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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宋朵朵难得在没有重要日程的情况下提前到达公司。
一大早,她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尿意逼醒,解决过后本想睡个回笼,奈何怎么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进入状态。
杜凡君知道她醒着,干脆做了甩手掌柜,早餐也没做的和楼下邻居去了附近公园。宋朵朵敢怒不敢言,认命的起床收拾,早早出门。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时间还早,宋朵朵拎了她平常没工夫排队买的小笼包,跟着大队上班的人马挤进电梯。
同部门的张姐先她一步到达办公室,宋朵朵进来的时候她正忙着擦桌子。宋朵朵拎着热乎的早点,远远的就看见辛劳打扫的张姐……的对面。
新人小刘来的挺早,这会正被两个男同事拉着闲话家常。其中一个,还是应该在其他楼层办公的技术人员。
宋朵朵眉头一皱,甩着手上的塑料袋一路“让让”的从他们身边挤过去,要不是杯口封的严实,豆浆早就飞到他们头上。
张姐听见动静抬头:“呦,今天够早啊。”
“嗯,今天起早了。”宋朵朵把手上拎的东西一股脑的往桌上一放,顿了顿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到了,最近老觉得睡眠不太好。”
“瞎说!你这刚多大岁数,还睡眠不好……”
“真的,我晚上也不怎么玩手机,也不熬夜,老早就上床睡觉了,可是每天都跟睡不够似的。最近睡眠质量也直线下滑,晚上老睡不着,夜里还老醒,怎么想都是岁数大了……不信您看我这黑眼圈。”
宋朵朵指着自己丝毫没有细纹的光滑眼底往张姐眼前凑,张姐只看了一眼就作势将她推开:“行了行了,你快别气我。你要是岁数大那我成什么了?昨天光是为了给我儿子捣腾他那作文就耗到了十点,还有一堆错得离谱的算术题我都懒得说,我才是气的头发都白了呢。”
“嘿嘿,我哪儿能跟您比,您是冻龄辣妈,我是颗脱水蔫吧的小韭菜。”宋朵朵看了眼张姐的眼袋,想都没想的一通乱夸,不等张姐反应,又朝旁边瞥了瞥,“其实要说还是得看我们小刘,满脸的胶原蛋白,看了就舒心。”
旁边还被男同事的节奏带着走的小刘听见自己名字,猛地回了头,正巧和往嘴里送包子的宋朵朵对上眼,匆忙回道:“我不行,卸了妆你们就不认识我了,我皮肤不太好,还有雀斑……”
“有点雀斑算什么呀,我刚毕业的时候也老觉得自己皮肤不够好。”
小刘忙道:“那看不出来啊,姐你现在皮肤就挺好的。”
“那你还是没细瞅。我那时候还不怎么化妆,每天都素面朝天的出门,不过年轻到底不一样,就是成天素颜状态也比现在好。现在就不行了,不化妆压根不敢出门见人。所以说你啊,趁着现在年轻就多捯饬捯饬,等什么时候岁月那把杀猪刀杀到你身上,想后悔都来不及。”宋朵朵把手里的包子放下,转而拿起桌上的镜子,看样子不欲再与她多说。
小刘看着她一心对着镜子瞧,表情不似有异,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宋朵朵话里有话,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对着那面镜子背面的花纹干笑两声,尿遁了。没走几步,就跟拎着包过来的部门总监撞个满怀,忙急急躲开。
宋朵朵看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摸出手边的吸管往豆浆杯上一戳:“老陈过来了,你们还不回去上班?”
两位男同事都是公司里的老油条,哪里用得上她多此一举的提醒,她话音才落,这两个人早已一人一个文件夹,煞有其事的低着头贴墙离去。
总监没工夫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脚下生风的从宋朵朵的工位经过,一路直奔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这位总监姓陈,今年已经三十有五,虽说不比小刘、朵朵这般年轻,但人保养的极好。宋朵朵一直觉得,她平时要是能放下那副领导的调性,换身嫩点的衣服,估计说是大学生都有人深信不疑。
宋朵朵目送着她进屋放包,又端着小型的热水壶出去,步子矫健,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不禁感慨:“我错了,咱们公司最年轻的是陈总,要不是穿着孕妇装,谁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亏我还差点给小刘封个‘司花’当当,现在看来她级别还不太够。”
安静了许久的张姐总算抿嘴朝她一笑:“行了,别瞎逗了。你说你成天跟人家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比什么,你怎么不跟你张姐比比?”
