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间思考,花时间祷告,花时间笑。
那是力量的源头,那是世界最强大的力量,
那是灵魂的音乐。
花时间游戏,花时间去爱和被爱,花时间给予。
那是青春长驻的秘诀,那是上主赋予的特恩。
一日光阴苦短何容自私为己。
花时间阅读,花时间和善对人花时间工作。
那是智慧的泉源,那是通往快乐之路,那是成功的代价。
花时间去行善,
那是天国之钥匙。
--加尔各答孩童之家墙壁上的标语
即使是弃婴也能感受到爱
早在摩提吉的临终关怀院刚刚建立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把孩子丢在那个破房子的门口,有时候,一天甚至会有3个孩子被丢在那里。也就是说,从那时起,德兰姆姆就已经开始收养弃婴了。
印度是一个人口大国,而加尔各答又是印度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尤其是印度贫穷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因为贫寒,许多父母不得不将新生的孩子丢弃,甚至残忍地弄死。加尔各答的弃婴,在世界各大城市中也许是最多的。
在那段日子里,因为人手不够,姆姆为照顾那些小生命常常彻夜不眠,辛苦和劳累对姆姆来说,都不算什么,最使她伤心和难过的是,养育孩子所必需的食品、营养品和药品,经常短缺,她不得不四处奔走,马不停蹄地行乞于朋友、熟人和不熟的人之间。
在姆姆看来,即便是被抛弃的孩子,也是上主所赐,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
到后来,当姆姆和修女们推着小轮车,在街上寻找垂危的病人时,也会在垃圾堆里、水沟里,或是教堂的门口,以及公共建筑物的阶梯上,发现被丢弃的小婴儿。有些时候,她们找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垂危的母亲紧紧地抱着哭泣的孩子。母亲的生命力已经丧失,但孩子还是一个鲜活的孩子。
后来,弃儿的数量越来越多,临终关怀院显然无法容纳那么多的孩子了。于是姆姆当机立断,宣布成立一个正式的儿童之家,儿童之家就设在临终关怀院的旁边,除了收养弃婴,还兼作产科医院和学校。也就是,还收留并教育流浪的儿童,同时为单身的穷苦孕妇提供帮助,直到她们的孩子安全地诞生。
姆姆说,在所有贫穷的人中,比较起来,恐怕没有谁会比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更贫穷更无助的了,他们是真正的弱者,他们最需要爱与同情。
刚拣回来的婴孩,几乎个个都有着轻重不同的残障、疾病和营养不良,修女们必须细心地为他们洗澡,喂奶,喂药。除此之外,修女们还必须抱吻孩子,逗他们玩乐,引发他们的欢笑,让他们从身体到心灵都感受到母亲般的爱抚和温暖。即便他们肢体残疾,或是身上长满脓疮,疥癣。
不管有何种理由,一个修女都不能拒绝抱吻孩子。这是规定。
因此,在儿童之家里,你永远看不到一张发愁的脸,或一张烦躁的脸,一个修女只要抱起一个孩子,不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欢笑。有的修女甚至能够同时抱起两个或三个孩子,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怜和欢喜,非常地美丽,也非常地感人,记者简,古德温在采访儿童之家的时候,看到艾美修女抱起一个患严重疥癣并涂满药膏的男孩,一会儿用鼻子亲他,一会儿又用前额顶他,亲呢得不得了,就忍不住问:“难道你不十自传染吗?”结果艾美修女回答道:“哦,如果你试试,就会发现,很快你就会克服被传染的恐惧,要不了多久,你就不会觉得他们与别的孩子有什么两样了。你只知道他们是孩子,而孩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爱的。”
这就是修女与一般医生不同的地方。在药物、手术和护理之外还有一种更重要的治疗,那就是以爱进行的心理治疗。而在德兰姆姆还是斯科普里城的小女孩龚莎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到这种治疗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了。
德兰姆姆是一个那样喜欢孩子的人,只要一走进弃婴之家,她就眉开眼笑了,不管当时她正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她经常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一边检查督导工作,一加欢喜地抱吻孩子。
这些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孩子是姆姆最亲密的朋友,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点。当她抱起一个初生的婴儿时,她眼神里流露出的由衷的慈爱和怜惜;当她向人们展示怀中的孩子时,那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喜悦,那神采飞扬的样子,都让人恍惚觉得,她就是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儿童之家的弃婴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新生儿,新生儿中又有一大半是早产儿。而早产,多半是由于堕胎失败造成的。苏妮塔说:“我想有些母亲曾经服药,想把孩子打掉。这些孩子在尚未出生的时候,就中了毒。他们为了诞生而奋斗,有些居然成功了。这不能不说是奇迹,有的婴儿出生时不足两磅,连吮吸都不会,只能从鼻孔向胃里注射一点营养素,但他们居然活了下来。”
