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怎样说英语 我是玛丽安娜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张海迪 本章:第一部分:怎样说英语 我是玛丽安娜

    I’m Mariana

    我是玛丽安娜

    ho are you, please?

    请问你是谁?

    I’m Mariana.

    我是玛丽安娜。

    Mariana?

    玛丽安娜?

    Yes, I am Mariana.

    是的,我是玛丽安娜。

    You are Marianna, really?

    你真是玛丽安娜吗?

    Yes, I’m sure Marianna.

    是的,我就是玛丽安娜。

    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要强迫自己这么想,我想得非常执著。我必须竭力使自己相信——我就是玛丽安娜。可是在学习英语之前,我并不认识玛丽安娜,也不知道世界上有叫玛丽安娜的人。后来我能读一些简单的英语课文了,我就把玛丽安娜这个名字送给了自己。为什么要叫玛丽安娜而不是别的什么呢?比如玛格丽特(Margaret),弗兰西丝(Frances),克里斯蒂娜(Cina),伊丽莎白(Elizabetherine)或是维吉尼亚(Virginia),丽贝卡(Rebecca),这是因为玛丽安娜的出现完全是我的灵感,当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就要一掠而过的时候,我就觉得要选择的就是它了。

    自从我把自己命名为玛丽安娜,我就开始每天用英文写日记了,给朋友写信也用英文。给自己制造一个虚拟的英文环境,这对英语自学者很重要。在翻译句子和文章的过程中,我试着习惯使用另一种语言,这是一个置换过程,是人脑的一种复杂的高级神经活动——把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来表达你的意愿和意志,还有感觉和感受。这种活动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却很难。即使对学习英语多年的人,要想明白晓畅地把自己的母语变成另一种语言也并非易事。想一想那种语言的发源地在距离你万里之遥的另外一个国度。除了距离,还有种族、历史、政治和文化的巨大差异,甚至还有发音部位的不同,这一切对于以汉语为母语的人都是无形的障碍,要想学会轻松自如地应用这种语言,更是一种挑战(challenge)。

    我开始翻译句子的时候,头脑中总是不能摆脱汉语的影子。比如,我在练习本上写:

    I  to a concert last nigo ra.

    我昨天晚上去一个音乐会听交响乐了。

    S go abroad till sed from university.

    她大学毕业后才出国呢。

    If , we shall succeed.

    只要再努一把力,我们就会成功。

    我发现自己在潜意识里仍然使用汉语的习惯表达和翻译这些句子。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说英语的角色,我是海迪,我只是在学着使用另一种语言。我甚至在潜意识里拒绝那样的使用方法,有时候只把这些译成英语的句子看成一种语言表达的符号。我无法摆脱一种生命的本能,我生在说汉语的土地上,我生来就是说汉语的人,因此我必须说汉语,写汉语,不能说英语,写英语……我常常反反复复,无声地问自己:

    udy English?

    你为什么要学习英语?

    o speak English?

    你为什么要会说英语?

    e in English?

    你为什么要写英语?

    hy should you…

    你为什么……

    我又一次次地回答自己:

    Because Englisiful language.

    因为英语是一种美丽的语言。

    I must study Englisudy it for one aim.

    我必须学习英语,我是为一个目标而学习。

    I so speak, and to e.

    我要会说,会写。

    t I ’ve chosen.

    这是我的选择。

    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服从自己的意愿——后来我常想,也许正是这种自我说服给了我动力和鼓舞,让我坚持学习。直到有一天,我捧起一本自己翻译的小说,它出版了。封面很漂亮,上面清晰地印着我的名字。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快乐,我原以为我的心底会发出欢呼,可是那里静悄悄的,如同一片寂静的绿色田野,清晨的田野,我看见自己从那里走来,穿一条咖啡色的长裙,外面是一件缀着白花边的围裙,白色的软边儿帽子遮着栗色的卷发,手里拎着盛满鲜红浆果的草篮子,远处的人们在叫我玛丽安娜……

    是的,我是玛丽安娜!

