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
系不系傻
站在原地发什么愣
吕武都在勾手指了。
你们,过来啊
这些吴人不是傻,他们只是奴隶而已,真的冲上去的话,面对一名贵族,杀那肯定是不敢杀,连用手里的武器磕碰一下贵族都不敢。
现在的年头就是这么的真实
这群吴国奴隶很懵逼,郁闷晋国贵族怎么不按套路做事。
哪家贵族会动不动就亲自上阵厮杀的
手底下养那么多人,是吃闲饭的咯
吕武听不到那些吴国奴隶的心声。
他已经在这边生活了六年,又怎么不知道非贵族不能杀死贵族。
这种“潜规则”即便是在战场也是有效的。
所以了,贵族上战场除非是运气不好被流矢干掉,也能是碰上贵族被干掉,要不最多就是被俘而已。
他们甚至还能勇敢一把,突击那些并不敢杀死自己的敌兵,上演潇潇洒洒的突围。
需要勇敢,主要是怕突围不成被围,冒出个贵族向自己递上一块玉。
所以,吕武自己上场就一个意思,欺负那些吴国奴隶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一根毫毛都不会伤到,干掉敢于挑衅的吴国奴隶,不好吗
不是在战场上,牺牲没有什么价值,为什么要让自己的部下上去冒着生命危险厮杀
为了点面子,不顾及部下性命,划不划得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另外,就算这些吴国奴隶敢动手,他真没有半点发怵的地方。
值得思考的是,吴国君臣是个什么情况,对晋国使者摆这么一出。
吕武踩着小碎步冲锋,凑近了直接一挥长剑,腰斩了一个傻愣傻愣的吴国奴隶,霎时就是大肠小肠涌出,一时半会没死的吴国奴隶拼命将场子要塞回肚子,不断发出惨嚎声。
他一个回旋,带血的剑刃斜着上挑,脸上带着错愕表情的另一个吴国奴隶,脑袋与脖子分家,旋转着飘出去一小段距离才落地。
不到一个呼吸死了两个同伴的一群吴国奴隶,他们眼神对视了一下,十分默契地开始配合吕武的表演。
这是一场吴国奴隶在舞蹈中一个又一个死去的演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予土地带来了殷红的颜色,身体也将成为植物的肥料。
十八个吴国奴隶全部成为尸体之后,紧闭的辕门被打开。
一名一看就是贵族的吴国人徒步而出,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远远地对吕武行礼,又对申公巫臣行礼。
他刚才一定就躲在某处偷看,导致与吕武眼睛对视时,下意识地将视线挪开。
“在下子远,见过阴子,见过申子。”他弯腰九十度,再次见礼。
申公巫臣看到这个子远就下了车,缓步地走过去,靠近了才回礼说道“今次与阴子同来,为寡君问候吴君。时日已久,不知天公作美何时,盼早赴会。”
子远一脸微笑,不搭申公巫臣的话,看向了排列成为一个大型方阵的老吕家部队。
而吕武有点琢磨过来了。
现在以“子”作为前缀的话,一般是南方某个列国的公族。
像是郑国,从执政到司空、司寇等等重要职位,绝对是以“子”作为前缀的某人担任。
他们不是与国君血缘关系近的公族成员,就是没隔几代的亲戚。
子远看着老吕家的部队,很努力地掩饰羡慕。
吴国的冶炼技术不差,甚至可能比北方的多个国家更好一些
他们其实已经探索出了镀和鎏的技术。
只不过吧,跟这个时代所有的贵族一样,摸索出什么技术都会藏起来,自家享用也就是了,才不会公开和推广。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俺费时费力又费钱地搞研究,凭啥不求回报地拿出来造福社会啊
别特么提对谁有利或对国家有利的什么话。
真的不想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共享,谁还费时费力又费钱的去搞什么研究。
一个两个大公无私的例子或许有。
最大的可能是不缺钱,又或者被逼的。
人人都被这么搞,一块等着享受免费的成果,让社会原地踏步好了。
“在下可有不妥之处”子远发现吕武一直在看自己,准确的说是看自己腰间的剑,有些害怕的同时,随时准备拒绝决斗的邀请。
吕武为什么要一直看子远的剑
这不是他听说吴国的冶金技术很好,想要亲眼看看好在哪嘛
“不知,我之旅能否开进”吕武当然不能明说,琢磨着找个机会试试。
子远笑得很牵强,说道“这,已抵营前”
俺们真的跟晋国不熟。
你们都已经进入到箭矢能射入营寨的位置,还想靠近
申公巫臣其实认识子远,不想气氛继续尴尬下去,问道“便在营前谈话”
这完全是子远被吕武的凶残给吓到了
要不然,来了客人,不邀请进入营寨好好招待,很说不过去的。
子远一愣,像是刚刚反应过来那般,赶紧说道“请进,二位请进”
吕武低头看一眼自己,决定还是不清洗身上的血迹。
他说道“请允许我向麾下发令。”
子远本来都要转身在前带路,比较纠结地点了点头。
吕武大声命令原地待命。
来自老吕家的一千五百并士兵,齐声应了一声“诺”