新生儿的衣物多半都来自欧洲,但慷慨的捐助者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小生命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修女们不得不反复提醒他们:如果要给早产的婴儿做帽子,就不能做得比网球大。
可想而知,要想把这样的婴孩平安地养活,是一件何等困难的事。所以,总会有一些孩子因为各种原因无可挽回地死去。当他们小小的身体慢慢变凉的时候,修女们总是像亲生母亲一样,小心地把他们包好。
有一次。姆姆甚至从一条豺狗的嘴里拖出了一个新生的孩子--他被丢在一个垃圾堆里。两个来自欧洲的义工与姆姆一同经历了那件极其可怕的事,她们终生难忘。这个不幸的小生命在姆姆的怀里并没有存活多久就死去了。但姆姆说:即使他们一小时后就死了,我们也要收留他们。这些婴儿不能没人照顾,无人疼爱--即使是小婴儿也能感受到爱。
事实就是这样,即使是小婴儿也能感受到爱,不仅如此,只要是生命就能感受到爱,一只小狗,一只小猫,甚至一棵植物--一棵树,一朵花,也一样能感受到爱。就像圣艾修伯里写的那个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还有那只等爱的狐狸。
在小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上主
没有多久,儿童之家的美名就被迅速地传扬开去了,一些无力抚养孩子的父母,在听说了德兰姆姆的故事后,就亲自把孩子送来了,对这样的孩子,姆姆从不拒之门外。
当巴布--那个摩提吉的小男孩,当他10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父亲只好领着他和他的弟弟妹妹来找德兰姆姆帮忙。巴布的父亲跪在姆姆面前,泪流满面。他请求姆姆收下巴布的弟弟和妹妹,然后他就带着巴布去乞讨和流浪。因为他找不到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姆姆看着他们,心里无比伤感,她深知他们并非没有自尊,而是落入了绝境。于是,她当即决定,不仅收下巴布的弟弟和妹妹,也收下巴布和他的父亲。弟弟小,只有两岁大,自然去育婴堂;妹妹和巴布呢,到了学习的年龄,应该去上学。至于巴布的父亲,姆姆则安排他去育婴堂做勤杂工,报酬是每天供给他与修女们一样的食物。
儿童之家除了收养弃婴,也收养一些年龄较大的孩子,如果一个寡妇有几个孩子,那么儿童之家会考虑收养其中的一个,或两个,为她分担重负。这些孩子来到儿童之家后主要是学习,除了认字、算术、唱歌、跳舞、绘画、阅读,最主要的是学习一或两门技艺,以便长大后能够自食其力。
有一天,一位修女在街上碰到一个孩子,一看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就把他带了回来。孩子不停地喊肚子疼,修女想,大概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吧。就问他早上都吃了些什么?孩子说什么都没吃。修女又问,那昨天晚上呢?孩子还是说什么都没吃,那昨天白天呢?孩子仍然说什么都没吃。
这个可怜的孩子,原来他的肚子疼,其实是肚子饿。
这个孩子的经历,使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每个人都非常震惊。后来,在为饥饿的孩子们争取食物的漫长岁月里,姆姆曾经多次讲到这个孩子。
这些孩子的苦难感动着姆姆,也推动着姆姆,使她意识到,仅仅有加尔各答的这一个儿童之家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后来时机一成熟,她便创立了一个国际性的儿童救助基金会,以她的影响,几乎把全世界所有关爱儿童的个人和组织,都调动起来了。
姆姆说:“在小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上主。”虔敬的信仰是姆姆透视世界、透视生命的眼光,她看见了我们所看不见的神妙和神圣。
有个孩子为了表达对姆姆的感激,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牌子,长年挂在脖子上。牌子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德兰修女,谢谢你收留了我。”
这个孩子叫圣文生·德。
爱是没有界限的
在儿童之家里,修女们除了照顾孩子们的日常起居,使他们能够平安地成长外,还要想尽办法使那些生病的或残疾的孩子恢复健康,同时,还要绞尽脑汁让孩子们欢笑。这些有着不幸身世的孩子,大都比较沉默内向,郁郁寡欢。而修女们深知:生命只有常常喜悅,才能健康成长。
那么,怎样才能让孩子们常常喜悦呢?
