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旷日持久战,高娜为了拖住这对面不和、心也不和的未婚夫妻,可谓劳心劳力。
在这儿耗了两个多小时的穆至森,已经不想再和沈嵘嵘白费口舌了。
“不管怎么样,明天你必须到场!”穆至森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要走。
高娜起来赶紧拦住他,“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有这样出尔反尔的吗?”
“那余知欢呢?你结婚了余知欢怎么办?”
高娜一句话,问得穆至森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你别跟我提这个名字。”他低声道。
高娜最见不得他这副逃避问题的模样。
“不提你就能不想么?”
三年前的不告而别,以及那天那条要与他划清一切界线的信息,全都涌现在脑海里。
“早就没关系了,你有完没完?”他用不耐烦来掩饰自己极为无所适从的情绪。
“行,嫌我多管闲事了是吧?那你走,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找我帮忙!”高娜一赌气,也不想再拦他。
算来算去,自己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除了高娜还算一个外。故而,他还不想得罪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
走又不能走,心情烦躁的穆至森从兜里取出一包烟来,说道:“抽根烟,总行吧?”
“不行!”坐在沙发上的沈嵘嵘听到他这话,蓦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吗?还当着我的面抽,你有没有道德?”她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声音里带着哭腔,生气地表示强烈反对。
已经踱到门口的穆至森,回过头冲着沈嵘嵘冷哼一声:“可笑,又不是我的孩子!”
话音刚落,便冲进一人。
不待穆至森反应过来,他的衣领就被那人给揪住了!
“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能随便抽烟了吗?!你有没有道德?!”
这样的画面,与三年前那晚在某会所的画面何其相似!
穆至森的眉头蹙紧,盯着面前男人的那双眼睛里,植满了将要复仇的种子。
“穆至森!你住手!”余知欢跟着冲进来,抓住了穆至森将要扬起的那个拳头。
站在一旁已经有些吓呆的沈嵘嵘,这才反应过来,“穆至森!你别打他!”
与穆至森面对面站着的肖易阳,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与他对峙不下。
“是男人的话,出去,咱们痛快地打一架!”刚刚以近200迈车速从渲州一路飞驰到松城的肖易阳,把跑车开成了超音速飞机的架势,这让他现在还有些头昏脑胀,不过这番话他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想了一路,他也没想到能把沈嵘嵘顺利抢走的办法。
“打架?没问题,不过……”穆至森瞟了一眼身边的余知欢,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说别的,肖易阳,我还真是佩服你,能让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要来见你的。”余知欢急着辩解,“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穆至森冷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的自作多情,“那你现在知道了?要走还来得及。”
余知欢把头扭到一边,不想与他正面交锋,“既然答应了帮朋友,我就会帮到底。”
“欢姐!义气!”余知欢娇小的形象瞬间在肖易阳的眼里高大了起来。
“别废话!”余知欢恶狠狠地凶了他一句,“我就问你能不能把手松开,不打架,好好谈?”
“那行,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肖易阳看了看神情淡然的穆至森,心下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只不过气势上还是不能输。
他松开穆至森的衣领,拿出了谈判官的架势,“穆总,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莫名其妙地替别人养一辈子的孩子,您也能甘心?”
肖易阳不知道,自己提出的两个问题就像一把刀子,直戳穆至森的心——爱情、孩子,哪一样不是他从前拥有和渴望过的东西?
可是这些,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所以,他有什么甘心?有什么不甘心?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情,和谁结婚,养谁的孩子,对他来说,都只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所要承担的条件而已。
余知欢听到肖易阳的这番问话,心中更是一阵闷堵,她背过身去,并不想让穆至森察觉出她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可在穆至森的眼里,只觉得她是心虚,于是说出的话也极尽针对和挖苦。
“对不起,我没有感情。我的感情早就被人踩在脚下碾碎了。”他的嘴角冷漠地一牵,对着余知欢的背影说道:“幸福是什么?可能有足够的钱,就是幸福。这个道理,余小姐可能比我还懂。”
余知欢没有辩驳,她的眼睛发涩,却依旧咬着牙在硬挺。
一旁的沈嵘嵘听到穆至森的话,便有些坐不住了。她紧走几步,走到肖易阳的身边,牵住他的手,对着眼前那个十分讨人厌的穆至森说道:“说白了,你就是要钱对不对?你让我跟他走,我就让我爸赔你们穆家钱!”
说实话,穆至森根本不在意她要和谁走,也不在意她破坏这场联姻后,穆沈两家的关系会陷入什么样的僵局。他现在,只想让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感到难堪,感到内疚。
“沈嵘嵘,你高估你自己,也高估你们沈家的钱了。我现在,就是想要你们都像我一样,体会一下得不到的滋味。”
穆至森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却正在激怒着所有人,包括一直在压抑自己情绪的余知欢。
“穆至森,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为难别人算是怎么回事?!”余知欢愤然转过身,对着他大声吼道。
“冲你来?”穆至森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阴贽的笑,“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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