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净化者小队向着海力亚二次出发的时候,在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一场舞会正在黑暗之中悄悄召开。
苍白女士和猩红男士,这两个合作了上千年的舞伴,再一次于这空无一人的古堡之中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没有掌声,但舞池之中的二人却完全沉浸其中。
腐败和血腥,红色与黑色,在这无人的古堡之中,凝成一个纠结千年的漩涡。
当皎月升起,毫无预兆的,两个人同时结束了舞步,挽着手回到了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前。
在两人落座的时候,血腥和暗影相互交错下一刻,娇艳欲滴的装饰玫瑰凋谢,从鲜艳的红色变为黑色。
酒水酸坏,食物腐败红色与黑色,终究在这长桌的中间,渭泾分明的形成了一道分界线。
这一次的争锋依旧是平分秋色。
“亲爱的乐芙兰小姐。”率先开口的是弗拉基米尔,他端起了面前的水晶杯,微微晃动了其中猩红色的液体,轻轻啜饮一口,“这一次的舞会有一点早啊。”
“早吗”乐芙兰的嘴角洋溢着灿烂的微笑,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合作伙伴语气之中的不满,“毕竟,在这个时节,找到一段空闲的时间,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么说来。”弗拉基米尔放下了水晶杯,微微挑起了自己的眉梢,“贝西利科的战争快要结束了”
“还没有,但快了。”乐芙兰的语气颇为轻松,“斯维因还是没忍住,德莱厄斯出手虽然比较快,但引起的影响可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那个莽夫还是参与到了战斗之中”弗拉基米尔点点头,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也是,斯维因能信任的人可不多。”
“可惜,他不知道,这一次战争的结果意味着什么。”乐芙兰的笑容恶劣了起来,“德莱厄斯也不知道,这次的战争中他杀死了谁”
“看来,你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弗拉基米尔并未好奇的继续询问,而是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那么,你这次找到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弗拉基米尔,你这么直接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乐芙兰的微微抿起了自己苍白的嘴唇,似乎对弗拉基米尔的直接相当不满,“就不能是我思念隐居的好友,主动来和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不可能。”弗拉基米尔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这种时候,乐芙兰小姐一定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找我这个隐居古堡、不问世事的闲人呢”
“好吧好吧。”明白弗拉基米尔对之前自己的牺牲不满,乐芙兰似乎主动退了一步,“实际上,我有了一点特殊的发现来和你分享。”
“愿闻其详。”
叫上了伊莉丝,让她详细的讲述了自己在暗影岛上的见闻之后,乐芙兰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弗拉基米尔。
作为老伙计,乐芙兰对弗拉基米尔的力量来源是有所猜测的,她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弗拉基米尔和暗裔有所联系。
现在伊莉丝带回了一个关于暗裔的信息,乐芙兰非常想看到弗拉基米尔的反应
而弗拉基米尔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乐芙兰的预期。
听到了亚托克斯的名字,弗拉基米尔在颤抖
没错,不可抑制、不加掩饰的颤抖
乐芙兰还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状态甚至她无法想象,弗拉基米尔居然会有这样的状态
大家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一个名字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的
乐芙兰微微眯起了眼睛,思考起了弗拉基米尔是在故布疑阵的可能。
难道,弗拉基米尔是在浮夸
乐芙兰不知道的是,弗拉基米尔现在是真的害怕。
怕的不行那种。
只有真正面对过暗裔、面对过亚托克斯,才能真正理解那份发自灵魂的战栗。
作为暗裔的“实验品”,弗拉基米尔通过数十年如一日的隐忍和苟且,才堪堪换回了舍生一搏的噬主时机,纵然有炮灰为他垫背,在最后完成致命一击之后,弗拉基米尔还是被暗裔的力量几乎毁灭,不得不以现在这种扭曲血液的状态存在。
然而,当初奴役着他的暗裔,也不过是暗裔之中的寻常之辈,完全不能和亚托克斯相比
正是因为清楚亚托克斯所代表的含义,弗拉基米尔现在才会如此恐惧甚至他扭曲的身体内也在止不住的战栗着,难以自制。
当然,这份恐惧并未能一直持续下去,抖着抖着,弗拉基米尔忽然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狂。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苍凉而狂暴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好远好远,这一刻,猩红收割者完全抛弃了他过去的优雅和从容,就如回到了当初暴起噬主、重获解脱的时候一样。
“什么狗屁的暗裔”
“什么该死的亚托克斯”
“我早就不是他们的奴隶了”
“以为凭一个名字就能吓得住我”
“去你x的暗裔,去你x的亚托克斯”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乐芙兰都惊呆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弗拉基米尔居然会因为一个名字,而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说吧,那个亚索,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好久之后,弗拉基米尔终于看起来恢复了正常,“他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再和我说一次,一点都不要遗漏”
伊莉丝这里也吓傻了本来她是打算按照亚索的意思,去找弗拉基米尔赌一把的,结果半途中遇见了锤石,在魂锁典狱长的蛊惑下,最终选择了回来找乐芙兰。
结果被乐芙兰拉过来,兜兜转转又一次找到了弗拉基米尔。
可惜,此时的伊莉丝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她只能尽可能详细的、将自己在暗影岛上的遭遇全部讲述了一遍。
而完成了讲述之后,弗拉基米尔终于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水晶杯,将其中猩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后“啪”的一声,空荡荡的水晶杯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