因为太过于整齐的关系,回应声响彻了旷野。
子远就看到老吕家的士兵连动弹都没有,还是保持严谨的方阵。
他知道中原的晋国是个强国,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晋国的军队。
“阴氏于晋国”子远低声问道。
申公巫臣笑呵呵地说“寡君有言,阴子乃是当世猛士。阴氏之士于惩戒秦国时多有建功,诸卿皆盛赞。”
在一旁的吕武觉得申公巫臣不会讲话。
将老吕家的部队说得那么强干么
应该告诉这个吴国大夫,老吕家的部队在晋国只能算马马虎虎,比几位“卿”家里的部队弱,才能承托出晋国的强大啊
而要是排除掉装备的话,老吕家的部队应该不会比几位“卿”强。
毕竟,老牌卿位家族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有现在的身份地位绝非幸运或偶然。
算上装备则是另外一回事。
吕武有那个自信,动用一个“旅”能正面硬刚列国的一个“军”,跟晋国卿位家族的一个“师”较量也不会发怵。
老吕家现在差的是各种的“基础数量”方面,也就是合格的武士,人口基数所能支撑的生产力。
不然,老吕家在其余已经追赶上来,甚至进行了超越。
吕武已经做好了规划。
五年之内老吕家需要再训练出至少两千名合格的士兵,再将本来已经合格的那批士兵用实战去打成为精锐。
同时,领主临时武装的事情不能落下,甚至还要进行加强。
他们要进吴军营寨,肯定不能只是吕武和申公巫臣进去,甚至徒步是绝不可能徒步的。
贵族徒步而走,不要面子啦
就算他们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国家的尊严还是要顾着的
重新登车。
吕武调来了一个“卒”的重步兵。
战车在前,重步兵在后,一块缓速地经过辕门,进入吴军的营寨。
营盘之内。
靠近栏栅的百米之内并没有什么障碍物,营帐或是窝棚设在栏栅的百米之外。
一眼看去,吴军营中的帐篷并不多,更多的是砍来木头又找来杂草啥玩意搭建起来的窝棚。
吕武知道吴军的情况才是现在的常态。
很多国家的生产力就那样,尤其是各个贵族的实力不一,有些即便富庶也是贵族自家,武士的日子未必过得多好。
现在用来作为帐篷用料,并不是什么硬帆布,还是一种粗麻布,一般就是灰色。
进行染色这种事情,除非是钱多任性,不然没谁会闲着去弄。
所以不管是哪支军队,营盘里面看去就是灰扑扑的帐篷一个又一个。
站在战车上的申公巫臣频频抽着鼻子,主要是受不了旁边的吕武身上一直飘来血腥味。
吕武先是查看吴军对军营的布置,再看那些吴国士兵。
吴军的营盘肯定有经过规划,只是看上去显得比较乱。
很多吴国士兵走出帐篷或是窝棚,站在原地看着晋国的来人。
他们并没有身穿制式统一的战袍,衣服款式看去挺杂,却看不到太多的颜色。
有着太多披头散发的人,甚至还有不少人坦胸露肚。
“吴人便是如此。”申公巫臣压低声音对吕武说道“且看手臂和胸膛。大江以南图腾崇拜之风盛行,大山部族以此辨认出身。”
吕武看到很多吴人身上有刺青,并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刺青而已,商代就有了。
一些什么植物的汁,再用一种尖锐物粘上汁水,刺破皮肤就能留下洗不掉的痕迹。
他们看到站在战车上一身血迹的吕武时,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开始打听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少不了看到老吕家的甲士,控制不住多看几眼。
辕门进来的通道,可能是一再经过反复踩踏的关系,成为了泥泞一片,甚至还有水洼。
吕武怀疑战车什么时候会被陷住。
这不,刚在想着会不会被陷住,战车猛地一顿,驭手挥鞭抽打拉车的牛,牛使了老大的力气还是拉不动。
走在前面的子远发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脸上瞬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他大声呼喝旁边的吴国士兵赶紧帮忙。
而车轱辘陷住就陷住了,除非是必要,不然吕武和申公巫臣是绝对不可能下车的。
二十来个吴国士兵过来,拉牛的拉牛,推车的推车,折腾了一小会才算是将陷住的战车从泥泞里解救出来。
吕武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部队,怀疑吴国人是不是就盼着看到晋国人狼狈的模样,才刻意不将营盘内的道路维护好。
他也知道自己绝对是想多了,哪会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不免要怀疑连自家营盘道路都能搞成这样,却不去维护的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