心里回味着苦螺炒来下酒的滋味。趁着潮水退了,我再去捡一点。晚上我跟小邱两个人叫点酒来,聊些当兵念书时的事,好打发这个平静的夜……。
皮皮跑在我前头,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的。我来这里两个礼拜,跟它成了好朋友,每天我们都会在黄昏的时候,漫步到灯塔下边来,昨夜里满潮,我知道现在沙岸上正躺满了苦螺,等着我去采……。
好多寄居蟹来来往往的。我深怕打扰了它们。它们扬起小小的螯,生气的叫我小心地从它们中间穿行而过。
不一会儿,我已采了满满一桶子的苦螺。我停在灯塔下面。吹着凉凉的海风。哼着不成曲目的调子。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平静而幸福的感觉。
夜里。我和小邱正聊到“滚水仔”那海边常有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出现时,我们都已有些酒意上了心头。
“邱哥!快来!快来……!”听见邱佩推门进来又嚷叫着。
我们三步两步的晃到水槽边。捻开了灯。
“啊!原来是你们这些家伙偷了邱佩的壳!”小邱拉大了嗓门,夸张的叫着。
一堆寄居蟹挺有秩序的排在水槽边上。卸下了原来从沙滩上背过来的旧壳,正在换着我们方才吃完,倒在那边的苦螺的壳。
“小偷!你们这些小偷……。”邱佩笑着说。
皮皮也顺意的叫了两声。那些小偷就急急忙忙的,慌慌张张的驮起了自己选定的壳,隐没在黑暗里了。
“现在不要再诬赖我了吧?”小邱对他太太说。
“耶!那是人家要做灯饰的说……”邱佩很不服气的嘟囔着。
“好了!好了。明天再去给你捡一些吧!”
要进门时,小邱还假装狠狠地盯了皮皮一眼。
“皮皮!你这是什么狗嘛!那么多小偷!连家都看不好。”
我看看那狗无辜的眼神。心里真的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