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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彝,终于还是灰头土脸的撤回了宜都。
一路前行面对众多唯唯诺诺的普通百姓,尤其是里面还夹杂许多貌似被裹挟和欺压的可怜汉人妇女,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戒备,结果,当自己和正面的黑翼教交火之后,就更没有在意后面逐渐逼上来的他们,一时间陷入包围之中。好在,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都是没有经过系统化训练的老百姓,虽说是黑翼教给忽悠的不轻,但再怎么忽悠,战斗力也没有质的飞跃,尤其是堵后门这些人,以老弱妇孺为主,所以,关彝狠下一条心(虽然说是女人和老人,但拿起武器攻击自己,就是敌人,对敌人怎么可能心慈手软),骑兵冲击,步兵和长枪兵殿后,护住两翼,弓箭手在中阵火力掩护,终于还是杀了出来,一路撤回了老家。
虽然说自己安然无恙,但,过于狼狈不说,还折损了三百多人,实在是不小的损失——尤其是对面那些家伙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可是职业军队(初次上阵)啊。
不过好在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突破包围之后,还是自己的速度更快一筹,甩掉了尾巴后,越想越不爽的关彝再经过来时区域时,没有手下留情,狠狠的劫掠杀戮了一番,顺带着还抓了几十个疑似黑翼教的人——全都是不至于,但肯定有。
而且,这里面居然还隐藏了一个算是熟人的家伙:曾经的下级,谢天。
说来,这也是王迪的老熟人了,一开始都是白金鑫(伍长)的属下,后来就被罗宪所部给收编了,再也没有了动静,现在,居然突然在永安外围的贫民窟(关彝是这样认为的)发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谢天——要不是大喊一声刀下留人就死于非命了。
至于刘树新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
回到宜都,关彝立刻亲自主持了审讯工作,很快,除谢天之外掳掠回来的七十八人全部处死:里面有黑翼教的死硬分子,软硬兼施,即便面对酷刑也是念叨着什么教主保佑的鬼话,套不出任何信息,还有一些没有加入黑翼教的观察期人员,虽然怂了很多,可惜,因为还没有进入这个组织,所以,也套不出任何有价值信息。因为这两种人都有乱党行为,基于又没有利用价值又浪费粮食的现实,都被关彝解决掉了。
能力有问题还可以培养,被人忽悠的不可救药。脑子坏掉了,还是来个痛快吧。
再说,有谢天在,就够了。
对于能够回归组织怀抱,已经沦为赤贫阶层的谢天自然是感恩戴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甭管真假(前方一手资料的缺失,无法验证),至少,给了关彝和王迪一个解释和说法。
果然,季汉,发生了重大的变动。
而这个变动,就是开始于荆州疫情大爆发,被迫采取隔离措施之后。
本来嘛,出于国家安全考虑,即便王迪不采取措施,季汉方面也会玩这一手,不允许荆州方面任何可能的病患渗透进来,现在,你主动做了,最好。
然后,问题就来了。
这几年来,季汉能够平稳的发展,恢复经济,得益于两点,一是外部环境的和平稳定,王迪是不可能动粗的,因为这种牢不可破、如胶似漆的关系,所以,跟着司马炎混的汉中—梓潼方面也是维持了一个和平局面;二是作为一个大战乱中勉强活过来的国家,身体极度虚弱,全靠荆州前期输血,中期输营养液,后期在经济交流中各种优惠待遇才像个人一样站在那里。
隔离,是把疫情隐患给隔离掉了,但是,同时,新鲜血液、营养液以及优惠政策什么的也统统进不来了,而季汉本身的经济是十分脆弱单一的——因为人口不足,所以,很多特色农产品全靠荆州高价收购,再低价从荆州进购稀缺的粮食,就连王聪那里控制的鸦片贸易,也舔着脸上去瓜分一手(没有做出任何贡献),至于本地铸就并且在贸易活动中结算的货币,也基本流入荆州(老百姓,包括政府官员,收入上不去,高消费也就不存在,对于金钱的渴望远低于对基本生活材料的占有,宁肯拿钱去荆州换物资,所以,这玩意在本地成交量极低,甚至很多地区还嫌麻烦,直接以物易物),荆州那边一隔离,所有的贸易都中断了,结果就是:所谓特色农产品无处销售,换不来金贵的主食;因为事发突然,压根就没有足够的战略储备粮(王迪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导致先荆州一步,在局部地区爆发饥荒;因为商品贸易陷入低谷,出口出不去,内需不足,所以,对货币的需求也降到了一个冰点,很多铜矿都停止了开采,铸币工厂也停止了运转(政府“玩不起”,只给钱,不给物资,有钱却买不到急需的物资,所以只能停摆),货币供应不足之后,就连政府,也只能欠发了……
一系列的恶性循环之后,雍凉的司马炎开始蠢蠢欲动。
之前与你们“和睦相处”因为我乐意啊?还不是因为你们背后有王迪撑腰,我这里有司马攸拆台?呵呵,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司马攸外有蛮族入侵,内有疫病肆虐,已经是自顾不暇,王迪也没时间管你们,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手,老天也看不过去吧(不是不想趁机收拾司马攸,而是根据合作条款,各个异族才是“主力”,况且,疫病肆虐,还是先不要招惹的好)?于是,便命令胡烈与诸葛绪、卫瓘,突然发动对季汉的全面进攻——反正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已经不要脸过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因为魏军的再度无耻袭击,本就虚弱不堪的季汉再遭重创,先是毫无起色的蜀郡无人区被轻松占领,接着,只有地方乡绅控制的广汉郡也迅速沦陷,当年王迪建议,最终建立的巴西郡纵深防御体系也被拆的稀碎:第一道防御带,以阆中为核心,涵盖西充国与南充国一线被敌军完全占领,守备龚德衡殉国;第二道防御带,仅剩罗袭死守的孤城汉昌;第三道防御带也在突入进来的魏军攻击下摇摇欲坠,张翼军团只能在宕渠和宣汉两个据点中勉力支撑。要不是兵力有限,地盘太大,犍为的王聪和五茂策动袭扰,季汉的西路边防军团就要全军覆没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孤城汉昌,守兵不过千余人,张翼军团,两座城中不过3000余人,且都外无援兵,内粮草不足,又能支撑多久呢?
而谢天,就是从西路边防军的溃败中侥幸逃脱出来的,作为败军之将,不敢退回永安(主要是怕又被抓壮丁送到前线去),只能在外面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苟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直到这一次重返组织的怀抱。
“也就是说,这季汉,仅剩巴西郡的几个据点,巴东郡和涪陵郡、巴郡以及南中这几个地方了?”听了谢天这一番讲述,关彝不由得一阵唏嘘,同时也暗中庆幸:如若当初不是被王迪“陷害”,没有了立足之地,不得已来到荆州发展,恐怕现在也会死于乱军之中吧?
“正是。”谢天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是荆州爆发疫病,怎么现在天塌了,被砸漏了屋顶的,却成了季汉呢?
“对了,你还没说,这黑翼教是怎么回事。”感慨之后,关彝这才想起来:虽然这些情报很重要,是我们不知道的,但那也是外部出了问题,而外部之所以迅速溃败(据谢天所说,也就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恐怕是因为内部调理不顺所致吧?这黑翼教……恐怕是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且,想必其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起这黑翼教,比那该死的魏人,更要可恶!”提起这个话题,谢天不由得变了脸色,面目狰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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