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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散去之后,虽然说是各怀鬼胎,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暗松口气,有的心里七上八下,但至少在表面上还都是按照既定方针忙活着。
陶抗和濮阳开的动作最是迅速,除了自身立场决定的积极性最高之外,就是因为人马早就预备好了,只不过是原来用于防备李流而已,眼下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粮食物资。
没办法,这二位是真穷啊,这几年在荆州混的和被收养的流浪狗一般,但凡是赚钱的买卖都轮不上自己不说,领地之内的青壮劳动力还被吸引走了不少,这要不是王迪不想把关系彻底恶化,搞出来一个“贫困山区精准扶贫”计划,每年都来“送温暖”,再加上哥哥的救济,早就政府破产,军队哗变了。
所以,军队虽然是准备到位了,还要等冤家李流那头的“财政拨款”。
但是,王迪虽然是要发自内心的帮助一把,却不代表李流会百分之一百二的执行政策,这钱和粮食物资没有想象的那么快到位。
理由也很充分:这个计划下达的很是突然,再加上零陵方面也有军事行动,自然要先忙活自己这边不是?所以嘛,稍安勿躁,两个月后到账。
平日里大家是面和心不和,这关键时刻也就别指望人家有多尽心尽力了。
虽然有些不爽和心急,但这一点二人还是有准备的。
求人不如求己,前线军情紧急可等不了这三两个月,所以,二人商量一番,决定,把自己手里的家底砸出来垫上,一个月以后先调过去10000人,这样,再有兄长从南面配合,总能牵制一下孙秀这个逆贼,羁绊住以后,后续部队有了零陵方面的支援再行跟上,届时如果庐江方面也有所好转的话,这乱局也就可以扭转了。
孙秀的人马不多,左右也就一两万人,眼下又没对庐陵下手,这就是陶抗和濮阳开最大的心理倚仗了。
所以,二人也就没有强求李流做什么,只是提出一点希望:零陵方面佯攻豫章郡,吸引孙秀的注意,减轻他二人的压力,来个出其不意。
李流想想,如此一来,只是叫唤两嗓子,对自己没什么损失,而且……做戏做全套啊,既然要让人家相信自己进攻豫章郡,那总要装扮的逼真些不是?所以,支援庐江的事情可以暂缓一下,那可是要来真的啊。
从始至终,李流都不准备真的帮衬孙皓,有了借口,自然是乐不可支。
当李流做出了举动之后,孙秀也不敢怠慢,虽然已经有了黑虎掏心,直捣黄龙干掉孙皓的打算,但是也不想后路被李流给断掉,所以,不得不计划暂缓,先调遣人马护住臀部,以防不测,哪怕李流是雷声大雨点小,也不敢掉以轻心,同时,暗中联络北边,希望他们可以出兵对南郡和庐江形成压力来牵制零陵方面。
就在李流和孙秀相互试探的时候,陶抗和濮阳开拼凑的先遣军10000多人,在交州援军的配合下开拔至庐陵郡境内,继而向豫章方面挺近。
这样一来,反倒显得孙秀的兵力捉襟见肘起来。王迪,不由得有些不悦。
虽然说帮助孙皓是迫不得已要做的事情,但是,王迪也不希望孙秀就这么快的垮台,怎么也要消耗一下对手吧?
这其中的变数就在于李流的自作聪明,他的虚张声势居然真的吸引了孙秀的注意力,给陶抗和濮阳开赢得时间。
所以,自己也有必要做点什么了。
孙秀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兵力不足,不论是攻是防,都有些捉襟见肘。要扩军的话,就离不开资金和物资,孙秀这两样是有点缺,不过却不是没有本钱,毕竟,刚刚发了一笔横财嘛,没时间转换而已。
所以……我帮你!
于是,王迪忍着恶心,通过某些渠道命令南郡和零陵等地,某些身份特殊的商人,“雪中送炭”,准备高价收购海昏侯墓葬的宝贝。
金钱可以用来扩军,粮食可以满足部队需求,鸦片可以“鼓舞士气”,这三样硬通货,王迪手里都富裕,所以,可以走民间富商的渠道收购“宝贝”,给孙秀打一针鸡血,同时还不会暴露自己。
“荆州商人收购这些墓葬品?”确认了这条信息后,孙秀和邓朗有点发愣。
本来是发了一笔横财不假,但战乱背景之下,这些本应该身价不菲的古董实在是出手困难,尤其是二人没什么经商头脑,再加上现实环境所迫急于回笼资金,所以,一下子就全投入到市场当中去了,市场瞬间饱和不说,还令当地很多权贵产生了观望心思——本来钱包就不太富裕,又不是必须物资,还供大于求,自然不着急。结果,亏的手下都是北边带来的“死士”(没有退路),但是招兵买马是甭想了,所以,东西都砸在手里的二人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现在,终于有人来接盘了!
“这其中……会不会是那王迪出手相助?”先是疑惑,后是兴奋,冷静下来的孙秀不由得猜想。
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么大的盘子,说接就接下来了,都不带还价的,虽说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一群商人,但这群商人的背后,有没有人操控呢?如果有的话,放眼荆州,除了王迪,还能有谁?
邓朗也有这种猜疑,不过不敢往深里想,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还是有点b数,个中环节还没来得及解释说明就这样雪中送炭?将心比心,自己是做不到的。
而且,如果真的是王迪在操控,岂不是说明自己做的事情,隐瞒不报的事情人家都清楚了?难道……这里有坑?
“不会,”邓朗心里挣扎了一番:“不会是王迪出手,此事甚为隐秘,吾等是在这扬州悄悄的散货,如何能让他知晓的如此清楚?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这背后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别忘了,这段时间,荆州方面绞杀我们的积极性可是很高啊。”
“阴谋?能有什么阴谋?”因为没做过对不起王迪的事,孙秀倒是一脸的问心无愧:“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老夫不知,但是,真金白银落入咱们的口袋解决燃眉之急却是实打实的事,就算真有什么,那也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过不了今日,何谈以后?”
也对,反正也没什么值得对方欺骗利用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么一想,邓朗也就释然了,拍板同意了这次交易,还满足对方唯一的要求:隐瞒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是荆州商人在大量收购。
可以理解,非常时期做这种事情就是在资敌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于是,李流的部队和孙秀表面上剑拔弩张,实则是干打雷不下雨,而陶抗和濮阳开的先遣军在肌无力的庐陵因为补给线拉的太长而被邓朗派出去的少量部队(大约2000多人)给牵制住了,步履维艰。
而地下“古董”交易市场则是在豫章郡和南郡开展的如火如荼,大量的古董经过商人之手流入荆州,数不胜数的金钱、粮食、鸦片以及其他物资源源不断的进入了扬州……
说来也是讽刺,多年以来都是扬州被荆州吸血的局面居然因为这些不能见光的东西逆转了。
腰包富裕以后,孙秀和邓朗也没当守财奴,立刻拿来招兵买马,扩充炮灰部队四处攻城略地,巩固豫章郡领土和外围防线的同时,为日后的颠覆孙皓政权积蓄力量。
很快,不过两月有余,一支以当地和附近几个郡县为主的30000多人炮灰部队迅速组建起来。
工资待遇优厚啊,比给孙皓打工好太多了,给谁干活不是干?再者说,孙秀,也是孙家人,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没有投敌卖国当“吴奸”的负罪感。
所以,在王迪的很是弄巧的“曲线”资助之下,孙秀至少在台面上有点羽翼丰满的味道了——30000人,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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