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左右,顾言返回了燕北,赶到总督办公室,见到了王胄手下的师长。
这些人一见太子爷回来了,立马都围上去,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着王胄军的遭遇。
“太子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林耀宗为了要当这个总督,已经对我们这些顾系家将大开杀戒了。”
“是啊,林骁的特战旅进入德州境内之前,我们军部这边几次给他们传电,已经告知他们,956师可能会出现哗变,部分地区或将发生军事冲突,但他们根本不听啊。强行进场,遭到了易连山残部的伏击,并且与我方清理叛军的部队发生冲突,他们率先开火,杀了我们不少人啊!”955师的师长,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就是军事阴谋。他们故意放林骁进德州,就是为了找一个出兵的理由,对我们军进行压迫和管制……我军军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川军和滕胖子两万多人的部队给围剿了……。”
“太子爷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给咱顾系拼过命,负过伤的,但混到现在连条活路都没有了。您再不出手,我们这些人都得被林耀宗干掉。”
“……!”
一群将领姿态很低,声情并茂地说着自己的危险处境,可怜得宛若无处诉说冤情的民众。
顾言听着众人的话,立即摆手说道:“大家不要吵,坐下来,都坐下来。”
众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弯腰坐在了沙发上。
“关于你们军的事情,我多少听说了一点,总督办这边也联系上了川军和滕胖子师。”顾言用很中立的口吻说道:“是非对错,总督办这边会严查。如果咱们军占理,这个事我会出面给大家做主,绝对不会让咱们嫡系部队,遭受到其他派系的打压。”
这话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但实际上却没给出啥重要承诺。
“太子爷,对方控制了我军军部,这不合理吧?这对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啊!如果换成是别的部队,可能早都反击了。但我们考虑到,如果开火可能会迫使局面更加复杂,给老总督和您添麻烦,所以才忍着没有挑起二次军事冲突……。”955师长再次表明立场。
顾言沉默半晌后,立即说道:“这样,你们等待一下,我马上给滕胖子打电话,让他带着王胄军长,以及其他军部将领,一块回八区接受调查。”
“好,好!”955师长听到这话,就没有再过分地提出什么要求,更不敢直接道德裹挟顾言。
众人交流了一会后,顾言走出会议室,拿着电话拨通了滕胖子的手机:“滕叔,你有把握吗?”
“有。”滕胖子立即回道:“查不出问题来,你枪毙我!”
“有把握也要快一点,我怕一二战区老部队的人,都会跳出来指责你们。”顾言眉头轻皱地说道:“事情要尽快落地,不能悬着。只有确定王胄有问题,并且有确凿证据,那我们才好有下一步动作。”
“明白!”
“我等你电话。”
“好,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顾言站在略显空荡的走廊内,低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脸上没有任何喜悦高兴的表情。
他骨子里是一个比较性情的人,八区之乱,让顾言很痛心。他搞不懂为什么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部队,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总督的那个位置,真就这么有魔力吗?
顾言从来不觉得坐在那个高位上有什么好的,他甚至对那个位置有些厌恶。如果自家老头不是坐上去了,那兴许还会多活几年。
顾言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在心里祈祷着,那个同盟会只是一帮跳梁小丑组织起来的,并不会牵扯到什么自己在意的人。
……
王胄军部内。
七八十名军官、将领,全部被隔离审讯。
这一网打下去,捞上来的全是大鱼,虽然顽固分子很多,但不是谁都愿意替上层扛雷和玩命的。
老话讲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七八十号人,不可能思维全部统一。再加上他们都是“意外”被俘的,心里没啥准备,所以有人很快就吐了。
临时分出来的一间审讯室内,一名负责进攻白山头的营长说道:“当时杨泽勋给我们营下达了死命令,让我们务必活捉山上的林骁。”
“也就是说,你们明知道白山头上的是林骁部队,然后还是开火了,对吗?”
“对。”军官点头:“我们当时还有疑问,为什么要打特战旅,但上层说这是军部的命令。”
“还有呢?谁能证明你说的话?!”
“上层下达命令的时候,我的营副,连长都在,他们能证明。”这名营长心里是非常有数的,他这个级别的指挥官,只能听上层命令,但却不能问为什么,所以即使自己确实攻击了白山头的特战旅,那也是执行军部命令,本人责任并不算巨大。可他要是不吐,回头打上王胄嫡系的标签,那弄不好是要被判重刑的。
“还有其他证据吗?通信是否录音了?你和杨泽勋的通话细节是什么,都要说清楚……。”滕胖子的人还在逼问着。
……
与此同时。
燕北四家半官方性质的媒体,被上层约谈了。
当天中午,四家官媒同时对白山头一战做出了报道,方向是略有些抹黑川军,以及滕胖子师的。
报道的内容,对川军进攻八区部队提出了四五个疑问,对滕胖子师贸然向陈系部队开火,也提出了很多疑问句。
报道一出,普通民众也得知了德州境内的军事冲突细节,包括王胄军军部被围事件。
舆论在发酵,同盟会显然已经开始动用自身的政治力量了。
官媒为什么敢在这时候,做新闻报道,很显然八区政务口的上层,有人发话了。
……
下午,四点多钟。
某地区的一辆军车上,一名男子低声说道:“在老三角,你们去把最后一把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