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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妙妙捂着脑门眼泪汪汪地奔出司侦府。
“这小姑娘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看样子八成是被家里人打出来了……哎可怜。”
“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坏人掳走了咋办?她家里人心也是大。”
路人见状指指点点,少女的脚步更加急促。
司宇白!
下手也忒重了!
下次她一定要打回去!
“咚。”
脑门又撞上一个人。
“谁走路不长眼睛?!”苗妙妙抬起脑袋,眼眶红肿带泪。
“我还当我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赵思进一双小鹿眼笑成月牙儿,“上次你为何会突然消失在我房内,还留下一身衣服?幸好今日大司侦与道长来我家,才托他们将衣服带给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穿上了……诶?你怎么哭过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雨女无瓜。”这货怎么和八哥一样喋喋不休的!吵得她脑壳更疼了。
“什么?你要吃瓜?”少年乐了,“我知道有一处吃瓜的好去处,走!我带你去!”
……
摘星楼。
长安最高的一处建筑。
原是前朝末代帝王所建,结果楼还未建完,国就灭了。
这幢烂尾楼立在长安东侧多年,最终被江南首富许家买下续建,做成了这长安成最高档的“娱乐场所”。
赵思进带着苗妙妙上到最高层,半个长安城都可尽收眼底。
“如何?”少年凭栏眺望,嘴角迎风上扬,“这儿的景不错吧?”
“嗯?”苗妙妙一手捧着西瓜,一手拿着枣儿,“嗯!不错!爽脆多汁,香甜可口。”
少年无奈一笑,也走过去与她一同吃了起来:“我遇见一些不开心的事儿,总会来这里玩。我一站在这里,心情便好了万分。”
“你还有不开心的事儿?”少女一脸八卦,“你不是赵家小少爷吗?有车有房,还有钱……”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咳!”苗妙妙被一颗西瓜籽呛到,咳了几声,脸都红了:“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一生的奋斗目标!”
赵思进灵动的鹿眼流出落寞的光:“我可以放弃那些身外之物,只求她能留在我身边。”
“她?”莫不是这位小赵公子年纪轻轻就为情所困?
这时候她是不是该安慰一些什么?
“咳!那个……你也不要如此伤心嘛,正所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珍惜眼前人嘛……”
“眼前人?”赵思进抬头,“姑娘怕是误会了,并非姑娘所想这样……”
苗妙妙摸了摸鼻子:“那个……这个话题先跳过……咱们换个话题……”
再这么聊下去,别人还以为她对他有意思了!
“姑娘想聊什么?”
苗妙妙凑近他面前,低声问道:“你爹做的那些个事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
“放心,你要是同意做污点证人,我会让大司侦免除你的罪责,我师父与他是多年挚友,这点小事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我不懂姑娘在说些什么。”少年低头与她的眼神错开。
苗妙妙用桌布蹭了蹭手,起身走近露台栏杆边靠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
“从前,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姐嫁到了另一大户人家的家里。喜事过去没多久,新娘子的娘家人就死光光了,新娘子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就开始暗中调查。”
“调查了几年,她终于发现呀,她的娘家人都是她的婆家人害死的!只是此时她孤身一人,娘家产业都已经归入婆家,她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去官府告了那帮子禽兽,也定不了他们的罪。”
“所以,她就先写下一封信,托自己的陪嫁丫鬟将信藏于自己曾经住过的闺阁房梁上。若是自己意外死去,这信也不妨是一件证物……”
“可谁知呀,这信被她的陪嫁丫鬟掉包了,还将里面的内容换掉,将所有罪责都推向她公公……”
赵思进也靠在栏杆边抱臂歪头:“姑娘,你这故事似曾相识,不妨让在下润色一番?”
苗妙妙心头一喜,眼神泛光:“请。”
“那小姐嫁入的人家不是什么大户,若不是娶了她,他们早就被要债的逼死了。”
“害死小姐娘家是为了更快夺得家产,偿还债务。有善人因为知晓了此事,想让这家父子去官府自首,结果还被他们合力坑杀。”
“善人?”
还有人死了?!
“那善人被埋于何处?”
赵思进深吸一口气:“事发之后,那小姐旧宅借故翻新……”
苗妙妙听罢,猛然想到什么:“那善人被埋于旧宅底下?!”
少年默不作声。
“等等!”少女脑中过去这些天的种种事,“善人不是埋于旧宅底下……而是西墙内!”
对方看她的眼神立刻转变,似乎是不敢相信她能猜得到!
苗妙妙试探着问道:“你可认识一位叫陆敖的女人?”
“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对面这个少女似乎成了一团迷雾,他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她与那钱春桃走得这么近,我想不知道也难呀~”
“陆敖原名陆千枫,她是庆安侯爷的幺女。”
“你果然认识!”苗妙妙一拍栏杆,“这样的话,一切都连得起来了!”
前边的一切都如二人所说的一样,只是艾怜儿写信之后,这个“局”才真正开始!
艾家老宅已经挂售许久都卖不出去。
毕竟本地人都知道这是个凶宅,曾经死了一家子的宅子谁敢买呀?
买回去凑两桌麻将吗?
纵使这宅子的价钱是同样大小与地段宅子的一半,却也无人问津。
直到一个冤大头的出现。
赵思进从牙人口中得知钱员外求婿若渴,便让赵千枫身着男装多次进出侯爷府,从而让钱员外心动买下此宅。
如此一来,便可实现他所计划之事。
谁知赵老爷故技重施,又用露水泡茶之由,骗钱员外喝下那慢性之毒。
眼见时间紧迫,他便又让陆千枫帮忙,从钱春桃下手。
所以出现了鬼影之事。
本以为钱员外要么会害怕搬家,要么会探查彻底,砸了鬼影出没的那堵墙,这样墙中的尸体现出,便能引起官府重视。
可偏偏这钱老爷是个死心眼,即不搬出走,也不砸墙探究竟。
要不是司宇白请来柳不医,这一家子估计又要步入艾家的后尘了。
“我猜你知道你嫂子信中原写了什么。”苗妙妙一下下得点着唇,眼神闪出锐光,“你也知道红莲调换了信中的内容……”
“……但是为何……为何你却由着她们去呢?你也信赵呀……他们都是你的父兄,你就没想过包庇他们一下吗?”
就连红莲都想着先保住自己的男人,再把与她作对的公公送上西天。
他这个做子弟的,却是要将他们送入监狱。
果真是大义灭亲赵思进啊!
苗妙妙不由得佩服起来。
少年沉默许久,努力扯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杀人偿命,让他们活了这么久,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一抹笑似乎是源自心底的苦痛,苗妙妙居然从他的酒窝中看到血淋淋的伤口。
她心底一凌,蹙眉问道:“那个善人是你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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