“哎呀,我哪儿比了……”宋朵朵猛吸一口豆浆,为了掩饰被戳穿的之后的尴尬,她随手抄起桌角的小喷水壶给旁边的多肉浇起水来,“我就是觉得岁月不饶人,怎么一个眨巴眼的功夫,人就步入中年了呢。”
张姐最烦她把“中年”挂在嘴边,宋朵朵要是都算步入中年,那她岂不是要入了土?
“好好喝你的豆浆,别说话,说的我头疼。”
宋朵朵不服还想狡辩,张姐干脆一绷脸,转移话题的指着她手上:“哎,你快别浇了,都快被你浇死了。”
宋朵朵看着打蔫的多肉,好一会才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嘟囔:“长这么好,才不会死。”
比起难得早到却不甘寂寞找事儿的宋朵朵,姚以岸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大早就跟着领导一连开了三个会议。
她们公司一向讲究效率,每个会议室里都放着一个沙漏,一般不是重大项目,都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开会完毕。姚以岸做总助多年,早已不惧各种冗长会议,倒是她们江总,最烦在会议室里浪费过多时间,只用了四十分钟就雷厉风行的搞定了三个会,且涉及到的每个事项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姚以岸跟在江总后头出来,把她嘱咐的事项一一记下,确认毫无错漏才改变脚下的方向。
空旷的走廊里,温楠正被气的七窍生烟。
“说过多少次了,文档发过去之前要仔细确认再确认,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怎么老是发错了呢!”
“你知不知道我们发过去的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标点符号都代表着我们公司的专业形象?”
“这也就是老客户没跟你计较,要是别的客户,很可能这一单就黄了你知道吗?!”
焦心语被骂的头也不敢抬,双手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十米开外,姚以岸仿佛都能看到她额角上的汗。
温楠顾不上照顾对方紧张的情绪,张口还想骂,姚以岸快步过来,举着手上的材料朝焦心语挥手:“心雨,不好意思,我有点忙,能帮我把这个录入再打印出来吗,我需要四份。老温,借个人使使呗?”
焦心语哪里不知道这是来给她解围的,她壮着胆子看了看温楠的脸色,见对方下巴一扬已示默许,赶紧接过材料,一溜烟的回了办公室。
温楠对着她的背影叹气再叹气,方才那股气没撒完,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消化。
“你还帮她……没编辑的稿子都敢发给客户,没闯大祸都万幸。”
姚以岸叹气:“我这是帮她吗。再这么骂下去,你们俩这一上午还干不干别的了,你倒是行,她那个心理素质,受得了吗。回去再一哭,别人怎么想啊。”
“那怎么办,这位大姐简直是奇葩到家,说起工资福利的时候算的比谁都精明,办点事儿就这么颠三倒四的不灵光,办错了事还不能说,还得照顾她的情绪。”
“行了,骂你也骂过了,客户那边也没说什么。再说,当初不是你说她挺不容易,要照顾照顾她的?”姚以岸拍拍她的肩以示宽慰。星期一早上大家都忙着走各项流程,出来进去的人不少,在这发火不是好事。
温楠在她的眼神提醒下总算克制了扬起的声线:“我是看她一个女人,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父母身体又不好,想说平时粗心大意犯犯小错不跟她计较。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胆粗心大意到客户那边去。”
姚以岸看着她一脸的愁云惨雾,从兜里摸出烟来递过去:“那怎么办,给她开了?”
温楠瞪她一眼,接过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恢复些许理智,“开了倒不至于,除了马虎大意,倒是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这人用着吧,给自己添堵,知道吗?就因为她,我这暴脾气都在公司出了名了。”
姚以岸被她逗乐:“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声名远播啊。不过没办法,有最简单的方法你不选,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我这不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么。当初我来公司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她还没少提点我,那时候我还觉得她挺优秀的,脾气又好。结果这才几年下来,公司节奏越来越快,所有人也跟着成长,连我都混了口管理饭吃,她却是越来越不在状态。好在她一直都是有惊无险,没出什么重大纰漏,我能帮她捂着也就捂着了,毕竟她生活也不容易……唉,就当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吧,别说了,想哭。
“呵,别急着哭,”姚以岸看了眼方才震起来的手机,毫不留情地拿到温楠眼前一晃,“江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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