    在那些学习的日子里,我一直让自己扮演玛丽安娜这个角色,在我为自己编导的剧目中,我用英文为玛丽安娜做过很多描写,比如一段描述至今还保留在我的笔记本里:

    Perory occurred.  er. tree leaves fell early before and t and solitary under te snoant bell, ime. If you look in tance, you rails of life, even ts ary fields. I did not kno it surely took messages tter if they were good news or bad…

    (也许你读过《简?爱》这本书,我的家离那里很近,这里此时正是冬天,天空灰暗,十分寒冷,树叶早就落光了,空旷的原野被白雪遮盖着,显得那样寂寥。远处偶尔会传来钟楼的几下钟鸣,让人想起时间的存在。向远处望去,四周几乎没有生命的迹象,连野兔也不到这儿来了。只是在十几天以前,我看见一辆旧马车穿过荒凉的原野,马车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是它一定给那里的人们带去了消息,不论是好还是坏……)

    后来,随着英语学习的不断深入,我对玛丽安娜的描述越来越多,她的生活也在不断地变化,从最初的一段描写扩展成一个事件,从一个事件又变成一篇小说,我对这样写小说乐此不疲,也为自己扮演的角色充满热情的期待。

    我是玛丽安娜,是的,我就是她。

    我的笔牵着我来到十九世纪英国乡村的一间小屋,我认识了我的邻居考曼先生和考曼太太,我慢慢地熟悉了他们的模佯,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姿态,还有他们说话的声音和表情。我在心里无数次地与他们交谈,也常把他们的故事写进我的English diary(日记)。我想这一切是我阅读中文版、《夏洛蒂?勃朗特书信集》、《勃朗特姐妹研究》和留下的印象,这种印象对于学习外语的人很有价值——一个人在学习外语的同时,不断地补充与那种语言相关的各种知识是非常有益的。这样在阅读原文,或是进行翻译时就不会感到那个地方遥不可及,不会感到那些人物百倍陌生,也不会感到那种语言生涩难懂了。或许还会有一种顺畅的阅读快感,这是学习英语的美丽境界,是一种也许只能用心灵感悟,而不能用语言说清楚的快感。

    是的,这时候,我是玛丽安娜,我就是她,这种虚拟的体验真是妙不可言。我吃着馒头,就想象它是bread,喝着大米粥就想象喝燕麦片粥oatmeal的感觉。在头脑中无限的想象空间里,一切情景都可以尽情假设,直到习惯使用这种语言。人们说习惯成自然。的确,学习一种语言的过程就是要从不习惯到习惯,从不自然到自然。这种悄然的过度我们平时可能并没有觉察,日积月累之后也许就会得到意外的惊喜——有一天,你在与朋友交谈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流利地说英语了。

    但是现在的情景更真实,它与我们没有距离,也许就是身边的人,也许就是家里的电视节目。我平时喜欢看CCtV英语频道的节目,每天几乎都要看Englisure Express。等等,我把它当作一种学习,一种休闲,一种娱乐,也当成一种学习英语的课程。有时候我在做家务时也开着电视,不管是新闻还是人物访谈,我都尽量注意听,有时间就认真看,看人们说英文,熟悉他们的口型、表情、动作,我想这就是最生动的英语!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听懂了很多内容,过去一些不容易辨别的短语连读也能听懂了,甚至自己说英文的时候也觉得流利了,这就是英语自我训练的结果。但是,这需要耐心,也许这种做法比一些所谓强化训练收效慢得多,可我觉得知识的积淀要靠长期的学习,而不是仅靠一段时间的突击能够完成的。

    也许有人认为学习就像耕耘,是件沉重的事,可我却从泥土里找到了快乐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子在我的心底发芽,开放出美丽的花。于是,我得到了收获季节的喜悦。

    这个夜晚,天气很闷热,当我就要结束这篇随想的时候,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可乐,我一手小心地端着玻璃杯,一手慢慢地转着轮椅,当我经过客厅时,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English Channel会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呢?我决定先看一会儿电视。荧屏一闪,是一群大学生正在用英语向访华的布莱尔首相提问,这是个圆桌论坛,提问者的英文都很流利,那些问题有让首相感到轻松的,也有让他尴尬的。布莱尔很认真地回答,什么医疗保障,中英关系,英国政府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是否说了谎……

    有一会儿,我竟忘了自己在看电视,也想对布莱尔提问:

    My question is:  temporary Engliserature, and  I’m reading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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