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栩下意识想要应一声，可随即便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丑八怪，他赶紧别过头。
凤羽揉了揉眼睛，正奇怪着坐起身来，发现衣衫有些刺痛皮肤。
她看了看，发现自己穿着补丁的粗衣麻布。
奇怪，她方才不是穿着流云锦吗？
“怎么回事？”凤羽拽住了惊栩，有点奇怪的问道，“我们怎么穿上了这种衣服？这儿是哪儿？那个人呢？”
她接连问话，惊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惊栩欲要起身就走，但凤羽急忙就是拽住了他的衣角。
“夫君，你去哪儿？”
谁知道衣服实在是太破了，撕裂一声，竟然被撕了一个大口子。
惊栩回头，尴尬的看了看那个大口子。
凤羽这才看到了惊栩的相貌，瞬间就瞪大眼睛，尖叫了一声。
“啊——”凤羽退后，蜷缩躲在墙角，“你不是我夫君，你是……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人的相貌与她夫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亏她还叫这人做夫君，明明差别就这么大。
惊栩闻言，心微微一疼，只能道：“嗯，我不是你夫君，我也不知道你夫君在哪里。”
凤羽看了看四周，缓了缓神，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我是在何处？为何我会在你这里？”
惊栩眸光微微闪烁，随后就暗淡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如此相貌，就连自己也嫌弃自己，更别说凤羽了。他实在是不想让凤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一直说不知道。
凤羽奇怪的瞅了瞅他一眼。
虽然这人长得丑，但神韵和说话的声调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你是谁？”凤羽又问。
惊栩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才道：“我是这儿的村民。”
“不！”凤羽忽然大喊一声，又是上前抓住了惊栩的手，“你就是我夫君，你明明就是我夫君！”
惊栩一愣，不知道凤羽是怎么瞧出来了，他心里发虚，急忙转过头，不想凤羽看着自己丑陋的脸。
“不是，我不是你夫君，我长得这么丑，怎么会是你夫君。”惊栩一直否认。
凤羽眸光如刀，道：“虽然你相貌变了，但我就是认得你就是我夫君，你就是惊栩！你别想骗我！你的一言一行我全部都清楚，你是瞒不过我的。”
惊栩抿了抿嘴唇，“你……你怎么就这般聪明，你这个时候，就不能装装糊涂吗？”
“我为何要装糊涂？”凤羽红了眼睛，“莫非我也变得很丑，所以你嫌弃我了，不像认我了？”
她记得，两人在火神那一掌的强烈冲击下昏迷了过去，那魔气甚强，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吧。
现在两人虽然变丑了点，但好歹也是活着，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惊栩连忙摇头，“不是，你依旧是原来模样，是我长得丑了，也不知道是为何缘故。”
凤羽有点不信，“真的？”有点不信，“真的？”
她摸着自己的脸，好像鼻子和眼睛都是原来模样，皮肤也是光滑的。
她想了想，便是道：“还真是……为何就你变丑了？我就还是原来模样？而且……为何我们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之处？”
惊栩坐下来，沉声说：“大概是火神要将我们的击杀，但我们的神魂却附身于凡人之躯吧，不过我试过了，我并无半点仙力，估计你也是没有的。”
凤羽听了，便是试了试，果然是感觉不到身体有半点仙气的流动。
这只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他们现在也是凡人，而惊栩还是丑陋的凡人呢。
“这倒是奇怪了，既然是附身，为何我相貌不变？”凤羽问道。
惊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说道：“如此也就不清楚了，只不过你我都有记忆，证明我们还活着……”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凤羽。
凤羽垂眸，脸蛋微红。
她伸手想要拉住惊栩的手，惊栩却是一个闪躲，并没有让她触碰到自己。
“夫君？”凤羽奇怪的开口。
“我……”惊栩刚才一时忘记了，自己是有多丑陋，竟然还敢直视着凤羽，“凤羽，你别叫我夫君了。”
“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何我不能这样叫唤你？”凤羽有点生气，她心思细腻，自然明白惊栩的心思。
“我……我如今这相貌，与你相差太大……”惊栩说道。
“这又如何，只不过是一副皮囊，我根本不会在乎！”凤羽坚定的说道，而且还有些生怒了，“我自是以为你会懂我的，没想到，你竟然觉得我会嫌弃你。”
“不，我是怕你……”惊栩顿了顿，“如今我们不知道后路如何，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本的身体，如果你要对着丑陋的我一辈子，那不是……”
“一辈子就一辈子！”凤羽气急了，脱口而出，声音颇大，“纵然我们现在是凡人，但好歹我们是在一起的！这就足够了，你如此在乎你的相貌，你是不是不想与我在一块儿？所以才诸多借口？”
她从仙莲中化成人形，自有记忆开始，就是惊栩陪伴在她身边。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惊栩的俊俏外表，而是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一颗真心。
那颗真心，让他不惜抛弃自己九殿少主的身份，使用禁忌之法夺取魔心，换取她的平安！
如此还不够吗？
她根本不会介意皮囊的好坏，可是，惊栩却不懂她，还想要将她推开！实在是气人！
凤羽眼浅，差点又哭了出来。
惊栩怕了，连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道：“对不住，凤羽，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如若你不在，我才觉得委屈呢。”凤羽也伸手环抱着他，生怕惊栩一言不合就跑了。
惊栩的心微微安定。
他与凤羽亦是经历过不少磨难，怎么他还是会不信任她呢？
“夫君，我听说阿爹阿娘说，我们以前经历了不少磨难才把姻缘线连上了，我们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火神没杀死我们，这是上天给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我们下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所以今生，你不能丢下我。”凤羽哽咽的说道。
惊栩心中一片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应允道：“好，我不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