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app2();祝五一回到方家大院时,方舟也刚刚回来,两人见面,都不发一言,默默穿过走廊,向各自的卧室走去。吃晚饭时,祝五一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位客人,正与方舟说笑。方守道向祝五一介绍道:“这是光磊,大道地产公司总经理。”又向何光磊介绍,“这是我外甥祝五一,在中都时报当发行员,这才没几天,就成了英雄。”何光磊笑着说:“是啊,我刚听方舟说了,真不简单。”祝五一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方舟。方舟面无表情,岔开话题:“爸,你们七间房的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完工呀我们报社几个同事最近总向我打听,他们都着急回迁。”祝槿玉问:“你们同事还有住七间房的”方舟说:“我们报社的一座老宿舍楼也在这次的拆迁范围里。”方守道说:“我们已经给拆迁户都安置了过渡性住房,你让他们再耐心等等。”他转头问何光磊,“光磊,拆迁进展得怎么样了”何光磊说:“还算顺利吧。大部分居民都安置到位了,目前只剩下三十六条那一片还有点麻烦。”“什么麻烦”“还有一个小卖部老板死活不肯签拆迁协议。”祝五一埋头吃饭,听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方守道问:“他为什么不签”何光磊说:“还不是漫天要价,听说那个人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他想要多少钱”“不是钱的问题。我派人去看过他的小卖部,很小,一天也卖不了两包香烟一瓶矿泉水,可他非要我们在新社区里给他提供一个底层的商铺。这太过分了。”“实在不行,答应他吧,工期不能等了。”“董事长,这个口子可不能开。七间房同意搬迁的小店小铺不少,如果那些拆迁户知道我们花这么高的代价拆他的铺子,都一窝蜂跑回来要商铺,这个项目就麻烦了。”方守道想了想说:“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工期不能拖。第二,拆迁工作非常敏感,方方面面都很关注,你们千万不能给我惹麻烦。”何光磊连连点头:“麻烦不会有。我都是要求下面依法办事。”祝五一忽然插了一句嘴:“你们把人家的水电都给停了。”餐桌上的人都愣住了。祝槿玉说:“五一,姨父在谈公事,情况你又不了解,你别乱插嘴。”祝五一低头吃饭,不再多言。方守道与何光磊对视一眼。何光磊解释说:“这个地方的人基本上都搬空了,水电本来也要停的。我再问问是怎么个情况。”方守道说:“停水停电要由市政部门决定,你们因为工程准备需要停水停电,也要先作安民告示,以理服人。做任何事只要符合规定,符合程序,就可以做。”“是。现在就是这么掌握的。”何光磊说。他用隐含不满的目光在祝五一脸上扫了一下。祝五一埋头吃饭,浑然不觉。晚饭后,祝槿玉在祝五一的卧室里详细询问劫持案的经过。她不免有些后怕:“以后碰上这种事别逞强,知道吗”祝五一说:“我没逞强。”“那你干吗要上去跟那个歹徒说话”“是警察让我去的,不去行吗”“你不去,警察还能用枪顶着你去呀,真是的”祝五一不说话了,继续给“讨厌”投食。“那个萧主任有没有说,面试什么时候给结果”见祝五一摇头,祝槿玉又问,“那你自己感觉怎么样”祝五一不耐烦地:“不怎么样。他们老问我那么专业的问题,我哪答得上来呀”祝槿玉沉默了。她看向窗外,见方舟正在送何光磊离开院子。望着两人的背影,祝槿玉若有所思,她把目光移向祝五一,轻轻地叹了口气。离开祝五一的卧室,祝槿玉在门厅叫住送客回来的方舟:“方舟,你们萧主任有没有跟你说五一的面试情况怎么样”“没说,要是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他的。”“那你估计呢,你觉得五一行不行”“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呀”“当然是真话啦,一家人说假话干吗五一当记者肯定要有个学习的过程,你就说他有没有培养前途吧。”方舟很干脆地说:“真话呀没有”祝槿玉愣住了,有些下不来台似的。她闷闷不乐地回到卧室。方守道正在灯下翻看当天的报纸,祝槿玉说:“守道,五一的事,你能不能去找找中都时报的周社长”方守道看她一眼:“方舟当初要当记者,你不是挺别扭的吗,怎么现在又对记者这一行不反感了”“我是觉得,如果五一能跟方舟在一起工作,相互也能有个照应。”“我看方舟跟五一好像有点话不投机。”“孩子嘛,斗嘴挺正常的。再说他俩小时候不是挺好吗青梅竹马的”方守道打断她:“我看五一也不一定适合当记者,就算当上了,要是干不了反而难受,你就别赶鸭子上架啦。”祝槿玉叹了口气,无话可说。周自恒在报社的电梯里遇到了崔哲,崔哲借机向他汇报了对祝五一的面试情况:“这个小孩吧,看起来情况还有点复杂。”周自恒皱眉道:“怎么复杂”崔哲说:“用,有用的道理,不用,也有不用的原因。虽然他只有大专学历,又没有任何业务基础,不过,听说他是大道公司老板方守道的外甥,方守道又是报社的广告大客户,跟咱们报社的关系一直不错”周自恒打断他:“广告归广告,新闻归新闻,不要混为一谈。你们不用考虑这层关系。如果方守道说情,到时候再说。”“如果暂时不考虑这层关系,萧主任肯定不会用他的,这个可以肯定。”“记者每天都要跟方方面面的人物打交道,代表着报社的形象。基础太差的就不要勉强用,用了也麻烦。”崔哲点头:“好的。我会把您的意见跟萧主任说。”周自恒回到社长办公室。他意外地看到,萧原已经在门外等他了。周自恒将萧原让进办公室,一边倒水,一边问道:“刚才听崔哲说,你们对那个发行员的面试情况不理想。”萧原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还记得那个祝槿澜吗”“祝槿澜”“二十年前,永川,教育局的那个会计。”周自恒倒水的动作停在半空,气氛霎时有些凝重。与周自恒深谈之后,萧原回到家中。夜已深,萧原却难以入眠。他在灯下打开一个页面发黄的笔记本,取出夹在扉页里的一张照片的复印件这是祝槿澜和童年祝五一的合影。萧原看着照片,思绪穿越了二十年回忆的目光穿过曲曲弯弯的石板小路,直到一个院子门口。门开了。祝槿澜站在门里,她看着青年萧原,一脸茫然。小旅馆的走廊。祝槿澜乞求的目光迎着青年萧原。萧原冷冷地看着她。终于,祝槿澜绝望地转身离去周自恒的声音回响在萧原耳边:“你是社会新闻部主任,按照社里的规定,聘用一个记者是你的权力。但我要提醒你,早晚有一天,这个年轻人会知道一切。那时候,他肯定会恨你,与你为敌”萧原痛苦地闭上了双眼。<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