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看看那些一步步将镖师们引入绝境的事件究竟只是机缘巧合、又或g本就是幕後主使者刻意设下用以c弄这些人的局。
至於同样形迹可疑的吴记粮行……如果说在这股势力的y谋里、风扬镖局的那支护镖队扮演的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那麽作为瑶州三大粮商之一,吴记在这场y谋中起到的作用,想来还当与「钱粮」二字有关。
考虑到吴记的兴起还是近十年的事儿,瑶州商界也一直流传着吴记背後有贵人照拂的说法,萧宸早在对吴记升起疑心之初,就已责令潜龙卫针对此事加以详查。惟因此事牵涉甚广,消息来往确认也需要时间,故少年也没将希望完全寄托於此,而是在等待消息的同时进一步思量起了吴记在春汛之事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和地位。
吴记是粮行;萧宸最先考虑到的,当然也是此前曾经疑心过的「囤积居奇」一项……只是春汛爆发後,侥幸逃得一命的吴秀柊虽没像棱阳县令纪恩平那样假惺惺地为死去的亲人掉泪,对官府施灾募赈的要求却一直相当配合,也不曾刻意拉抬粮价;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看不出此人有藉春汛之事牟利的迹象。加之棱阳总店遭灾,吴秀柊固然因堂兄之死而少了个心腹大患,却也存粮遭洪水吞没而损失惨重,自然让他大力协助赈灾的举动更显得难能可贵,获得了知情之人相当一致的好评。
事实上,若非吴秀柊离开棱阳的时间太过巧合,只单就对方在水患中蒙受的损失这一点,萧宸就将疑心放到此人身上。
──想到这里,年轻的太子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损失」几何,说到底不过是吴秀柊的一人之言。如果吴记棱阳总店的存粮早在春汛爆发前就已被他暗中转移,那麽所谓的「损失」一说,无疑就成了掩盖这笔粮食去向的最好藉口。
而只要想想那个明明在「认亲」时得了不少好处,却在「亲人」出事时迟迟不见踪影、甚至就此失了音讯的晁氏马帮,这笔粮食是如何掩过旁人的耳目进行转移的,似乎也就不是什麽太难回答的问题了。
萧宸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巧合,却不认为巧合有这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一地、还能碰巧撞在一块儿的可能。事实上,察觉吴记所谓的「损失」十有八九存在着猫腻後,看着眼前舆图上象徵着受灾区域的大面积标红、和标红范围内被特别标示出来的几个地点,萧宸只觉眼前延续多时的迷雾骤然一散,几分明悟随之涌上心头,让他终於对幕後之人一箭数鵰的计画真正掌握到了一点头绪。
──那主使者费心费力策画出这麽起春汛大灾,不光是为了给邢子瑜的仕途添堵,更是为了藉水患湮灭证据、彻底掩盖那些粮食的去向
有了大致的猜想和目标後再回头去看受灾地区的分布状况,很多疑问自也跟着一目了然。
大堤决口处不光在棱阳一县;但整体情况最为严重的,却仍属棱阳……而棱阳境内,除地势最高的棱阳仓外,尚有大大小小不等的几个社仓零星分布,虽因仍属临江地带、在数量上并不如瑶州其他区域来的密集;可单就紧邻瑶州大堤的几个县而论,棱阳的储粮数量仍是遥遥领先的。换言之,若幕後之人串通纪恩平、吴秀柊等将这些存粮偷天换日暗中运走,再制造场大水湮灭一切,人们也只会以为那几个社仓的存粮都和吴记棱阳总店的存粮一样毁在了春汛之中,又哪会有心思去追查这批粮食的下落?
更是让萧宸在意的是:粮食乃民生所需,亦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幕後之人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获取并掩盖这批粮食的下落,不仅说明了对方的身分十分敏感,更意味着这批粮食的用处绝对是见不得光、甚至十有八九与「通敌叛国」四字有关。
一想到这里,萧宸心下暗凛,却方欲召人请沈燮前来商议,便见先前守在门旁的安远匆匆近前,躬身禀报道:
「太子,瑶州刺史邢子瑜前来求见。」
「喔?」
没想到这个久候不至的瑶州主官会在此时主动请见,萧宸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麽地一个颔首,道:
「请他进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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