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刘才人近来胎象稳定,陈太医也说无甚大碍,只是母体年幼体弱,需要好生静养。"倪贵妃笑道,"这几天她一直瞌睡怕累,今天生怕吵着胎儿,所以没有出来。"
雯妃笑道:"可不是这样嘛,我有帝姬六个月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不下来才好,偏偏又是止不住的恶心呕吐,连躺都躺不安稳的,不知道刘才人如今害喜的症状厉害不?过一会儿可要去看看才好。"
"前些天是不停地呕吐恶心,这些天倒是好了些,就是春困不止。"倪贵妃笑道。
"多睡一些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皇后笑道,"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只是我旧时听人说,这害喜的症状严重与否与心情也有关系的,听说前几天刘才人的母亲入宫来探望过了,想必是心情开朗了,症状也就轻了。"
"听说刘泉捐了个土州同,好歹也算是个正经的六品官职了。"祝贵嫔说道。
"听妹妹说的。"倪贵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道,"我们大齐何时有买官卖爵的事情了,不过是皇上体谅刘泉虽然是个蜀人,但是这几年来,在齐京之中安居守法,堪为表率,再加上女儿于龙脉有功,所以特意赏赐官爵,以示天恩。"
众妃一愣,大齐这几年来因为军费开支巨大,所以逐渐地默许了平民之中的富豪之家可以使用一定的金银换取官爵,这种官爵不过是一些虚名头衔而已,无一丝的实权,对日常的朝政也没有任何害处。大齐士庶之别明确,寒门出身极其受人鄙薄,所以就是这样虚幻的名头,也让不少寒门出身的富豪们趋之若鹜。这样一方面大齐充盈了国库,另一方面这些商人也摆脱了寒碜的出身,腰杆儿挺直了不少,也算是两利的好事。不过这样终究是损了大齐朝廷和名门贵族的脸面的,所以明面上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买官卖爵的勾当的,讲的都是"授官赐爵"。
平时贵族宫妃谈论起来,也时常嘲笑这些出身卑微的商人,并无顾忌,今天倪贵妃竟然一反常态,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追究起来。
祝贵嫔不敢反驳,讪讪地不再说话。
雯妃见状笑道:"听说刘夫人进宫后前去拜见了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些乡间妇人举止如何?"按照礼仪命妇入宫探视家眷都是要先拜见皇后的。
"不过是隔着帘子见了一面,连容貌都没有看清楚的。"皇后的眼神闪烁着笑道,"倒是听说她之后还特意拜见了贵妃妹妹,详谈了好久,不知道如何?"
"皇后娘娘说笑了,妹妹受命照顾刘才人的胎儿,刘夫人前来拜会有什么不妥的呢?"倪贵妃淡淡地说道。
"说起来,本宫听到有谣传说,刘才人的父亲京城首富刘泉新近捐了十万两的白银入倪尚书军中。"皇后轻轻摇动着羽扇,孔雀尾绫编制成的扇面折射出七彩的光华,"他这一次的封官倪尚书还竭力推举呢。"
"十万两?"众妃禁不住惊叹起来,大齐国库的收入不过是一年七八百万两左右的数目。
"哪里有这样耸动的事情呢?"倪贵妃也有几分坐不住了,脸色有几分发白,勉强笑道,"不过是市井之流的歪传瞎编,刘泉为了捐官向大齐各位豪门贵戚送礼倒是真的,难道王家没有收到过刘泉的供奉?"
皇后的话语一滞,刘泉在京城里面生意丰富繁杂,逢年过节自然是要巴结各大名门,一方面是拓宽生意面,一方面是打好关系。作为大齐第一的名门,王家当然少不了他的厚礼。
"至于捐献军费这类的话语,纯属谬论,他一介商人,岂敢这样大逆不道地妄言军费?而家父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有朝廷的军费来支撑,难道王奢大将军平时是靠着各位门生故旧的捐献来打仗的吗?"倪贵妃不屑地问道。
大齐凭借武功建国,各位立功的门阀贵族都有封地权属,在自己的私人封地自然拥有一定数量的私人兵马,这些兵马可不是朝廷的供奉在养着,自然是各人想各人的主意,王家领地在西北的莱州一带,也是大齐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进出的税务,商人的供奉,岁入丰厚,也有万余的私人军队驻扎。
此时听倪贵妃说得大公无私,这些原本贵族之中默认的规则似乎都成了大逆不道的了。
倪家坐拥天下九州之一的墉州,墉州的富丽更是天下闻名。虽然倪源行事格外的低调,但是驻扎在墉州的倪家的子弟兵马至少也有两三万吧?难道这些人都是喝西北风的?
皇后一阵气闷,正要开口反驳。
苏谧笑道:"如今良辰美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怎么净是说一些婢妾们都听不懂的话来,这些军国大事,原本不是我等所能够讨论的,岂不生生辜负了这般的景致?"
众妃也连连称是,很快话题就转到了首饰衣着,花朵园林之上了。
"如今这院中盛开的百花可是不及我们宫里头新进的美人了,听说这一次选出的宫妃之中皇后娘娘的妹妹也在其中,过几日必定也是要封嫔的。"罗昭仪恭声说道。大齐的宫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新人入宫,一般最高也就是封为正五品嫔,像施柔儿这般不仅封嫔,而且赐号的荣宠,算是极致了。皇后的表妹出身王家,这样显赫的家世封嫔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