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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以为我说这话是因着我嫉妒她。你不太会长,你父亲那般好的样貌没有遗传到,只这双眼睛还生得算好,其余的,倒是处处像你母亲。”林秀蕴打量着她,张口便是这么一句。
还没有被人这般对相貌评头论足过,叶辛夷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才好。
不过,林秀蕴显然也并不需要她作什么反应。“而且我瞧着你的性子也有些像她,执拗、倔强,认准了的事情,怕是十头牛也拽不回来,喜欢逞强,小毛病一堆,而且脾气算不得好,我瞧着,还有些恃宠生娇,尤其是在自个儿喜欢的人面前,那股子任性娇气,还真是一脉相承。”
叶辛夷心里那个尴尬啊,敢情林师叔这般冷淡的性子,其实也有对她很是不喜的缘故?偏偏,她还没有办法反驳,她自己何尝不知,她的性子并不讨喜?处处看她皆好的,不过也就是因着一个喜欢罢了。
“反正,我是瞧不出何处好来,可也许就是因为鲜活吧,也或许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反正她很得男人喜欢,显然这一点,你也像她。”林秀蕴淡淡一瞥叶辛夷,那眼神也好,语气也罢,叶辛夷倒是听不出半点儿称赞的意味来。
“只一点,她确实令人佩服。”林秀蕴话锋又是一转,“彼时,以她和你爹的情深,我以为你爹一死,你再一出生,她必然会追随而去,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活了下来不说,居然隔年便嫁给了师兄,还生了两个孩子……”
林秀蕴的语调仍是平平淡淡的不带起伏,更听不出半点儿嘲讽来,叶辛夷却是听得耳朵发烧。
这何尝不是她心中一处结?她对两个父亲是当真没有半点儿怨言,可是她母亲的这一做法,若说她心中半点儿疙瘩没有,那就是自欺欺人。不过是因着是上辈人的事儿,殷雪乔又早已死了,子不言母过,她只得装糊涂,骗别人也骗自己全不在意罢了。
今日乍然被林秀蕴提起,叶辛夷才知道她心里原来还是扎着一根隐刺。
“不过,我终究不是她,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有办法去评判她什么。”
叶辛夷喉间微哽,“师叔怕也为我爹不值吧?即便如此,我爹他对我娘还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秀蕴对叶仕安的心思,叶仕安自己岂有不知?可他对林秀蕴一直坦坦荡荡,这绝非是对人有意的态度。
“我知道,他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林秀蕴说罢,转过头来,望着叶辛夷,恍惚间眸中竟带着几许浅淡如云烟的笑意,“当然,那只是我一厢情愿,若是两情相悦,自就是全然不同了。那日,你对着那个叫什么珍珠的,倒是甚有气势,你自己的男人,还是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且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你难道就拿他没了法子?”
叶辛夷全然没有想到林秀蕴的心思转得这般快,更奇怪话怎么突然就说到了这里,但那话里的意思她却是听得分明,不期然便是耳根发烧,“师叔,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近来脾气越来越差,不就是因着你馋他的身子,却吃不到口吗?这叫yu求不满。我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男人憋久了出事儿,女人憋久了也会坏事儿。”
“师叔!”叶辛夷又羞又臊,闹了个大红脸。
“你害什么臊?拿出你那日对付那情敌的剽悍劲儿来,还愁拿不下沈钺吗?”冷冷淡淡的语气,林秀蕴连眉毛都没有撩上一根儿,吐出的,却尽是虎狼之词。
我剽悍?我看师叔你才剽悍呢吧?叶辛夷额角青筋蹦了两蹦,衬着那红透热烫,直可以煎熟鸡蛋的脸色,不用照镜子也可以想见的精彩。
“你叫我一声师叔,我便也当长辈劝你一句。沈钺为何憋着,你心知肚明,可这世间,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你永远不知道,想,便去做,莫要留下遗憾才是。”
这一番话让叶辛夷愣住,呆坐在原处失了神,连林秀蕴是何时走了的都不知道。
乾和帝在房里与沈钺说了约摸半个时辰的话,便告辞而去。
叶辛夷将人送出庄子,回得屋里来时,见沈钺坐在临窗大炕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颦着眉,神色凝重的样子。听得脚步声,他却是瞬间就收敛了面上的情绪,笑着朝她看过来,并向她伸出了手,“送走了?”
叶辛夷敛下眸中的暗色,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手递给他,他握住,顺势一扯,便将她拉到胸前,轻轻拢住。
“他今日纡尊降贵跑到咱们这个小庄子上来所为何事?”叶辛夷伏在他胸口,语气算不得好,虽不知为何,却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位陛下虽不是商人,却深谙商人那无利不起早的精髓。
“我如今的伤还未好全,他能让我做什么?不过就是诉诉苦罢了,他最近日子难过,那边怕已是凶多吉少……”沈钺抬手捋着她的头发。
“所以,他便又想起你来了?”叶辛夷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着这一位陛下,她委实生不出半点儿敬畏来。
“谁让你夫君我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呢,他处境越是艰难,越无人可用时,便越会想起我。”京城里风云迭起,旁人怕早已将沈钺此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乾和帝不会。如同沈钺所说,这个时候,他只会更记起他罢了,是以,才在这样的时候还要抽个空,纡尊降贵亲自来这庄子跑一趟,不就是为了展示他的恩德吗?
若沈钺果真是个愚忠的,心里指不定就要因着他这番举动感恩戴德,对他更是死心塌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了。
“他是让你去蜀中?”叶辛夷闷了片刻,才低声道。
从前她不知沈钺早已知道她与夏家的关系,这心里尚且自在些,如今,提起蜀中,提起夏家,她就满心的不自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沈钺因她而为难。
哪怕,依着沈钺和书生的关系,他也会为难,可如今,牵扯到她,她总是没有办法不多想一二。
“我伤还没好,他让我去我也去不了。”沈钺淡淡回道,抬手将她拢起的眉心轻轻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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