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清做梦说胡话呢,周琰心里呼出一口气,一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杀人呢还是隔空杀人,那岂不成了妖怪
周琰紧张的面孔终于露出笑容,“太好了,阿烨。”
“好什么”许绍烨不解。
“我本来还想劝你,不能喜欢沈家大小姐呢,”周琰心头石头落地,整个人轻松无比,“沈家大小姐是清白贵女,那阿烨你还是可以求娶她的。”
“她有过一桩婚姻,可不是清白贵女。”许绍烨虽然这样说,却是调侃的语气,脸上没有丝毫嫌弃。
周琰说道“有过一桩婚姻,这可不是沈小姐的错,她也是无辜受害,有没有过婚姻,都是好女子,只要她不沾染上这种人命官司就好,只要她心地善良,再不幸的经历也不能玷污她清白,阿烨还是可以心悦于她的。”
许绍烨感叹地搂住周琰的肩膀,说道“阿琰,你要是我父亲就好了。”
周琰再次“啊”地张大了口。
周琰不能在军营逗留太久,由年佑才护送很快便离开了军营。
年佑才骑马护送周琰一路进了城,才将他放下。
周琰想着这些日子,周娘子和周清都拦着不让他回官学,今天刚好趁机可以去一趟官学见见翁训导,问问具体怎么回事,母亲和妹妹怎么就突然对他讳莫如深了。
周琰还没走到官学门口,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婢女拦住了去路。
婢女笑吟吟唤他“周公子”
周琰定睛看眼前的婢女,并不认识。
婢女却道“周公子认不出奴婢不打紧,可千万不能认不出我家小姐。”
周琰疑惑,拱手施礼问道“你家小姐是”
那婢女便说“周公子可记得王家大宴上,周公子落水,我家小姐亲手为周公子端上了一碗姜汤”
周琰眼睛瞬间瞪大了,虽然认不出眼前婢女是否大宴上红杉小姐的婢女,但姜汤之事总是没跑的。
周琰忙向婢女拱手作揖“多谢你家小姐奉汤之恩。”
那婢女不屑道“你要谢啊,就去当面谢我家小姐,谢我算什么知书识礼的读书人”
婢女说着就将一张花笺塞给周琰,说道“我家小姐约公子明日申时在春风楼一聚。”
周琰捧着那花笺一时呆呆。
婢女笑着说道“公子若不赴约,就是辜负我家小姐奉汤之恩咯。”
“敢,敢问,你家小姐是”周琰捧着花笺深深一礼
“温郡守的千金温圆仪。”婢女说着快速离去了,走出老远回头,见周琰还怔怔呆站在原地,不由掩嘴葫芦。
婢女很快便与章颖汇合了。
“小姐,这周公子分明是一个书呆子啊,圆仪小姐怎么会喜欢这种书呆子呢”婢女满满的不屑和奚落。
章颖冷哼道“鬼迷心窍了呗”
温圆仪喜欢这种穷书生,完全不似她,肖想的是已经做了三军都尉,父亲是权势滔天卿大夫的许绍烨。
章颖觉得自己志向远大,温圆仪却是鼠目寸光。
她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不一起玩不一起玩吧。
“小姐,你说这周公子明日会去春风楼吗”婢女问。
章颖冷嗤道“不去也得把他架着去,就是不知道圆仪会不会去。”
温圆仪此刻也收到了一封信笺。
闺房中,温圆仪将那信笺放到窗下,借着天光看了又看,难掩激动和惊喜,不可置信问婢女道“小桃,真的是周公子吗你怎么得到这封信的是谁送来的”
“送信人,奴婢当然不认识,只说是周琰周公子托他送来给小姐的,小姐,信上说了什么”
自从王家大宴上会过面后,小姐回来就让她去偷偷打听,与许都尉一起的书生是谁。
许绍烨与周琰相交甚密,在齐都广为人知,所以小桃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周琰的背景。
听着小桃带回来的关于寒门书生如何励志,才学在官学一众世家子弟中也是傲然众人的事迹,温圆仪越发爱慕周琰,正苦于没有机会与他相交,没想到周琰就送了信来,约她明日申时在春风楼一聚。
“小姐,你说这是不是叫做心有灵犀”小桃看着她家小姐此刻绯红如桃花绽放的娇俏面孔,笑吟吟打趣。
温圆仪拿信笺敲小桃的头,啐道“贫嘴。”
小桃抱着头,笑嘻嘻说“小姐打疼了小桃的头不打紧,打疼了周公子的信笺可不好,这信笺是周公子亲手所写,都说十指连心,信笺疼了,周公子的手就疼了,周公子的手疼了,周公子的心就疼了”
“哎呀,小桃”温圆仪娇羞难当,用信笺掩面。
小桃又打趣道“哎呀,这信笺是周公子亲手所写,都说十指连心,小姐用信笺贴面,就如周公子的手贴着小姐的面颊,小姐的面颊贴着周公子的手就好像贴着周公子的心了”
温圆仪忙用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小桃立即机敏闭了嘴。
男女授受不亲,却私相见面,这毕竟是不为人道的秘密,千万不能叫人知道。
小桃想到这些未免紧张,也替温圆仪捏把汗。
她压低声音问“小姐,你真的要去啊”
温圆仪只恨周琰为什么把见面时间定在明日,她恨不能此时此刻就见到魂牵梦萦的周公子。
周琰入了官学,怀里揣着花笺,想到明日春风楼的约会,书也读不进去了。
刚好,翁以睿从门外走过,周琰忙放下书起身迎出去。
“训导大人。”
听到周琰的声音,翁以睿驻足。
周琰恭敬施礼,说道“翁大人好意为小妹保媒,小妹还小,想在家中多呆两年,故而拂了翁大人好意,还请翁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看着周琰清澈笑容,眼神里也透着真诚,翁以睿揣测着周娘子母女俩没有将个中细节与周琰交代,便保持他一贯的温和慈善的笑容,说道“阿琰言重了,日后若有好的亲事,我还会想着你家周清的,你家周清的媒人酒啊,我是喝定了,还有你的。”
周琰一怔,不好意思地施礼。
翁以睿看着他,虽然面上依旧挂着笑容,眼底却已经有了疏离之意。
翁以睿离开官学,坐了马车,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拐进巷子,停在那矮院墙的屋前。
翁以睿上前拍门,一个看着比翁以睿年长的庄稼汉子来开了门,将翁以睿迎进去,嘴里唤道“阿睿堂弟,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