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排揎了一顿小宫女,这才在金秀这里被挤兑几句的气给疏散了些,她刚回到自己屋里头,就见到了永寿宫的太监李如全鬼鬼祟祟的从外头进来了,章嬷嬷嘴巴一歪,非常不屑,“自己宫里头的事儿不去做,倒是经常朝着别的宫里头乱跑,讨好什么呢眼见着自家主子没戏了,难道又想着要去咱们这里奉承讨好,寻一条后路吗”
原本刚开始的时候,章嬷嬷对着十二阿哥这里不怎么看好,觉得相比较于十一阿哥或者是八阿哥,十二阿哥真的不怎么出彩,可到了这里,十二阿哥得了爵位,比其余的阿哥都要多一些俸禄,万岁爷虽然不怎么看上眼,但其余的都还算成,如今也住在宫里头,更是独一份的体面,章嬷嬷当然知道十二阿哥是比不上后头那两位皇贵妃所出的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的,但是呢,在其余的这些阿哥里头,十二阿哥还是很出众的,而且十二福晋看上去也很是识大体精明能干,这倒是让章嬷嬷颇为满意,除却有一个自己个还有些忌惮的容佩之外,其余的太监宫女都对着自己非常尊敬。
对着十二阿哥的这个阿哥所满意,所以章嬷嬷还颇有把这个当做家的意思,见到李如全这些日子鬼鬼祟祟的每日都来,章嬷嬷啧了一声,原本是想着关上房门打个盹,但她一想,不对劲,自己可是管教嬷嬷,这阿哥所的事儿,主子们的言行举止,都是要自己个来看管着的,福晋自己个不敢管,难道其余的人来往自己都管不得了特别是舒妃宫里头的这些人,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在阿哥所当差,老是在这里跑做什么乱跑也是算了,若是来用一些谄媚或者是蛊惑人心的话儿来引诱福晋乱做什么,这可就是不成了,自己责无旁贷的要管起这个事儿的。
章嬷嬷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还是走到正殿福晋这里,在窗外听一听,到底是李如全这些日子来乱跑做什么事儿。
“什么意思”金秀听到了李如全的禀告,眉毛不由得一条,惊奇的说道,“李德芳那里说银子不要了怎么,难道这事儿难到李德芳都办不成了”
“不是,李德芳说这事儿还是会帮忙,只是不能要奴才这拿过去的银子,”李如全忙说道,“银子要退回来给福晋,事儿还是照办的。”
这个更是让金秀难以理解了,李德芳既然是见一次面儿都要收十两银子,又怎么可能是会突然之间善心大发,要义务为金秀做事情呢而且这件事儿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说不定就是要和高恒正面杠,这样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说免费,若是可以的话,金秀宁愿出这两百两银子让高恒灰头土脸一次,这可是真难得的机会了,让一个从一品的内务府大臣丢一次脸。
而现在为什么又不要银子了金秀奇道,“是不是怕咱们银子不够还是怕咱们不讲信用你告诉他,只要是他能办好这个事儿,什么时候事儿办好,我就什么时候给他剩下的一百两。”
“李德芳的确说了不要银子,”李如全显然也是很迷茫,但还是把李德芳的原话给说出来了,作为下属,最需要的就是将外界的消息传达到位,“福晋要办这个事儿,他必然应承,只是还有一个条件,还望福晋答应。”
“什么条件”
“他说想和福晋见上一面”
“什么”
章嬷嬷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金秀素日里起居的东次间窗外,小魏子还在扫地,见到章嬷嬷走到这里,忙行礼,“嬷嬷,”章嬷嬷忙摆手,示意小魏子别说话,再让他赶紧着离开,可她还没有站定,竖起耳朵听到什么,门帘一打开,小巧出来喊人,“福子快进来,伺候着福晋出门”
章嬷嬷有些惊讶,今个怎么又要出门去她还在纳闷,福子和小巧一起进了内殿,不一会,两人就左右搀扶着金秀出了门来,金秀罩了一件雨过天青的披风转过头来吩咐小巧,“你和福子去一个人就是了,阿哥所里头的差事儿也要做,我桌上写的东西,且不必动,我回来还要再写的。”
章嬷嬷忙假装才看到金秀,迎接上来,“福晋这会子去哪里呢”
“南府那边有要紧事儿,所以还要再去瞧一瞧,阿哥所这里嬷嬷多操点心,到处盯一盯。”
章嬷嬷有些怀疑金秀怎么突然又出去了,但见到李如全跟在金秀边上,也就不好多说什么,金秀又吩咐章嬷嬷,“有什么好东西,拿一些送给舒妃娘娘,就说过几日我再去请安。”
金秀显然是怕章嬷嬷太空了,围着自己个瞎打听,于是又叮嘱,“我还没有去过园子,去园子要带什么,预备什么,这倒是要问过娘娘,你也早点预备起来。”
“是,”章嬷嬷喜出望外,“咱们也能去园子吗”
“总是要去吧”金秀笑道,“十二爷每年都要去园子,如今咱们住在宫里头,自然也是要跟着去。”
金秀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小巧和李如全一起出门去了,一路无话,径直就朝着西苑门而去,守门的侍卫查验过了腰牌,放行出了西苑门,西苑门外是长长的宮巷,这里并没有外人来往,能够到这个地方的,只有出入内宫之人,金秀出了门,倒是没有直接入西苑去南府,而是朝着南边走了一射之地,这里宮巷的拐角处,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着了。
马车颇为简朴大方,看不出来什么富贵之象,甚至和这红墙黄瓦的华贵之处有些格格不入,有一个人站在了马车前,和车夫一左一右,李如全忙迎接上去,那人上前来,和李如全说了几句话,又过来给金秀打千,“李德芳给福晋请安。”
“请起,不必客气。”金秀笑道,“李大爷约我前来如此,是为何事”
“奴才怎么有这个胆子,”李德芳说道,“想见福晋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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