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人民医院高级病房内,伍晴纤和楚瑾空两人正坐在床边安慰着上官琪。
兴庆上官琪的命硬,从二楼楼梯翻滚下去,也只是撞到了头,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而已,手和脚有些轻微的扭伤而已。但是上官琪却哭得仿佛已经断手断脚一般的痛苦。
“琪琪,你别哭,好好的,你怎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伍晴纤若有若无的视线瞥向了一旁冷漠的楚晨风阳,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一般。
上官琪抽噎着含泪看着楚晨风阳,过了良久,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只得不甘的将视线抽回,她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伍晴纤眉头一拧,明显是不相信:“是吗?琪琪,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会为你出气。”
在这白净的病房内,却隐隐传出了火药和阴谋的味道,楚晨风阳冷峻的脸庞微微的动了动,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上官琪一眼,将视线放在伍晴纤的身上,淡漠道:“有什么事情,想说什么,就说,别拐弯抹角。”
上官琪娇艳的脸上,布满了泪痕,那眼泪,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似乎从她的眼泪中,会传来源源不断的眼泪,她再次摇了摇头:“伯母,真的只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
伍晴纤还想说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瑾空忽然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压在伍晴纤的双肩上,无形之间,曾经凌厉磅礴的气息,便散发出来,他声音很淡,“既然琪琪都说是不小心了,你也别问了。”
楚晨风阳和楚瑾空,其实很像,不仅仅是那五官,就连xing格,都在无形之中,略微相似,只是楚瑾空经历的事情较多,而因此比楚晨风阳更为的沉稳而已。
“伯父……”上官琪眼泪朦胧之下,闪过一丝精光,她刚想将自己所设计的事情说出来,却被楚瑾空的这一句话,硬生生的瘪进了腹内。
楚瑾空淡淡的看了上官琪一眼,只是一眼,却仿佛已经穿透了她的灵魂,让上官琪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上官琪连连摇头,灿灿笑道:“没……没事,伯父,谢谢关心。”
她盯着打好石膏的手脚,白晃晃的刺痛她的眼睛,上官琪狠狠一咬牙,她赌下了这么一大赌注,怎么能得不到收获,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伍晴纤似乎感受到她的想法,精心保养的脸微微抬起,慧黠的双眸定格在上官琪的身上,她淡然而似不经意的问起:“琪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几步路也会摔伤。对了,我听说是纳兰晓兰和凌家千金送你来医院的吧。”
上官琪低下头,已经明白伍晴纤的意思,她低低一笑,过长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脸颊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也状似不经意的回答:“我是去找贺小姐谈话的……或许是我用词不当,冲突了她,所以……”
说到这里,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惧怕,她咬了咬牙,不再继续说下去。
伍晴纤适时的开口:“琪琪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和伯母说。”
她故意将纳兰晓兰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只是一句话,便将纳兰晓兰牵扯在这件事情当中,上官琪抬起头,泪眼更是朦胧,她举起右手,包裹在白色绷带的手掌,音乐还渗透着红色的血迹,“对不起……伯母,我只是太爱风阳,所以才会找贺小姐谈话的……”
她将自己放的很是低微,上官琪这么柔弱的一面,就是上官夫妇两人在场,也尽然不相信这会是他们的女儿。
伍晴纤也是精明的女人,上官琪心中的小九九,她可是一清二楚,自然,她也会在上官琪的立场上,帮助上官琪。
从上官琪住院,伍晴纤便猜到了什么,从而故意将这件事情的矛头,指向了纳兰晓兰。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任何的人,开口阻止上官琪继续说下去的话,连楚晨风阳也没有。
楚晨风阳很清楚,如果他此时阻止上官琪说出来的话,只会显得他偏袒纳兰晓兰,而让上官琪更是有话可说。
伍晴纤似是有些疑虑,提高了分贝,惊讶道:“琪琪,你的意思是……你找纳兰晓兰,是想让纳兰晓兰离开风阳的身边吗?你这是……”
她说着,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是太不应该了,风阳这孩子,玩归玩,也绝对不会胡来的,你怎么……哎!”
楚晨风阳的脸色略显阴暗,他侧眸凝视上上官琪的眼睛:“你是说,你找兰兰,威胁她离开我?”
上官琪泪眼朦胧之下,也无法显示眸中的惊讶,她立即垂下眼帘,心里一阵的痛斥自己多嘴,没想到,纳兰晓兰这妮子,居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楚晨风阳,害她居然自己说出了这件事情。
纳兰晓兰这女人,究竟是傻,还是太聪明?
