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两个贵公子借几和袁冬初搭讪,刘启元哪里还敢离开干脆把手中事务一股脑放下,全程陪两位公子,替顾天成看门户了。
袁冬初三人的背影消失,那两位都不管刘启元还在,便议论起来。
“袁姑娘这口才,完全称得上舌灿莲花了吧”陈子更啧舌。
姜成华诚恳点头“我觉得是,有过之无不及。”
“瞧瞧把两个掌柜忽悠的,人家掌柜也一大把年纪了吧啧啧啧”陈子更继续啧舌。
姜成华继续诚恳“这样多来几家,多几个县城、大镇参与,诚运的生意得又多好啊”
陈子更“是啊是啊,全靠忽悠的好啊”
“哎,二位,这儿还有个诚运的人呢。”刘启元只能出言提醒。
“哦哦哦,刘兄啊。这个这个,你看,我们其实是夸诚运的袁姑娘能干。”厚脸皮的陈子更用他习惯的言语搪塞。
搪塞了刘启元,陈子更便又去和姜成华八卦“你说说,京城也算是精英荟萃之地了吧怎么就没听说哪家有袁姑娘这样的女孩子”
“是啊。”姜成华也惆怅道,“若是咱们一早也能遇到袁掌柜这样的人,他恰巧有袁姑娘这样的女儿,咱现在的日子也会很好吧”
“不得不说,顾天成这小子运气着实好。”陈子更感叹。
这俩人,完全无视了顾天成在诚运中起到的作用。
姜成华也是应了一声“运气着实好。”
他话音还没落定,陈子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刘启元“刘兄,袁姑娘年纪不小了吧又聪明、又清丽秀美,应该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吧她可定亲了”
这话一问出来,刘启元就暗道不好,对上陈子更满含期待的眼神,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人家这不就问上了
更要命的是,袁姑娘尚未定亲。
这位姑娘也是,若别家女儿到了这个年龄,应该已经订下亲事,在家待嫁了。
如果说之前,因为袁家家境不好,这位姑娘没有母亲教导,更没兄弟帮扶,说不上好亲事的话,现在却是没这个顾虑了。
但冬初姑娘不知怎么想的,一点儿不着急。
看袁长河的意思,好像相对了顾天成做女婿,却也是没提婚嫁之事。
更关键的是,顾天成之前很有些急吼吼的样子,后来看起来也不着急了。
这事儿不能耽搁啊,人家袁姑娘那是真有本事。他们这么多大老爷们,谁提起来,都得挑大拇哥。
这两人一个不着急娶。一个不着急嫁,却挡不住别人起心思啊。
寻常人家的小子却也罢了,他们兄弟这一关也别想过。
但是,若换做这两位起了心思
只是想一想这个念头,就让刘启元无比头疼这两位,着实不好打发啊。
他这为难着,陈子更那儿也挺着急。
见他半天无语,陈子更捅了捅他“哎,什么情况啊你们和袁家父女如此熟悉,不能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吧”
刘启元横了横心,硬着头皮说道“袁姑娘自然还未定亲。不过,袁大伯只有一个女儿,父女两人多年相依为命,在婚事上,大约袁大伯另有打算。”
他话说得隐晦,陈子更脑筋却转得飞快,瞬间就把刘启元隐晦表达的意思说穿了“难道袁掌柜想给袁姑娘招个上门女婿”
“不会吧”姜成华也是瞪大了眼睛。
额刘启元抹了把汗,这虽然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但这只是想吓退陈子更的托词好不好
人家袁长河从来没说过这个话,也压根没这个意思。
“这个嘿嘿这个我就是这么一说,二位千万别乱想。”刘启元尴尬道。
陈子更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就说嘛,甘愿当上门女婿,那得是多没出息的男人把袁姑娘的一生交托给这种人,袁掌柜得多忍心才能做出这种事”
姜成华神色已经异样起来,撇了刘启元一眼,便站起身,说道“走了走了,时辰不早,顾兄和秦兄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客栈歇息片刻,说不定一会儿就有秦家的消息。”
刘启元忙不迭的起身,附和道“是啊,是啊。您二位是什么身份居然在这大石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累狠了吧我送二位回客栈歇息,等天成和景文回来,立即派人给二位送信。”
陈子更丝毫没感觉到这两人的异样,反而把声音压低了些许,继续问着“刘兄你和袁家父女关系应该很近,你可知道,袁掌柜择婿的标准是什么”
这话刘启元倒是能答,干净利落的说道“太具体的当然不知道,但是,嘿嘿我敢保证,袁大伯一定不会把女儿嫁入豪门大户。”
“为什么”陈子更原本赖着不肯起身,听到回答,立即蹦了起来。
刘启元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他们是京城权贵府上的公子,居然在这小镇上被鄙视了不成
袁冬初关于代购物品的一系列安排,以及接待两个掌柜的表现,的确让陈子更刮目相看。
再加上昨日见到的姑娘和之前以为的大相径庭,让他心下颇有些异样。
但若说他因此就动了嫁娶的念头,那还真不至于。
但刘启元这话却让他心头火起,就算袁姑娘难得,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子,但因此就歧视他这个翩翩公子,那就过分了啊
刘启元也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但作为场面人,应付这点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下呵呵笑着,说道“因为我们原本就是船工啊,身份不高,自然高攀不起权贵大家。袁伯伯又是个疼女儿的,那哪会让女儿嫁入高门大户,受那份不自在。”
“高门大户怎么了”陈子更愈加不服,“听说袁姑娘去过通州卓大官人府上,富贵之家女眷那种锦衣玉食,那种呼奴唤婢,那是极致的享受知道不”
刘启元笑吟吟问道“呼奴唤婢能怎样穿金戴银又能多些什么好东西日日吃也就不稀罕了吧富贵之家的女子,能如袁姑娘这般,过得如此自在惬意”
“”陈子更张了张嘴,没想出反驳的言语。
的确如此。
无论他们曾以为的袁冬初一定是个母夜叉一样的人物;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个举止自如、笑容甜美的女孩子;抑或是今日若干言语,便让两位掌柜成了诚运代购业务的长期主顾,无一不是自在随意。
与之相比,富贵之家的女子,一生守在后宅方寸之地,的确无趣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