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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觉着自己特别委屈。
他这两日一直在家考虑李寇的承诺。
郑屠认为李寇是一个不骗他的人,因为他打听到那是一个在折可适那里也有面子的人。
昨夜里郑屠与他浑家纠缠的时候,他心事重重提起了此事。
只让郑屠委屈的是他那凶悍的浑家,竟听得渭州李大郎五个字时一翻身坐了起来。
怎地?
那小儿不过十一二的年纪,看着高大一些却也只是个小儿。
你待他如何这般在意了?
郑屠不等发狠,便被他浑家扭着耳朵摁在了炕头。
他始终记着浑家的喝叱:“我把你这夯货,你只惦记着那点猪肉,却不知渭州李大郎的分量?他是个仗义的人,有一副家传的琉璃盏,为流民,亏了也卖给城东张大户,得钱数十万,为流民买粮请衣,流民长者哪个不赞他的好?他也是个慷慨的人,经略使的公堂上,为马家娘子鸣不平,纵是有爨同知那夯货作梗,纵使秦凤路的提刑司公干到此,他也为马娘子仗义执言,而后增价值数十万琉璃盏一盏,又把家传的琉璃盏尽数送到马家娘子手里,请她代为售卖,自家只是不疑,专推着个小推车沿街叫卖面条。这样的人,做大事的!他既不肯亏待流民,又不疑马娘子,连爨同知那样的人也敢把公道与他理论,他如何诓你?”
郑屠直挺得两眼发直。
他怎不知那小儿竟如此有名?
“洒家顾着这家也是承受丈人的嘱托,不敢丝毫怠慢。”郑屠缩在炕角只说。
浑家一双大脚直往他身上踹,道:“你疑心甚么?奴家也是与邻家嫂子们闲聊时,听她们说起的这渭州李大郎,她们都说那是个人物,仗义疏财,不用一诺,便有千金的分量!胡家嫂子的男人在衙门里公干,李家嫂子的男人是姚平康姚横行的心腹,他们回家都说那李大郎的好,那便是真的好,他见你许一诺,那便是千金一诺,你直去找便是,我也不嫌羞人,你怕臊吗?”
这一通训斥,把个郑屠教训得唯唯诺诺,好歹到天亮,又被浑家掐着耳朵往外提,身上的草莓还未擦掉,便裹着一副,又心疼地看着浑家把那猪肉,取上好的足足有半扇,命徒弟推着车带着,一行直奔这边而来。
只是到了这边,郑屠又嘟囔了一句:“马家娘子也是个不生崽的,若他真有本事,却不先医好了马家娘子?”
这厮只是心疼那半扇猪肉。
他原想着将一副猪下水拿来,权且当是送礼而已。
却他不曾想,正在附近巡逻,旦夕防备歹人偷窃那琉璃盏宝物的呼延灼在一侧正好听到这番话。
这不打他如何过意得去呢?
呼延灼拔步上来只一拳,郑屠怪叫一声便喊。
他未喊出三声,硕大的拳头已打了他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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