有一回,修女们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一对母子,母亲已经垂危,但孩子生命力尚存。修女们把他们救回来不久,母亲就去世了。从那以后,那个小小的婴儿,就再也不肯吃奶,也不肯笑,任凭修女们怎么逗弄,怎么抚慰,也不愿动一动他的小嘴。后来,有个长相与他母亲相像的修女走了过来,他便一下子咧开嘴笑了。修女什么也没做,只是走近他,他便笑了。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给了德兰姆姆很大的震动和启示,使她意识到,只要是孩子,都会希望在一个父母双全的正常家庭里成长,即便是一个清贫的家庭。尤其是,他们需要生活在母亲的爱里,这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因此,仅仅收留他们是不够的,还必须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必须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养父母。
但在具体操作这件事的时候,姆姆却表现得非常谨慎。一要查清这个孩子原来的家庭,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抚养能力。二要尽量为孩子寻找印度籍的养父母,姆姆认为,孩子们如果能够在自己的祖国和自己的文化里成长,就更好了。
但是,几年,十几年,甚至更久的时光过去之后,大多数的领养者仍然来自富裕的欧美,真正愿意领养弃儿的印度人实际上很少。
有一对比利时夫妇甚至领养了一个残疾孩子。他们说:“我们有足够的爱来教养他,同时,我们有足够的钱来为他治疗。”
后来,日本导演干叶茂树在为德兰姆姆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曾经专程前往比利时探访那个家庭。千叶茂树亲眼看到,那个曾经是弃儿的皮肤黝黑的印度小男孩,被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怜爱着。他不仅有了父亲和母亲,还有了两个亲爱的小姐姐,她们甚至比父母更喜欢这个来自遥远印度的小弟弟。
孩子的养母得意地对千叶茂树说:“这孩子自从来到我们家后,从没生过病,一直都很健康。小姐姐们也非常照顾他,凡事都让着他。”干叶茂树也看到,那个孩子虽然在镜头前有些羞涩,但黝黑的小脸上却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
孩子的养父则说:“我们现在不仅有两个女儿,还有了一个儿子,这让我感觉很幸福,因为领养这个孩子,使我们觉得印度离我们很近。如果还有其他国家的孩子不能得到妥善照顾,那么,我们愿意再领养一个。”
这个走入比利时家庭的孩子并不是惟一的幸运者,很多孩子都找到了很好的或比较好的归属。其中有些孩子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充满奇遇的童话。就像一个灰姑娘或一个穷小子,因为与一个王子或公主相识、相爱,最后悲苦的命运得到了彻底的改变,而那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拥有不同身份的领养者,可以说,就是他们的王子或公主。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得到每个人的认同和支持。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当我们听到有人不理解甚至反对德兰姆姆的这一片苦心和善心时,我们就不会感到那么惊讶了。
反对的人认为,印度的孩子就应该在印度接受抚育,不应该送给外国人。还有人甚至怀疑姆姆在做一桩买卖,有份印度报纸就曾经发表过一篇题为“被出售的印度儿童”的文章。
对于这些猜测和反对,姆姆只是付之一笑,姆姆从不评断那些误解她的人,在她看来,那些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只要他们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姆姆说“爱是没有界限的,人种、民族、国家、语言和信仰,这些都不应该成为一种限制。只要有爱,就能够成为父子,兄弟和姐妹,就可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最最重要的,就是是否有爱,而不是别的什么。”
对于每个被领养了的孩子,姆姆都有一份详尽的档案。他们的照片、简历,以及领养家庭的有关情况,都被详细地记录在几本厚厚的相册里。因此,这些相册就成了姆姆非常珍爱的无价宝书。当有人来修院参观时,姆姆就会得意地把那些宝书搬出来,请参观者一起分享她的喜悦和幸福。
