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div id="content"> 池衷予觉得单文速有句话说得十分有理。
他已经徘徊犹豫了一个高一,浪费整整一年时间,才确定他对词烟不可忽视的情感。现在明明有那么多相处的机会,他竟傻得又一再错过。
“放学一起去吃饭?”
池衷予问得漫不经心,仿似随口一问。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小到大基本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他,在等她回答的这一刻,居然头一次领会到了什么叫作紧张。
词烟神情有丝困惑,可还是给了回应,“好啊。”
“就去仲予怎么样?”他悄然松了口气。
仲予酒店确实是词烟他们一家最常去吃饭的地方。
但是……
“我记得某人当时好像在那里装作不识我一样呢。”
词烟笑得很是明媚。
池衷予暗自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一篇还没正式翻过去。
“你就当我是个怪胎行不行?”
若是她知道自己当时的真正想法,恐怕他在她心里应会□□裸变为痴汉的形象。
“哦,那怪胎,晚餐我们不约。”
听到这话,池衷予哪能不认输,“放学后我再跟你解释。”
词烟环顾四周,下课时间,教室里嬉笑打闹声隔空传来。
她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暂且放他一马。
池衷予则是笑了笑。
她越来越喜欢对他施以小性子,是不是意味着她跟他的关系更加亲近。
池衷予乐见其成。
这样真好。
词烟提前给司机叔叔发了短信,告知他自己晚点会和同学去吃饭。
司机大叔不敢掉以轻心,掐着她放学的点又给她回了个电话。
听到大小姐在电话里头清风脆响的声音,司机这才放心,转而给先生太太打电话报备一声。
放学后,词烟和池衷予齐齐出了校门。
班里头注意到这一幕的一小部分同学,眼珠子就差没瞪出来。
其中一女生的神色尤其难看。她的同桌见状,连忙拽了拽她的校服袖子。
“欸,卢思姣,你这样子好吓人。”
同桌知道卢思姣喜欢池衷予,喜欢到有个厚厚的笔记本专门拿来记录他的一言一行。咋一见她满脸阴鸷,她不由得多嘴一句。
“关你屁事,多事。”卢思姣狠瞪她一眼。
同桌站在原地尴尬得要命,随即冲她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谁会喜欢你。”
啪一声,一本书被用力地摔在地上。
“你他妈再说一句。”
“呵,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傻逼。”同桌虽然性子不错,但也不是轻易可以任人拿捏的。
“你说谁傻逼?”卢思姣上前扬手就想给她一个耳光。
同桌手快地截住她,“卢思姣你想清楚了,我爸在这市里是什么地位。不想给你家惹麻烦就识相点,别给脸不要脸。”
她一番话直戳卢思姣的底限,卢思姣倏地把手缩了回去。
卢思姣家里是做生意的,家长自然要和政界的人打交道。恰好她的父母时不时就要约她同桌的爸爸出去,美其名曰一起吃个饭。
这让她怎么敢和学校里一些权钱势集一体的同学正面杠上。
即使她看很多人都很不爽,恨不得把那些趾高气扬的富家小姐扒光扔到厕所角落,教人围观。
“也不上上秤,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同桌拎起书包,撂下一句犀利的嘲讽,转身走人。
卢思姣盯着她的背影,磨了磨牙,牙根绷得死紧。
词烟坐进池衷予家里的车,总感觉舒适过了头。
她家的条件约莫在小康之上,从小也是车接车送。家里有三部车子,其中最好的一辆被向来宠爱她的爸爸调来接送她上下学。
可池家的专车,外型看似低调,内部车厢却十分宽敞,皮革座椅高档大气,后座中央还立着一个小冰箱。
池衷予从里头抽了一瓶果汁,拧开盖子递给她。
“COCO是果汁饮料,这种是鲜榨的,比较营养。”
词烟脸上一热,没想过他真的会对她一些小小喜好洞察如此明细。
“谢谢。”词烟伸手接过。
“跟我道什么谢?”
听他语气不对,像是有点沉闷。
词烟赶紧安抚,“顶多我下次跟你说’不客气’,总行了吧。”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小朋友一样。
偏生池衷予还真吃这一套,不虞的脸色顿时明亮起来。
他嘴角弯弯,原本就极为出色的面容在此刻放大了英俊,词烟看得心跳完全不受自控地加速。
“咳,你还没告诉我,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理我。”
词烟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急忙打破车厢内盈满着的暧昧氛围。
池衷予内心的小人儿往后一倒。
她怎么还惦记着这件“陈年往事”。
算了,故事很长,池衷予吩咐司机可以慢点开车,便把隔音板升了起来。
词烟见他家的车子连隔音设备都具备,莫不是这辆车还能防弹吧?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谈个话题而已,他还要将外界隔绝开。
“词烟,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除了我的家人,连单文速都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
词烟忽然隐隐有种小动物嗅到不同寻常气息的危险感,“那……我现在还可以选择不听吗?”
