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杨谦说到了最后,给出了一个十分经典,但又很合情合理的解释。
“父亲您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大多数人,都很难在身处于这个时代的同时,又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和审视这个时代。”
杨宁虽然对于自家亲儿子时不时就会从口中蹦出一些陌生的名词,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深深地觉得,杨谦的眼光实在是
“这真是我儿子,亲生的”杨宁抚了抚浓须,此刻,唯有内心欣慰而已了。
“若我立朝,最需要做的是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包括限制皇帝的权责,只是这个时候,孩儿觉得说这些为时尚早。”
“先等我们父子,将始毕可汗这墙意图阻挠中原一统的墙先给推倒,掀翻。”
看着杨谦在身前,意气风发之余,却又不失理智与沉稳,并没有成为王爵之尊而飘飘然。
杨宁失笑着摇了摇头。“为父之前,还有许多话,觉得想要跟你好好聊上一聊,而今看来,反倒是为父多心了。”
“父亲,话可不能这么说,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等孩儿先去跟他们交道交道,再听父亲教诲。”
一干文臣武将,就那么立身于不远处,看着父子二人在那里足足交流了柱香的功夫,这才回身走来。
而郑国公杨宁眉宇之间的愁云,倒是散去了不少。
那仍旧丰神俊逸,自信从容的唐王杨谦走上前来,在李客师、韩勇等人的引荐下接见一干山西之地的文武臣工。
这些挑战,似乎只是杨谦努力奋进的动力,面前的一切困难,或许还会一如过去那般,他总是能够有匪夷所思的点子与想法来解决。
“我儿所开创的大唐王朝,肯定会远远的超过隋朝的传承时间。”杨宁喃喃地自言自语,满眼尽是期待。
此刻,距离始毕可汗尽起突厥诸部兵马,离开王庭才四日,距离突厥大军前锋进逼马邑,尚有七日,距离中秋佳节,亦还有七日
而此刻,在山西之地,杨谦带来了十万精锐骑兵,李靖率领三万精锐步卒,一万精骑进抵。
杨宁麾下,太原郡兵马共有步卒三万,骑兵两万,雁门亦有兵马一万五千,而马邑也有差不多这个数。
诸军汇聚于雁门之后,很快就召开了第一次会师之后的军议。
“我军一共聚集了兵马二十二万,其中,骑兵更是达到了十四万众,这个规模,便是大隋最昌盛之时,怕也最多如此。”
“按照突厥兵马南下的习惯来看,他们第一时间会先抵达马邑北部,而且必会先取马邑,马邑不失,突厥人想要进攻雁门,面对的全是崇山峻岭,根本不可能实施。”
“而今,据我们收到的情报来看,始毕可汗要求所有臣服于他的中原豪强都要出兵汇同南下。”
“除了窦建德这位夏国之主亲自率军而至之外,西秦霸王薛举,派了其子薛仁杲,河西大凉王李轨亦遣其弟李懋,以及梁国的小皇帝梁都师遣其堂弟梁洛仁,都纷入突厥王庭。”
“不过,此三家虽然都奉了始毕可汗为主,他们自己之间却相互攻伐,十分敌视,此番所遣兵马,三家加一起都尚不足万。”
李客师这位马邑通守,此刻正在这里侃侃而言,将他所知晓的军情知会赶到了此地的诸军将帅。
下方的诸多将帅都默默地认真地听着,而且还有不少人好奇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里边亦详细地记录了关于目前突厥大军的动向,以及突厥大军的行军和作战特点。
厚厚的一本,足可以作为参考书来用,甚至于还有地图,将突厥人南下习惯性的水源地和草源地都明晰的进行了标注。
看得一个二个啧啧称奇,两眼放光不已。相互一打听,这才知晓,这是杨谦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又由郑国公这位唐王之父亲自主抓的情报工作。
而且是自雁门之战以来,一直利用商贸往来的机会,耗费了数年光景这才做出来的好东西。
可以说,有了这份资料,哪怕是一位初至大草原的将领,也可以依靠这份资料,进行行军,扎营,甚至寻找到适合的战场进行埋伏或者战斗。
“这些都有了,那岂不是说我军对于突厥大军的动向能够了如指掌”罗艺这位才刚刚临阵加入到了镇抚军中的北地猛将此刻不禁小声地吐了句槽。
“这算什么罗将军你想必不知晓,现如今往来于山西诸地,与突厥人做生意的那些商贩,十个之中,得有七八个,都与镇抚军暗中有联系,甚至还有不少,是隶属于咱们镇抚军的。”
“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都弄不明白,那还能让他们继续跟突厥人做生意吗”
坐在罗艺不远处的杜伏威低声笑道,此刻,这位江淮汉子,早就已经被西北边陲之地的风霜磨砺得更加的硬朗。
听得此言,罗艺感觉自己的小心肝顿时漏跳了好几拍,卧了个槽雁门之围,那可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开始,咱们这位唐王殿下,居然就已经惦记上了突厥人。
照理来说,想必应该就是突厥人南下,令这位唐王殿下心生不爽,虽然那个时候的他还是臣子,却就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对付强大到连大隋天子都想要干掉的突厥。
这等深谋远虑,这等睚眦必报的秉性,实在是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这一刻,不论是罗艺一系的幽州降军,还是那些夏国降军中的将领们,都默默地把某些不甘心的小心思给掐掉。
太特么的老谋深算了,咱们还是老实低调,认认真真干好行军作战的工作就好,千万不要有其他心思,惹来了这位唐王殿下的目光。
拥兵数十万的突厥,他都敢算计,更何况咱们这些已经投降了镇抚军的倒霉鬼。
话说回来,那些镇抚军的军法官们挥舞着镇抚军军规,深入到了诸军之后,不论是罗艺又或者是王伏宝等人,都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麾下的将士们,对于自己这位主将,虽然还是服从军令,但似乎,没有了过去的盲从。
而且成日地在军中宣讲,他们不是在为某一位将军,甚至是某一片土地作战,他们是在为华夏作战,是在为自己的未来作战,导致这些将士们,仿佛已经开始与自己这些将帅被切割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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