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笑着道,“王爷,你生病这些日子,大家心里都慌得很,底下人都松懈了下来,白云城这些日子都挺乱的。
直到今日你病愈的消息传出去,白云城才重新恢复正常。”
林逸看了一眼身后的善琦,没好气地道,“你这办的可不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形成常态,不能自乱阵脚。”
“是,”
善琦笑着道,“王爷,您才是这白云城的主心骨。”
“这地球离了谁不能转啊,少矫情。”
林逸看着围着自己脚转的两条大狗,心疼的道,“看来你们还是讲良心的,知道老子生病,你们也能跟的难受吃不下去饭,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是感动。
想着万一有一天自己要是不在了,这两天狗蜷缩在自己坟头上呜咽着不愿意离开的样子。
“王爷”
方皮突然道,“阿呆好些日子没给它们喂饭了。”
王爷生病这些日子,和王府人人忧心忡忡,谁有功夫搭理两条狗啊
阿呆挠头委屈的道,“我给忘记了。”
林逸看向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阿呆,果断的一脚踹向了瘦小的崔耿仁。
“哎哟喂,”
崔耿仁老老实实地受了这一脚,虽然王爷用的力气大,但是他晃都没晃一下,只是满脸不解的道,“王爷,你踢我干嘛”
“你是他弟弟,我不踢你踢谁”
林逸指着阿呆没好气的道,“我得让他体会一下亲人挨揍的滋味”
催耿仁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其他人却都是哈哈大笑。
和王府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一扫之前的阴霾。
之前因为和王爷生病按下暂停键的白云城,再次恢复了熙熙攘攘的样子。
以往的时候,他们都没觉得这位和王爷有什么作用,无非就是个闲散王爷而已。
但是,直到和王爷生病这近二十天,白云城的人才真真的明白什么叫“定海神针”。
黑皮子巡街的次数愈发少了。
那些经过劳改的宵小之辈,居然贼心不死,趁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要像以往一样继续兴风作浪。
他们去找捕快,发现那些捕快各个都是应付差事,没有以往热情了。
破天荒的只是对这些人训诫一番
语气中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白云城的人才猛然发现变天了。
一些敏感的商户,连营业时间都变短了,天还没黑透,就上了门板。
毕竟现在大白天的连巡街的都没有了,到了晚上,所谓的宵禁都成了一纸空文。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往令人讨厌的黑皮子,也有让他们期盼的一天。
白云大庙的香火出奇的旺盛。
一些人开始上山替这位和王爷祈福,特别是那些有钱的商户,香火钱都是三两五两的给。
骤然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大庙里的和尚、道士,也并没有太开心。
和王府来白云城以后,山下的有钱人多了许多,也都陡然大方了起来,不像以前只有一文两文,抠抠搜搜。
他们还想着这样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这位和王爷要是真没了,按照眼前的形势,三和大概还是会回到以往那种日子。
谢天谢地,这位和王爷终于好了起来。
随着和王爷痊愈,黑皮子、卫所兵重新上街巡逻。
那些商户差点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有一家带头买烟花放,就有第二家跟着学,紧接着是第三家,第四家,白云城的烟花彻夜未停。
“我的后背会留疤吗”
林逸侧着身子,看着镜子里黑一片、白一片,红一片的溃烂愈合处,眉头就没舒展过。
“王爷,”明月一边给林逸上药,一边笑着道,“葫芦说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留不住疤的。”
“瞎说,”
林逸笑着道,“哎,本王自己都没想到差点栽在这脓疮上。”
在府里接连闷了一日之后,背后慢慢的脱痂,他才开始出门。
一时间神清气爽。
“王爷”
林逸走路,年迈的善琦也不得跟在身后。
“你上了折子,我那老子是怎么回复的”
林逸回过头,见善琦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大概是什么事情。
善琦低头不语,双手捧上了折子。
