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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大楚,刑天头颅又被摆在庙宇。叶辰与姬凝霜在庙前,静静伫立了很久,也静静看了很久,有种预感,不止天冥两帝有,他二人,貌似也已有了某种觉悟。战神刑天,多半还活着。莫说至尊,连萧辰都有这等感觉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越发诡异了。当晚,瑶池便闭关了,不止要悟道,还要寻求封禁帝道烙印的方法,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为叶辰他年证道做准备。岁月如刀,斩尽天骄。叶辰或许便是其一个,算算时间和年月,叶辰所剩生命,已不足五百年。五百年,便是一个大限。霸天绝地的荒古圣体,会被沧桑的岁月,逐渐风化,逐渐磨的油尽灯枯。玉女峰巅,叶辰静若石像。帝的晚年,是悲凉的。大成圣体的晚年,亦是一样,他不是帝,可帝的某种心境,他此刻感同身受,有毁天灭地的战力,却无奈去逆转冥冥定数。五百年的大限,或许便是一个定数。映着暗淡星辉,他又苍老一分,雪白的长发,再难换回如瀑的黑发,他之气血,在渐渐的消沉,他是有情,岁月却无情。给他足够的时间,必能证道。这个信念,天冥两尊帝依旧坚守着。然,谁给他足够的时。蓦然间,叶辰又抬了手,一时间成刻刀,在虚幻的帝道门上,一刀一顿的雕刻着;以时空成画笔,一笔一顿的描绘着。冥帝揣了手,仰望苍缈。那座虚幻的帝道门,真真庞大,比他见过的所有帝的帝道门,都要庞大很多,气势恢宏,大气磅礴,仅是虚幻的,便已有一种极道帝威,那等帝威,并非一般的帝威。不得不说,叶辰的刻工与画工,真真举世无双,将那帝道门,刻的惟妙惟俏。可惜,任他手段通天,还是不能将帝道门,刻成实体,虚幻的门,还是缺了些什么。缺了什么呢?无人知道。冥帝收了眸,未再去看,那条断了的帝路,还需叶辰去摸索,身为帝的他们,无法为其指引,连他都不知,圣体如何才能成帝。倒是鸿钧的眸光,越发深邃了。曾有那么几个瞬间,还在微微皱眉宇。“可是想到了什么。”冥帝瞥了一眼。道祖不语,只轻轻摇着头,皱着的眉宇,未曾舒展,某种猜测,也仅是猜测。冥帝神色不怎么爽,太了解鸿钧了,就喜卖关子,有就说呗!非要藏着掖着。十年,叶辰整整刻画了十年。第十一年,他离了大楚,走的悄然。这一走,便是好多年。世人曾见过他,或在星空漫步,或在星河驻足,世人不知他是否在悟道,只知他如游客,也如一只游魂,总是神出鬼没。第十二年,他去了诛仙剑,在杨阁老和侠岚的墓前,定身了良久,洒了一片酒水。第十五年,他又到天荒,静静伫立。第十七年,他去了幽冥大陆,在幽冥帝子的雕像前,一座便是三日,一语不发。第十八年,他去了玄荒,拜访了禁区。第十九年,他落在了无泪城。如今的无泪城,再不见一个人影,当年诸天浩劫,除无泪外,无泪城全军覆没,无泪走了,这已是一座空城,冷冷清清的。他又坐在了山巅,安静静刻着木雕。曾有一瞬他抬眸,看了一眼一方。还有人来,乃无泪仙子和无情仙子,也曾属无泪城,结伴而来,故地重游,神色依旧淡漠,无泪亦无情,只在不经意间,流露人的悲凉,有血有肉,哪会无泪无情。她们待了九日,才默默离去。临走前,还曾侧眸,望了一眼叶辰。当夜,叶辰也走了。第三十年,他去了天界。再归来时,带回了混沌体。第四十年,他去了冥界。此番,并未带着瑶池,却带了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家伙,乃冥绝的孩子冥天。几百年了,冥天自长到两三岁,就未再长大,叶辰曾看过,是血脉的缘故,经由岁月变迁,在沉淀一种名为道源的神力。不过,他人虽小,修为却不低,在懵懵懂懂,已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圣人,让颇多老家伙们都很尴尬,人比人,气死人哪!“爷爷。”小家伙一声呼唤,暖了帝的心。冥帝笑的那叫一个乐呵,帝也是人,凡间隔辈亲的事儿,也也同样适应于至尊。“不错。”见冥帝抱着小娃娃,随处溜达,道祖捋了捋胡须,还是头回见那货溺爱的神情。