“你说呢?”池衷予朝她坐的位置挪近了点距离。
词烟下意识地要往后缩。
池衷予不喜欢她避开自己的样子,哪怕她是无心的。
“别怕。”他硬不下心肠让自己上前把她拽进怀里,尽管他真的很想抱着她,和她叙说他以往经历过的某些事情。
但他也怕突如其来过于亲密的举动,会让她产生防备心理。
他揉她脑袋的动作自带抚慰效果,词烟不禁瞅他一眼,“谁让你吓唬我。”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初初我故意装作不识你吗?那是因为我妈被我爸保护得太好,有时一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她很乐衷给我找对象,美其名曰自己是开明的家长。但,我不喜因为这点总被她拿捏。确切地说,我爸会不高兴我违背我妈的意思,而我,又不愿去顺着我妈安排的轨迹走下去。”
词烟用片刻时间咀嚼他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你和我打招呼,你妈妈会觉得我和你……她会想很多办法撮合……”我们。
词烟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而我爸,表面不会让我为难,实际上他和我妈始终在同一战线。他会帮我妈做她想做的事情。”
词烟心想,她已经够习惯性地张嘴,吃自家爸爸妈妈给她喂的狗粮。
没想到,从池衷予的话里能听出,他被喂的狗粮还是硬塞的那种。
等一下,她关注的重点貌似跑了题。
“至于这个……”
词烟看着池衷予用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隔音板的按钮摁了一下。
“我一个表哥,他是我为数不多很是钦佩的一个人。从小到大,他捣鼓的东西都教人惊叹不已。往夸张点说,只要给他一个扳手,他能制造出一台用途惊人的精密仪器。
小学三年级那年暑假,他从军事基地回来。
我家族里的人对我都十分宠爱,连我表哥都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让给我。那次,他把我抱到书房,在我面前展示他那段时间最喜欢的玩具,一台只要摁下指纹就能搜寻到确切身份的小机器。用我表哥的话来说,要是我舅舅又知道他在玩这些无聊的东西,保准下一秒又丢他进军区里没个一年半载不准出来。
我却来了兴致,高兴地让表哥把家里的指纹录入器从门外取下来,让他一一匹配里面的人给我看是否能对得上号。
看到修剪草坪的大叔在屏幕上眯着眼笑呵呵的样子,我觉得有趣到不可思议。
直到有一枚指纹,怎么录入都显示找不到此人。
表哥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他示意我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告诉,他先是给我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此事。
我爸当时在国外,一时没法赶回来。
而表哥则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排查,因为我家雇用的佣人人数众多,等他查完,写在画板上的名字一一被划去,仅剩下司机一个人的名字在那里。”
听到这里,词烟瞠目。
见她眼里流露出吃惊恐惧的色彩,池衷予扯扯嘴角。
想到那些“纯真”岁月,他的眼里透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接着说。
“虽然我表哥时常会教导我,和我说不可太过于轻信家人以外的人,可那时我才三年级啊,对好人的定义可能和你这样……”
池衷予以食指点点她的脸蛋,“当我看到从我出生以来就陪我玩耍到九岁的司机叔叔是那个坏人时,我的表情和你现在的一模一样。”
“当时表哥也才18岁,我爸严肃地告诉他这事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小心的调查仍要继续。而且时间要快。因为我们都猜不准,这个拥有神通广大本领的家伙,会是一颗留在他家的□□,亦或者我家是这颗炸弹的临时避风港。他会在某一时刻做出什么事,我们都不能肯定。
尤其是当时时常只有我和我妈在家。
即使连表哥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带出来的仪器不太准确,可我爸却过不了心理那关。他把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呢?”词烟轻声问。
“不知是上天注定恶人有恶报,还是不容许这颗□□再在我家搞鬼。第二天司机被调派出去办事,他就暴露了马脚。
我们从窃听器里听到他和一个神秘人物的对话。”
司机愤懑低吼,“我都已经听从你的话那么多年,连微晶焕肤都做过了,现在你拿我家人威胁我,你这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神秘人士不怒反笑,“呵,你从池家偷出来的文件没几份派得上用场。我养你这个废物这么多年,现在只要你再替我做完这件事,我保证事成之后送你和你一家人出国吃香喝辣。”
窃听器里,过了十几秒的时间,才传来一段残酷冷漠的回答。
“好,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尽心尽力最后一次帮你完成。但是,我要你马上送我全家人到美国,我要确保他们安全,才会帮你做事。”
“没问题。最后这件事对如今在池家地位不算太差的你来说,还有点儿太浪费人才。”
“我要你趁池修然的老婆和孩子出门的时候,找机会,干掉他们……”
听到这里,词烟吓得脸色一白。
池衷予顿了顿,探出手去握住她的小手,触手的一片柔软冰凉。
当年小小的他,也是吓得小身子抖得有如筛糠,被他表哥死死搂在怀里。当晚就高烧不断,被送进了严防死守的医院VIP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