而那些没有被领养的孩子呢,儿童之家自然就成了他们永远的家,修士修女就成了他们至亲的父母,他们要一直在这里生活,直到长大成人。当他们到了学习的年龄时,修会就会安排他们进入学校学习。等学成了,再为他们安排工作。一旦到了婚嫁的年龄,修女们还要帮他们成家--只有到了那一天,修女们对他们的照顾才算告一段落,而他们也会带着孩子回来探望修女,这时候,德兰姆姆就会跟他们开玩笑,说:“不是一个岳母或婆婆,而是20个,或更多个岳母或婆婆在等着你们呢。”
其中也有不少优秀的孩子长大后考入了大学,或进入更高一级的学府接受教育。也有的孩子长大后留在了这里,成为仁爱传教会的一名修女或修士。
有个男孩,父母双亡,是年迈的祖母把他送到儿童之家的。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大学,大学毕业后,他没有选择五光十色的世俗生活,而是宣誓效仿德兰姆姆,用毕生的努力为穷人付出。再后来,他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神父。
曾经抚养过他的白纳德修女说:“在他年幼的时候,会母曾经几次问他长大后做什么。每一次,他都是那样眼睛亮亮地、崇敬而深情地看着会母,坚定而明确地说:‘我要做德兰修女’。”
请看,生命就在这里
印度是一个人口大国,人口问题一直困扰着这个国家。很多人认为,印度的贫穷,在某种程度上,跟印度的人口太多有关。也许正是基于这种社会认识,堕胎和抛弃新生儿的现象在印度才会如此普遍,人们在这个问题上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但德兰姆姆却认为:上主创造了一个富足的世界,足以养活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如果有人因为饥饿而死去,那一定不是食物不够,而是分配出现了问题,在姆姆看来,每个孩子都是上主的杰作,上主因为爱而创造了他们,即便他们尚在母腹,他们也是上主的杰作。因此,每个孩子都拥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利,那就是出生权。这个权利是上主赋予的。任何人都不能,也不应该,从他们手里夺走。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在(先知)一书里写道: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他们是凭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为了捍卫每一个孩子的出生权,德兰姆姆一生都战斗在反堕胎这个战场上。
在印度,她经常公开发表演讲,抗议政府的绝育计划--有些过于激进的政府官员把计划生育演变成了强制绝育,尤其是在乡村,强制绝育导致了许多悲剧的发生。对此,德兰姆姆说:“生命是上主的,我们没有权利消灭他。我们不断杀死生命,而且将自己凌驾于上主之上。人决定谁生谁死,人把自己当成了全能的主。我隐约听见那些小孩的叫喊,他们还没出现在世界上,就已经被杀死,在上主的宝座前,那喊声从未停止。”最后姆姆肯定:“在造物的恶行里,没有比堕胎更严重的了。”
1979年12月10日,在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典礼上,姆姆更是明确地说:
“今天对和平最严重的破坏就是堕胎。如果一个母亲可以谋杀自己腹内的亲生骨肉,还有什么罪比这个更可怕?这就好像我们在互相残杀一样。神说:‘就算一个母亲可以忘记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忘记你。’但今天,有数以百万未出生的小孩被杀,我们却一言不发。”
“对我来说,最贫穷的国家,就是那些将堕胎合法化的国家。它们害怕弱者,害怕还没出生的小孩。让我们救救孩子,让我们确保每一个孩子都真正受欢迎,不论是已出世的,还是末出世的。因此今天我要求你们,陛下,阁下,先生,女士,你们从世界各地来的每一位,请你们祈祷,好让我们有勇气保护这些未出世的生命。此时此刻,我在挪威为他们说话。”
那天的典礼结束后,一个关心姆姆的人对她说:“有很多人不喜欢你关于堕胎的讲话,你又何必讲那些话呢?”
姆姆坦然地笑道:“可他们是因为我做的事情才给我这个奖的。而我所做的事,就是挽救生命,包括未出世的生命。”
1988年,东欧正面临一场巨大的政治变革,姆姆就在这个时候访问了仁爱传教修女会在东德的两个分所。当时东德的堕胎法非常宽松,每年差不多有8万宗堕胎案发生。在挤得水泄不通的东柏林圣黑德维希教堂里,德兰姆姆真诚地呼吁为身陷困境的孕妇开一个收容所,并提醒人们,每一次堕胎,都意味着双重的死亡,也就是,既杀死一个婴孩,也杀死了自己的良心。
演讲结束后,姆姆对前来采访她的记者说:“你知道,人们总是为了战争中无辜被杀的孩童忧心十中忡,并想方设法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然而,如果一个妈妈想要杀死自己的小孩,又如何阻止呢?对上主而言,无论在何种环境中,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最后姆姆说:“尚未出生的小孩是穷人中最穷的人,因此他们是如此地接近上主。”