鬼城的大街,无比热闹。怎么说嘞!冥界的至尊,抱着小娃娃逛街的一幕,咋看都是养眼的。“真好。”冥界的深处,叶辰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干他的事,扒开了一座祖坟,撬出了些宝贝。抱孩子逛街的冥帝,浑然不知。“叶辰,你个贱人。”三五日后,一声大骂,响彻了阴曹地府,某人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不知撬走了多少他珍藏的宝贝。第五十年,叶辰落在仙族祖地。如今的仙族,一片破败,一场诸天浩劫,巅峰强者近乎全部整完,致使此族人才凋零,大圣倒是不少,却难见准帝。叶辰拜祭了姜太虚,前前后后几百年了,供奉虽不少,却至今未见姜太虚出灵。还有凤凰的雕像,也屹立在仙族。与姜太虚一样,至今无灵的迹象。待回玉女峰,已是第六十个年头。瑶池还未出关,只见帝道异象。“老爹,我去看过娘亲了。”老树下,叶辰坐着,叶灵握着一个小拂尘,扫着叶辰肩头的灰尘,越发懂事了。“可曾与你说话了。”叶辰微笑,提出了一壶酒。叶灵鼓了鼓小嘴,未有回应,几乎每三五日都会去,每次都能进那凌霄宝殿,她该是整个诸天,唯一一个能进凌霄殿的。这,或许是若曦给的特权。可惜,任她如何呼唤,对方都无言语。“会回来的。”林诗画摸着叶灵的小脑袋,笑的温柔。“出了,出灵了。”林诗画话方落,便闻一方惊喜的咋呼声,听音色,乃熊二那货,嗓门儿贼响亮。闻言,叶辰抬眸去看。乃冥绝的雕像,被供出了一丝灵。这都冥绝的孩子,传承了冥绝些许血脉,也归功于东荒女帝,自那冥天的血脉,淬出了一丝冥绝的神力,经几百年供奉,终是出灵了,接下来的复活,也只时间问题。宁静的夜,幽寂的恒岳,变的不平静。去看青鸾,泪眼婆娑,已泣不成声。去看冥帝,坐在界冥山,竟在偷偷抹泪。喜事,不止一件。相隔不过三日,白芷也出灵了。与冥绝不同的时,她的出灵,归功于帝器凤凰琴,当年,便是凤凰琴,与白芷并肩作战,染有白芷的血,沉淀出了一丝灵。其后岁月,叶辰每隔十年,便会出去一回,或三五日,或三五年,来来回回。天冥两帝皆知,他是在冥思。帝道门早已成形,就是缺一样东西。岁月蹉跎,又一个百载终结。叶辰只剩四百年寿命。深夜,他又立在了山巅,继续刻画。“未到两千岁的大成圣体,却已到晚年。”已复活的冥绝,叹息的摇了摇头。“最强最惊艳,难道还要最短命?”路过恒岳时,白芷轻喃了一声,渐行渐远,要去找她的爱人,一走会是很多年。月下,叶辰更显苍老了。反见之者,无论是至尊,亦或世人,多会叹息一声,几乎所有的续命丹药和神物,他都吃过一遍了,四百年会是一个大限。“你若死了,你家的媳妇咋办。”大半夜的,熊二摸着下巴,嘀嘀咕咕。“放心,有俺们。”谢云和司徒南揣着手,说的语重心长。轰!夜里,一声轰隆,响彻了恒岳,也响彻了大楚,以玉女峰为心,帝道光晕满眼。抬眸去看,才知伫立山巅的叶辰,已换了形态,背影坚韧,如似一座丰碑,镇在岁月的尽头,有帝威流溢,有帝道天音回荡。“成...成帝了?”太多人被惊醒,望着玉女峰。“成你妹,那不是叶辰。”未睡的人,给出了确定答案。的确,那不是叶辰,是帝尊。时隔几百年,叶辰与帝尊,又换了轮回。与上次不同的是,此番是被动换,连叶辰都不知,稀里糊涂就入了轮回。帝尊,还是那个帝尊,静静伫立,一动也不动,只静静仰眸,望着那座帝道门。“来天界,叙叙旧。”“来冥界,叙叙旧。”同一瞬间,天冥两帝齐齐传了音。帝尊未回话,一点反应都没。两帝皆尴尬,未再呼唤。“第一轮回吗?”南冥玉漱她们,都立在老树下,仰看着山巅,不知为何,有一丝心慌,生怕叶辰消失。瑶池出关了,或者说,是被帝尊惊醒了,百年闭关,悟道有所得,可对自己的帝道烙印,依旧束手无策,难以将其封印。她也在看,这是她第二次见帝尊,同样是帝,帝尊给她的压力,强到难以形容。山外,已有几道人影掠空而来。乃帝萱、第四神将和剑神,还有人王、造化神王、玄皇、魔尊、剑尊和东凰太心他们。可惜,那座山巅,成了禁地,除了东荒女帝,无人能踏足,是帝尊威压太强大。这一夜,又太多人来,只为一睹帝的风姿,不是所有人,都知帝尊与叶辰的关系,只知那尊帝很可怕,比东荒女帝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