上官琪都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当然,现在不是她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感受到楚晨风阳犀利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上官琪扁了扁嘴,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我是这么做没错,但是……贺小姐她不仅将房间的镜子打破,还想割伤我的脸……我……”
“你胡说!”楚晨风阳冷冽的视线忽然增强,他猛的站了起来,来到上官琪的病床面前,带着一身的戾气,“兰兰的xing格我很清楚,她绝对不可能对你动手。”
“可是事实如此啊!”听到楚晨风阳这么缪定的言论,上官琪也将对楚晨风阳的惧怕掩在心底,抬眸对视着楚晨风阳的眼睛,“风阳!如果不是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难不成我自己打破镜子割伤自己?我不是那种可以拿命开玩笑的人,我赌不起!”
楚晨风阳还没有开口说话,伍晴纤就先将楚晨风阳拉到了身后,一脸慈爱的握住上官琪没有受伤的左手,“琪琪,你不要激动,刚刚我听你说,是纳兰晓兰打破镜子割伤你的,你从二楼摔下去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
这句话刚刚落音,整个病房中的空气便凝聚起来,上官琪怔怔的看着伍晴纤,缓缓的垂下眼眸,她低声道:“我……我……不是……是我自己……”
“琪琪,我要的是实话!”伍晴纤径直打断了上官琪的话,带了一丝厉气。
上官琪却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不语,而她的沉默,也间接的承认了伍晴纤的话。
伍晴纤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楚晨风阳,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明了了。
楚晨风阳拽紧拳头,阴沉的脸庞很是诡异,他重重开口:“如果真是兰兰推了上官琪,上官琪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依她的xing格,还不闹的天翻地覆?”
他的声音逐渐带着一丝嘲讽:“上官琪,你还不够聪明。”
上官琪的脸色骤然苍白,但此时此刻,她只能死死的咬住这件扭曲的“事实”,“楚晨风阳!我知道你喜欢贺小姐,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似乎是没料到上官琪会这么撕心裂肺的呐喊一句,楚晨风阳从起初的阴沉,略微收敛了冷厉的神色,他看着上官琪良久,不再说话。
的确如此,上官琪平日是多么爱惜自己,虽然她很缠人,但她绝对不至于为了他,从二楼滚下去,搞不好,这会是闹出人命的。
这一刻,楚晨风阳也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伍晴纤倒在一旁开口:“我早就觉得纳兰晓兰这女人不安好心,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男人,琪琪,你放心,这事有伯母在,你不要激动,伯母替你解决。”
上官琪扑入伍晴纤的怀中,嘤嘤哭泣着,双肩抖动,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楚晨风阳看了上官琪一眼,转过头去,饶是平日里再如何聪明的他,此时也陷入了迷茫。
对于纳兰晓兰,他是绝对相信,纳兰晓兰不会做出这么激烈的手段,就连所谓的砸破镜子割伤上官琪的脸这一点,他也绝对不相信。
纳兰晓兰对他的感情,完全不像爱情,又怎么会为了他,做出过激的行为?
心里这么想着,楚晨风阳没由来的,一阵莫名的滋味,袭满了全身。
……
纳兰晓兰和凌北北站在医院的门外,望着这栋白色的高大建筑物,她们没有立即走进去。
“北北,如果上官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想到上官琪过激的举动,纳兰晓兰就一阵的后怕,她死死的咬着下唇。
凌北北拍了拍她的肩膀,前不久上官琪就这么在她的面前滚下去的时候,她还真被吓住了,如果不是她在下面将上官琪拉住,或许上官琪还真的会一命呜呼。
“没事的,刚刚不是把她送进医院了吗?”凌北北轻声安慰道。
“可是……”纳兰晓兰紧张的拽着凌北北的手,“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她……”
“傻瓜,我可是通知了楚晨风阳一家子还有上官家的人,如果你出现在医院的话,我估摸着你会被两家人轮流轰炸,就算楚晨风阳,都没有办法保住你的。”凌北北的眉头有些紧皱,她还是有些担心。
“但是……北北,你知道的,不是我推她,是她自己……我要去解释清楚啊!”想到刚刚的场景,她就一阵的慌乱,就算刚刚那个场景让楚晨风阳亲自看到,大概也会觉得,是她推了上官琪吧。
凌北北板正纳兰晓兰的身子,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两侧,狠狠的压住,她凝眸直视着纳兰晓兰,声音带着认真:“兰兰,你不要那么天真!我相信你,但不代表别人会相信你,毕竟,现在在医院躺着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