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闹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休息。
小宝儿也在苏姚怀中沉沉的睡着了。
楚非衍将小宝儿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她包裹着纱布的小手,眼神中满是浓浓的不悦。
苏姚瞧见,不由的开口:“挽香看了,只是擦伤了一点皮,太医院那边闹得动静大,实际上抹抹药就没事了。”
“伤在小宝儿身上,却痛的我这个当爹爹的心里。”楚非衍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些年我不出手,之前的余威已经不足以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了,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我的孩子身上。”
当着苏晨曦的面,楚非衍什么都没有说,可心中那笔账却是实打实的记下了。
苏姚也心疼,不过小孩子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总不好因为摔伤了一点皮,就把那个邹宛怎么样:“相爷,你说邹宛会被那个妙阳夫人送到庵堂之中吗?”
“会,廖氏很是贤惠,主动帮着自己的夫君纳妾,邹家的妾室姨娘们可不少。廖氏只生了两个嫡出的女儿,可邹家庶出的子嗣却接连不断。没有了一个邹宛,根本不碍事,反正后面可用的庶女一大把。”
“相爷,你是说廖氏很有可能牺牲邹宛,成全邹家的其他女子?”
“只要邹家有一人能够飞上枝头,其他的人不也跟着鸡犬升天?”
苏姚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就拿孟柔来说,孟柔的父亲礼部尚书孟长勤和母亲张氏都是格外谨慎之人,他们只想要孟柔生活的开心,并没有想要攀附着裙带向上爬的意思,可孟家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是一日比一日强。
皇权至上,能够和皇家扯上关系,那可就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可有了今日这一出,邹家应该会放弃之前的打算了吧?”
“江南有些世家根深蒂固,哪怕是之前受过不少的打压,如今的人脉和根基也非一般权贵可比。邹家名义上说是书香世家,可是一直都在朝堂之上钻营,而且那廖氏都能给自己折腾出来一个妙阳夫人的名号,可见其所图不小。邹宛不能够再送入宫中,那么就只能让她的死来发挥最后的余热。”
苏姚眉心一皱:“相爷的意思是说,那廖氏和邹世怀会派人在庵堂之中害死邹宛?应该不至于吧,不是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吗?”
“知道姚儿关心这个妙阳夫人,我便让人去查了一下邹家的消息,姚儿可记得那个回来娘家告状不成,反被责骂的邹家女儿?”
“嗯,之前还好奇她回到夫家之后会怎么样呢。”
“这个女子名叫邹宓,如今已经死了。”
“死了?”
“不错,回去之后,其夫家越发的变本加厉,有一次动了手,不小心将其打的小产,最后一尸两命没能救回来。”
想到今日妙阳夫人的那幅做派,苏姚眼中闪过一抹极为浓重的厌恶:“那相爷打算怎么做?”
她非圣贤,廖氏算计她儿子,怎么可能不动火气?
原本想着针对一下也就算了,可如今来瞧,那妙阳夫人和邹家如此没有人性,若是轻轻放过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命被他们踩在脚下。
“打蛇打七寸,廖氏想要扬名,我就彻底毁了邹家的名声。什么妙阳夫人,简直是可笑。”
“相爷可要悠着点,毕竟牵扯到了晨曦呢!”
“好,听姚儿的。”
妙阳夫人带着邹宛匆匆忙忙的出宫回府,而后立刻让人去请邹世怀。
“跪下!”妙阳夫人对着邹宛冷喝一声。
邹宛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在了地上,脸色微微泛白,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之色。
“我悉心教导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就如此的不争气?”
“我……女儿知道错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选中你,你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拉着我一起没面子!你这样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早些绞了头发去当姑子来的干净。”
邹宛跪在地上,神色由恐惧渐渐变得麻木,仿佛一根不会动弹、不会说话的木头。
邹世怀刚走进来,就听到了妙阳夫人的这番话,不由紧紧的皱起了眉心:“这是怎么了?宫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妙阳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老爷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究竟在宫中做了什么?”
“邹宛,你怎么惹你母亲生气了?”
邹宛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为父问你话呢,连自己父亲的问话都敢不回答了吗?”
“回禀父亲,我……我都是按照母亲的吩咐来做的。”
妙阳夫人柳眉倒竖:“那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都怪我了?”
“女儿不敢。”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邹世怀看向妙阳夫人:“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和我说清楚,再来惩罚这个不成器的。”
妙阳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如今让她复述一遍宫中的情形,就好像是将之前的折辱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实在是难受的紧:
“老爷,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长公主虽然请了唱灵狐传的那个戏班子入宫表演,但是之前引起的不快,也被我三言两语的给压了下去,事情就出在了邹宛的身上。”
“她做了什么?”
“我和老爷之前商量好了的,想要借着这次入宫的机会,让邹婉和皇上或者是苏晨曦牵扯上一些关联,之后就借着我们邹家一贯的门风,好歹也要为她讨一个妾室的名头,可没曾想,她连栖凤宫都闯进去了,最终却只是被撞了一下,哪怕是我竭力的促成,最后还是没能达成目的,反倒是连我们邹家一起,都被福清公主给折辱了一顿。”
“只是撞了一下?”
“是啊,苏晨曦还抱着他妹妹宝儿公主呢,不小心将宝儿公主的手都给摔伤了,结果她就像跟木头一样跪在那里,看着我被人折辱,连哭都不会哭一句。若是她配合一下、表现的委屈一些,说不准今日就成了。”
妙阳夫人一想起宫中的事情,就觉得无比的恼恨。
邹世怀心中不悦:“如此一来的话,邹宛的名声怕是已经毁了,今后再没有可能更进一步。”
“我觉得也是,而且在宫中的时候,为了给长公主施压,我还说出了要送邹宛前去庵堂这样的话,最后事情没成,可这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怎么都要做个样子给外人看,不然的话我们邹家可就真的沦为笑话了。”
“那就让人安排,明日一早便将邹宛给送出去。”
妙阳夫人看向仍旧木头人一般的邹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真是白费了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也罢,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日一早会送你离开。”
邹宛站起身来,脚步都有些踉跄了,却是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