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她蓦然抬头,男子脸上一张银翼面具遮掩,与她遥遥相望。
若晴抑制不住心底不断涌起的恐惧、忐忑,以及……狂喜。她微微挪动脚步,却巧笑嫣兮:“先生,我可认识你?”
男子玄黑色的双瞳中沉淀积蓄着某种忍耐已久的情绪,低醇的嗓音似乎有着历经沧桑的韵感。
“这很必要么?”
若晴脸色微凝,亦重亦轻的摇头,然后,选择沉默。
耳畔是一众人纷纷的议论,男子并没有勉强她,却是一笑,转身走了下去,消失在尽头的黑暗之中。
她松了口气,眼前却不停地闪过什么,想要回忆清晰时,却匆匆流走。看不清,猜不了。
待她反应过来,追寻那人的踪影时,又是空空成风。
若晴苦笑一声,身旁的烛台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极了她内心此刻被无限伸长的往事。
——
“少爷……”
长长的走廊里沉厚的脚步声在不停的变换高低,暗红色的褐色窗帘遮蔽着整个房间的光线,那一把金色的扶手椅上的人影忽明忽暗,格外的诡秘莫测。
一位长者站立于侧,轻声唤道。
“唔……几时了?”是被尖刀刻穿的蛊痛,男子沙哑的声音透过千万年的悠久循循传来,丝丝疲惫撩心。
那长者回答:“晚上8点42分。”顿了顿,又道:“少爷,刚才可有见到许小姐?”
许久,也不曾回应一声。
这偌大的空间内似乎还袅袅飘散着老者的尾音,那种空寂的感觉飘来,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喧嚣在窗外。
顾夜笙一笑,苦涩似乎从喉间溢出,他淡淡道:“见到了呢……不过,她似乎不认得我了。”
老者一惊,忙道:“少爷,那你……”
顾夜笙站起,绚烂的几丝灯光照在他面上,那张散发着灵动气息的银翼面具乍现,魅惑不已。
“南叔,五年了。我离开她五年。这五年来纵然我想尽一切方法希望能抹掉她给我的痕迹,但那种根深蒂固的爱让我忘不了。我想她……想到疯……”
被唤作南叔的人浑身一震,叹道:“那为什么少爷当初会如此对待许小姐?”
顾夜笙一声笑,依旧是那种颓废的美感,如冬日里那抹暖阳,不带丝毫阴柔。
“你会惊讶的南叔。”他弯唇,讽刺的弧度很大,“父亲曾说,喜欢一个人不会带着世俗的羁绊。那时,我还不知,却误以为假。名门世家,哪一次联姻不是为了利益?爷爷呢,比那些人更甚啊……”
“五年前他把我送至国外,你可知我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却不肯罢休,一出活生生的惨剧。车祸,若晴的父亲惨死,她恨我,便是从那时开始。”
南叔畏惧,“少爷?”
顾夜笙冷漠笑道:“还不够!今日,我能回来,就注定这一生我和她,都要在一起!”
喑哑之从地狱而来,透着残忍、狠戾,还有温情,透着阴冷。
“这一次,好戏开始了呢。”
顾夜笙双眸中起伏着什么,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