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那把”
项逐元刚消下去的怒火顿时上升“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不知道项心慈想坐起来挑衅他,下一秒又摔回去可依旧凭着多年练舞的柔韧性,裹成粽子的状态下坐了起来,眼里的火气还能与他再呛个百十回合,直到气死他为止
但对上项逐元眼睛的一瞬,项心慈怒火中烧的现状被惊醒,所有的力气烟消云散,她在做什么
欺负他嘛,就因为他脾气好,一直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项心慈依从身体的惯性,安分的向后倒下去,扭过头,不理他。
项逐元见她安分,神色也缓和了几分,刚才他脾气有些大,吓到了她,也有错。
项逐元坐在她床边,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背脊挺直,人坐在那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威信,语气柔和的开口“好了,赔你一把一模一样的,再给你一把喜欢的,说说看,有特别想要的吗”
项心慈神色平淡“不过是一把扇子,不用了。”
项逐元怔了一下,随即看着她,就这么看着,目光中的寒意在重新凝聚。
项心慈安分的躺着,不吭声,没有怨,怕他听不懂,或者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也看向他,目光异常平静她不要了,以后也不要了。
项逐元目光越来越冷,声音平和的冷厉“你不再想想”你可什么都没有只凭五叔你能拿到什么
“不用。”你好好的就行。极致的荣华也已经享受过来,就那样。
“小七”项逐元伸出手,将团在一起的一缕长发慢慢的帮她顺整齐,垂在她胸前“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项逐元这人太过嘴硬心软,就自己这种让他声名狼藉的妹妹,能扔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管她有没有血亲关系,留着成绊脚石吗
项逐元就是个纸老虎烂好人多拙劣的演技,他都照单全收大梁第一奸臣送他一点不亏
项心慈却神色平静,任由他看。
项逐元等了很久,见她不改口,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项心慈,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求我。”
好走不送成天装的跟什么似的,这种话她听的耳朵都废了哪次来过真的从他处死谏臣开始,他就背离了他自己的信仰一无所有了
你要的家国安宁天下大任都离你而去了去了你知道吗还在这里费什么话
项逐元看她死不改口的样子,直接起身离开。
项心慈也不留他滚
项逐元在门口停了一瞬最后恼羞成怒的转身离开。
项心慈躺在床上,非常想哭但她憋住了怕什么天下大着呢
项心慈还是哭了,看着床顶的绣画,闭上眼又睁开,又狠狠把眼泪吸回去想那些干什么,扇子坏了,她得想想怎么进行下一步,气死她那个二伯母
秦姑姑急切的跑进来,险些被地上化了的冰摔到,狼狈的站定,赶紧往床边冲,见到床上的人,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急忙为小姐解身上的床幔。
焦迎、焦耳也跑了进来,看着一地狼藉,都吓的不轻。
焦迎去取新的床幔,为小姐拿衣服。
焦耳收拾地上的残局,捡那把面目全非的扇子,这得摔的多用力,才能摔成这样。
项心慈穿好衣服坐在窗边吹晚风。
一袭蓝色的轻纱长裙,头发用一根同色的带子随意的挽着,带子与乌黑的长发一起垂在软塌上,蓝的冰蓝,黑的沉静。
地上已经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冰饰。
秦姑姑为小姐换了一杯果茶,想问什么,见小姐不太想说话,只好闭嘴退到一旁,其实又有什么好问的。
焦迎怕小姐不高兴,开开心心的取了琴过来,到小姐跟前卖乖“小姐,小姐,奴婢弹首曲子您听听奴婢长进了没有。”
项心慈转头,脸上浮现出项逐元走后第一个笑容“好啊。”
日益院的前院大厅内,
郑大海跪在地上,已经把能说的全说了,七小姐接近三少爷的经过,以及糕点厨子的事,所以,七小姐肯定是为了报复,绝对不会有别的,七小姐更没有与三少爷过从甚密的举动世子看在他一心伺候的份上,饶过他吧
项逐元冷着脸坐在主位上,不说话,巍然不动,如山似岳。
善行、善史也跪在下面,事情是他们打探的,的确如郑管家说的一样,没有一句虚言。
善奇站在世子身后,茫然又无助,他不过是去换身衣服的功夫,回来之后世界就变了。
世子脸色极其难看,地上跪了一地兄弟。
项逐元目光冷厉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只是报复二夫人他看她坚定的很
郑管家更为无助,明明人都去了,为什么关系没有改善,世子还发了这么大火,那把扇子有什么不对七小姐也没有哄哄世子吗,七小姐平日不是挺会哄世子的。
善奇觉得这样的气氛下他该说点什么,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七小姐虽然闹了点,但也罪不该责啊,世子不用太追究七小姐想反击的责任“二夫人也是,一次两次的总为难七小姐,七小姐怎么说也是晚辈,与二夫人也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二夫人何必跟小辈计较”
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接他的话,也没有人吭声。
郑大海觉得他是不是傻
善行、善史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可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所以不说,觉得不是他们该去探究的事不如少知道
善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垂下头,不说话了。
葳蕤的石榴花开的正艳,清晨的鸟儿跳的叽叽喳喳,蝉鸣还没有成为主力,下人们好像昨晚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人,依旧安分的忙碌着。
项心慈用完早膳,又换了一件去年的衣服,看起来亦没有被人影响情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后续,不继续努力怎么能让二夫人知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
秦姑姑为小姐簪上一朵真花,繁盛的芍药被小姐衬的少了三分美丽,素朴无华的七小姐,自有一股惹人怜的纯美较弱“小姐还是自己去”
“那么多人做什么,谁还能吃了你们小姐我。”这里是令国公府,她爹是府里的五老爷,她还是族谱上的嫡出七小姐,给那些下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明着跟她来。
焦迎跑过来“小姐,扇子,奴婢为小姐沾起来了,小姐还用不用”
项心慈本想说不用了,随即看了一眼,接过来“拿来。”
沾上了是高估,这哪里还是那把光彩夺目的扇子,扇坠碎的早已拼不起来了,项心慈刚一入手,沾的好好的地方,又重新裂开,散的粉碎。
焦迎惊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姐,她她
项心慈笑了,用仅剩的一截扇柄敲敲她的脑袋“无用功。”不过,这样子,更好用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