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前些日给你用的是这些花儿里毒性最弱的。”
“……”
“滋味可好得紧吧,呵呵呵……”佘兰拿衣袖掩口轻笑,越是看著善生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笑容越是畅快。
善生依旧不语,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刺痛从心口一直传到四肢,颈後的银针封住了内力,除了生生忍下以外没有其他方法。
佘兰伸手搭在善生脉上:“看样子今天可以加点料了。”
“你该……给我解,解药了……”
佘兰手上突然用力:“解药,你和你爹真是一个样,为了男人……什麽都能做!”
善生终於还是痛呼出声,大口大口的喘著气,被佘兰捏著的手也不停的抖起来:“解……药……”
“好,解药马上就给你,先把这个吃了。”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颗黑色的药丸。
善生没有犹豫,拿起来就吞了下去。
这二十多天来,佘兰除了不断的拿药给他从没解过他身上的毒,他痛得习惯了,多吃一回少吃一回都已经没有多大分别。而只要能让他早一刻见到叶希乔,早一刻将叶希乔的解药送到福伯手上,即使佘兰再多给他几颗药丸,他也会毫不迟疑的吃下去。
叶希乔和福伯在城南郊的院子并不难找,他躲在对面小巷里,远远的看著院子。
他内力全无,连高一点的地方也无法跃上,却还是在这贴近的距离里心满意足。这已经是他能接近叶希乔的最近的距离,只是想象著不远处院子里的叶希乔他已经觉得幸福。
一曲长情歌-28
昏暗里见到福伯提著一包药回来。
“福伯!”
福伯听见一声轻唤,停下开门的动作,回头寻了一会儿才在暮色里看见善生。
“少爷……”福伯握著少年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只是大半月不见,善生竟就消瘦成这样子,眼下乌黑,连说话的力气也像挤出来的一样。
“少爷……”福伯伸手抹了抹脸,一把老泪却怎麽也是止不住。
“福伯,这是乔儿的……解药,你,你一定要哄他,他吃下……”几句话说得异常艰难。
“是,少爷,你这……这怎麽可好啊!”
“没什麽,她也……没,没什麽花样,不过,就是,是这样而已。”
“少爷,你不能用内力把毒逼出来吗?”
善生苦笑,摇了摇头:“乔儿他,他身体……”
“公子没什麽异样,只是最近秋风紧喘病犯了,少爷放心,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福伯拍拍善生的肩又道:“少爷我听说毒王还有个弟子叫万通先生,我们不如找他试试看吧,总该是能解的……”
善生摇头:“不碍事,还有……两个月而已……她到底和爹……”
福伯长叹一声:“这事……唉……当初何大侠中的毒就是她的师傅研制出来对付庄主的,谁知道天禄山武林大会的时候何大侠使了个小计替庄主将药喝了,庄主为求解药许下承诺……”福伯扶著善生从侧门进了院子。
“少爷,没关系,这是老头子的房间,公子不会来。”
“福伯你……接著,说。”
“庄主许诺,谁若是能解这毒甘愿给那人为牛为马。佘姑娘为得庄主欢心,竟去偷她师傅的解药,不想被毒王发现,毒王为了让她交出解药用了许多办法……”
福伯叹气:“好不容易她师兄救了她出来,何大侠这中间却又发生别的变故,那毒已是深入五脏再不可解。佘姑娘到山庄的时候,庄主正用内力给何大侠去毒,闭门谢客,佘姑娘连庄主的面也没见到就又被师傅抓了回去,两年前才在江湖上露面,这中间不知又吃了多少苦头……”
“少爷,老头子打听到那万通先生是个善人,不像佘姑娘那样狠毒,我们找他去吧,你这样为她试毒给公子换解药,自己又要怎麽办?”
“没事的,她只是,封了我的……内力,让……我受些,折磨而已……”喘了一会儿缓解疼痛又道:“福伯……这时候,乔儿……都在,做,什麽?我能不能……去看看……”
“公子他近来都不怎麽出屋子,只在屋里写写字,我带你过去看看……”
门口的叶希乔披著件斗篷蹲在地上,一手捂口,一手抓在胸口,喘动得整个人都在夜风里颤抖。
善生看见那蹲在地上蜷成一团的白色身影,只觉得耳边嗡鸣。
人影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满面水痕。
“我……你,你听到……”话问一半便在那双泪瞳里停了下来,几句也好全部也好,最不想让他知道的已经听到,再问也多余了。
善生抱起他喘个不停的身子跟著福伯去了叶希乔的屋子。
有风吹开窗子,掀起桌子上写满字的纸,落在脚边,善生只看著发愣“寒月清宵不驻,别时可知归时途。”
“寒月清宵不驻,别时可知归时途……”手上紧了紧,冰凉的温度将锥刺入骨的疼痛也淡去了许多,善生轻声念著满地纸上文字,床上的人却只抿著唇。
福伯关好窗户,留两个人在屋里说话,自己去厨房煎药。
善生回过神来,拿手轻轻拭去叶希乔额头的细汗:“我,我没事。再有两月就回来了。”
“善生……你又何苦,何苦为我这样的人这麽,这麽折损自己……”声音微喘,轻得几乎不可闻。
他不过一个小倌,侥幸能远离过去却不等於可以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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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米啥想法
进展缓慢……
光明正大的h要到什麽时候才肯出来鸟????
一曲长情歌-29
那一句“你这样为她试毒给公子换解药”在他刚刚抬手要敲门的时候传进耳里。
试毒……换药……
为她试毒……为他换解药……
手停在半空中,呼吸不能控制的乱起来,秋夜的冷风穿过鼻腔灌进胸膛,闷痛刺激得他站立不住,蹲下身子,捂住嘴巴,抓紧胸口衣衫却怎麽也止不住泪。
胸膛里隐约的有什麽破了。
像是感动,他哪曾得到过这样的真心。
像是心痛,他又怎麽受得起这份真心。
像是……憎恨……恨自己太贪心。
他被他细心体贴的对待著,像是那人心尖上的宝贝,他便真的再也舍不得拒绝舍不得放手了。什麽要紧事,什麽去去就回都只是福伯隐瞒的借口,他竟然就相信了,竟然就任著那个拿一片真心爱他的人受了这些苦痛。
如若不是他太贪心,又怎麽会连累善生此刻伤痛?
他这付皮囊有伤有病,却独独早就没了清白,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留,却被善生珍视如此。
他聊以打发时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