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火束链将亚索拖拽回到了亚托克斯面前,暗裔剑魔再次高举大剑,单手劈下
而这一次,亚索剑势未兴,只能双手握紧岚切,勉强格挡。
没有了疾风和沙尘的庇护,直面亚托克斯大剑的结果就是亚索整个人都被砸进了地里。
“到此为止了”
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亚托克斯第三次举起了大剑,他双翼张开,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翻腾而起,如一条跃出海面的巨鲸,在沙丘之上跳出了一曲刃之挽歌
而沙足深陷的亚索,此刻却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他虽然选择勉强举起岚切,也注定无法抵御这沉重的一击
亚索被刨了出来,岚切脱手而出。
但亚托克斯的攻势还未结束。
双翼仿佛遮蔽了一切,漆黑色的剑刃这次势如闪电的直指亚索,而失去了武器、还在倒飞之中的亚索甚至连呼唤疾风之灵帮助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亚索被劈飞出去、倒飞的速度很快。
但亚托克斯的大剑速度更快,他和他的大剑仿佛化为一道漆黑的光,如影随形般咬住了亚索。
暗裔魔剑到了。
沉重的大剑终究没有将亚索劈为两断亚托克斯要的是一副躯体,而不是两坨碎肉。
最后时刻,亚托克斯将大剑的剑尖刺入了亚索的心口,漆黑的利刃穿胸而过,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地上的黄沙。
之前被瑞兹带走的锐雯刚刚勉强攀上一座沙丘,就见到了这骇人的一幕她双眼充血,脑海中几乎完全是一片空白。
锐雯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拔出大剑、怎么来到亚托克斯面前的。
向着亚托克斯,她拼尽全力斩出了人生中最强的一剑,但亚托克斯却只是回手一撩,就直接将锐雯甩飞了出去。
沉重的、如鸢盾一般的大剑仿佛只是脆弱的玩具,在与暗裔魔剑接触的瞬间,就完全崩坏,化为了满地零落的碎片,而手中只余剑柄的锐雯却恍若未觉,从黄沙之中爬起之后,再次欺身而上。
“蚍蜉撼树。”
锐雯再次倒飞出来。
亚托克斯说话算话,亚索没有逃跑,他也没有对锐雯下杀手第二次出手,他也只是如全垒打一般,将锐雯整个人都抡出去好远,随后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亚索。
这才是一切的重点亚托克斯在意的,只有亚索的身体能否承受自己的意志
除此之外,皆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冰冷而炙热的感觉从胸口开始,肆意的流转在了亚索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亚托克斯的声音也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径直回荡在了亚索的脑海之中。
意识开始逐渐停滞,感知却变得分外清晰。
这一刻,亚索清晰的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似乎和血液混合在了一起,沿着自己所有的血管,一路奔流。
恍惚间,亚索看见了一面金灿灿的太阳圆盘,自己正站在圆盘前,圆盘之中映出的是一张冷酷而严肃的脸。
“我是太阳之子”他如是说到,“我是天选,也是唯一”
在无数战士的崇拜之中,他沐浴了太阳的光辉,张开了自己金黄色的双翼。
那是太阳的颜色
然后,就在他再次举起长剑的时候,灼热毫无征兆的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结髓的寒冷。
“不,我们不会放弃”亚索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们都曾立下誓言,死战不退现在,独石已经制造完毕,只要我们将所有能量都灌注其中,虚空未必不可战胜”
“我发过誓,只要皇帝还在,我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在纷乱的争吵之中,庞大的力量被关注在了半空中那仿佛小山一般的石块上,下一刻,独石带着不可阻挡之势轰击在了那道大地的伤口上,融化的砂砾如流质般弥合了缝隙
自己的力量被抽空,亚索想要挣扎着起身,却仿佛一脚踏空一般,从独石上跌落深渊,无尽的虚空生物蜂拥而至,他只能举起大剑,左支右绌。
劈砍越发麻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阴险至极的狞笑出现在了耳畔。
“你们早就不是什么飞升者了。”那个声音如最恶毒的诅咒,让亚索头皮发麻,“你们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叫暗裔。”
“不”本能的想要反驳,但亚索却只能发出苍白的呐喊,“不”
“你们将永远无法离开你们的武器。”那个声音如审判者一般高搞在上,“生生世世,永垂不朽。”
一切再次归于死寂。
无尽的黑暗终于将亚索完全吞噬、彻底淹没。
时间没有了刻度。
空间也无法量化。
在这漫无止境的黑暗之中,亚索仿佛经历了无数个轮回,直到在次有所感知。
这是一个贪婪之人他将自己当作了宝贝。
宝贝
我可不是什么宝贝
你觊觎我的价值
那就由我来接受你的躯体吧
抹除了那微妙的不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见的不是之前的如茵绿洲,也不是纷乱战场,而是一片大漠黄沙。
一个奇妙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是谁”
下意识的,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谁”
“我曾沐浴太阳的光辉”
“我曾直面无尽的虚空”
“我被狡诈的星灵算计”
“我在无尽长眠后苏醒”
那么,我是谁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左手,大剑在手掌心紧握,漆黑的剑刃如同扭曲的血肉。
他下意识的抓起了一把黄沙,砂砾在指缝中流过,滚落的黄沙仿佛逝去的时间。
苍穹之上,不再是烈日当空。
黄沙之畔,没有了花园绿洲。
效忠的誓言似乎还在耳畔,但迷途的战士早就没有了主人直到红霞满天,他才堪堪想起了一个仇敌。
暮光星灵,不共戴天。
但我是谁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开始在胸膛之中翻涌,他站起身来,将大剑握紧,静静感受着仿佛血脉相通的滋味。
下一刻,面对着绵延沙丘,他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