在(旧约,以赛亚书)第43章里,上主曾经明确地应许他的子民“你不要害怕,因为我救赎了你,我以你的名字召唤了你,你是我的,当你由水中经过时,我必与你在一起;当你渡河时,河水不得淹没你;当你在火中走过时,你不致烙伤,火焰也烧不着你。因为我是你的救主,的神……因为你在我眼中是宝贵的,我爱慕你。”
据说这是姆姆一生中最喜欢的一段经文,在反堕胎这个特殊的战场上,姆姆曾经多次引用这段经文来强调她的观点。
但是,有一点是我们必须要分清楚的,那就是德兰姆姆反对堕胎,但她并不反对计划生育,她只是强调要用自然避孕法来控制生育,她非常清楚,在第三世界国家,尤其是在这些国家的一些极贫地区,控制人口是非常必要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她反复强调一点:个人的决定权必须受到尊重,尤其是,在控制生育的同时。不能摧毁生命,因为每一个生命在上主眼里,都是独特而珍贵的,是有价值有尊严的。
为了有效地对抗堕胎,德兰姆姆和修女们开始给贫穷的育龄妇女传授一种自然避孕法,就是用珠子来教她们学习计算生理周期和量度体温,以便准确计算出“安全期”。姆姆把这种做法叫做“出于爱心的自制”,这种出于爱心的自制,就是姆姆所推行的“自然家庭计划”的核心内容。
这个自然家庭计划,因为既尊重了妇女和儿童的权利,又能切实解决贫穷家庭的生育问题,因此,一开始推行就受到了欢迎,而且很快就获得了成功。又因为这种方法并不违背天主教的教义和教规,所以,主教也很支持。在它推行的第一年,仅仅加尔各答一个城市,出生人数就下降了3万之多。
除此之外,通过收养婴儿来减少堕胎,也是姆姆对抗堕胎的一种方式。姆姆总是一遍遍地告诉准备堕胎的妇女和医师:”要是你们不想要的话,不要杀死他,请把他给我吧,让我来照顾他。”
以收养进行的反堕胎,同样也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姆姆相信这是神的恩典。姆姆说,如果没有神的恩赐,她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里,通过收养,挽救几千个小生命。
虽然姆姆反堕胎的立场是如此明确,但是,当她面对一个具体的堕胎妇女时,她又对她们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和怜惜。她从不批评她们,更不轻看她们。
一次,一个年轻的妇女来向她哭诉,说她几年前曾打掉过一个孩子,虽然几年过去了,但她仍然无法从那种强烈的犯罪感中解脱出来。所以,她非常痛苦,以致寝食难安。姆姆一句都没有责怪她,而是拉起她的手说:,那么,收养一个孩子吧,一个和你那个孩子年龄相仿的孩子,如果以后再有了小孩,就把他当做神的礼物好好珍爱吧。”
有个名叫马格里治的记者,为了拍摄一部德兰姆姆的电视片,跟着姆姆走了很多地方,这一天,他们来到了儿童之家。看着满屋子罹病、身残而又嗷嗷待哺的瘦弱弃婴,马格里治忍不住问姆姆:“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在印度这么一个人口过剩的国度里,花这么大的气力来保护这些可能很快就会死去的孩子,是没有必要的,您认为呢?”
姆姆没有立刻回答马格里治,而是弯腰抱起一个又小又瘦看上去活不了多久的女孩,然后把她举起来,得意地说:“请看,生命就在这里!”
马格里治非常激动,当即无言。在为这部电视片撰写解说词的时候,他写道:“是的,我们同样应当指着我们的世界,这个充满扰乱、冲突和苦难的世界,大声地说:“请看,生命就在这里!”
马格里还写道:“生命有神妙的根源,有神圣的归宿。生命不是一个进化或其他的什么过程,而是一出戏剧,上主便是那个伟大的导演--那个伟大的创造者,而我们每一个人,包括那个又瘦又小的女孩,都是演员--都有份参与其中。”
时至今日,加尔各答的希舒,巴满(儿童之家)已经发展成一个拥有几栋高楼的相当完善的机构。
入口处的门诊部专门供穷人带孩子来看病,一般有三个医生值班,每周大概要接待两千多个病人。在病房中照料病童的修女都受过专门的医护训练,可以胜任医生和护士的工作。排列着成行成列的绿色小床的房间,是专供新生儿和婴儿居住的。而带有庭院的房间,则是给孩童们的。一般情况下,修女们要照顾三百来个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门安置贫苦的未婚妈妈的处所,以及一所专为街上受虐或沦为雏妓的孩子开办的学校。为了使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好归属,修会还专门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办理领养事宜的办公室。
而在大楼的地下室里,修会还开设了一个免费食堂,每天对外供应一千多份食品。食客都是街上流浪的乞丐。这里是他们赖以享有食物的地方,也是他们一天中惟一的一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