林逸接过来一看,善琦洋洋洒洒写了三折,他老子只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三个朱红大字是那么的鲜艳刺眼。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王爷”
善琦眼睁睁的看着林逸把折子扔进了西江里,随着江水越漂越远。
“可怜我老娘和妹妹,该跟着担惊受怕了,”
林逸叹气道,“不知道这会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哭呢。”
王庆邦道,“王爷,在下已经飞鸽传书了,这会娘娘和公主恐怕已经知晓了。”
林逸冷哼道,“那是你不知道她们的性子。”
他老娘气归气他,但是这辈子恐怕就是为他而活了。
如果第一时间知道他有三长两短,哪怕自己不能亲来,也一定会派人过来
善琦与王庆邦等人皆沉默不语。
果然不出林逸所料。
当晚,和王府就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太监。
“小喜子,”
林逸看到他这一副叫花子样子,虽然同情,但是还是笑出来了声,“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这是他老娘宫中的小太监谭喜子。
“王爷”
谭喜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没事就好啊
小的从安康城一路过来,未曾停歇,累死了七匹马,才到啊”
说着说着哭声更大了。
“行了,赶紧下去洗洗,吃点东西,本王现在没事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林逸摆摆手,自有明月带他下去。
谭喜子洗漱好后,直接躺地上睡着了,任由别人怎么喊,都没醒过来。
林逸看着他洗干净后,依然是一脸疤痕的脸,终究不落忍,干脆就让人把他抬到了床上。
怎么说,这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第二日,刚起床,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谭喜子。
“王爷赎罪,小的实在太困了。”
谭喜子嘭嗵嘭嗵好几个响头。
“行了,别磕了,本王的地板也很贵的,磕坏了你赔不起,”
林逸接着道,“早饭吃了吗”
“回王爷,小的已经吃了。”
谭喜子咧嘴笑道。
“那就好,”林逸笑着道,“起来说话吧,这些日子把你折腾的不轻,说说吧,宫里什么情况。”
谭喜子站起身勾着腰道,“王爷,娘娘听说你生病,整日以泪洗面,就命小的出了宫,给王爷您备了上好的金疮药,人参鹿茸。”
林逸听完后,一时间无言。
良久才道,“她们都还好吧”
谭喜子道,“王爷,您放心,都挺好的,公主已经入了八品”
“哦”
林逸高兴地道,“这倒是没听说过。”
又接着问了一会,谭喜子事无巨细的回了。
“王爷,就这些了,小的把知道都说了。”
“行,辛苦您了,下去领赏,休息几日,慢慢回去,不用那么着急。”
林逸想着既然已经飞鸽传书,他老娘此刻已然知道了他的情况。
谭喜子哭丧着脸道,“王爷,小的回不去了。”
“为何”林逸问。
“小的是冒死跑出来的,”谭喜子愁眉不展的道,“回去了,小的就没命了,求王爷开恩”
“行了,就留这里吧。”
林逸无奈笑笑,算是明白了意思。
宫里突然少一个小太监,如果找不到人,一般就是名册上简单勾画一下,死了就死了,跟死条狗没区别。
但是,名册上已死的人,突然活过来,不死也得死。
何况还是擅自出宫这样的重罪。
回去后,绝无能活的道理。
“谢王爷,”谭喜子又朝着地上砰砰的磕了响头,站起身后又朝着洪应磕头道,“师父,徒儿想死您了”
师父
屋里很多人不解。
明月笑着道,“小喜子是总管的大徒弟。”
她们这些人的武功虽然是总管所教授,但是没有一个人得过这个徒弟的名分。
林逸摆手道,“你们师徒去叙旧去吧。”
洪应这才带着谭喜子退下。
出了院子,洪安朝着谭喜子施礼道,“拜见大师兄。”
谭喜子愣了愣,他师父什么时候又招徒弟了
洪应道,“她是你的小师妹了,以后多照应着点。”
“是,是,”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小师妹,谭喜子高兴地嘴巴咧到后脑勺,“师妹这是有五品了”
洪安嗯了一声。
洪应摆手道,“行了,先下去休息吧。
从明日开始,为师正式传授你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高兴地道,“谢师父”
洪应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
旁边的沈初、包奎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除了王爷,洪总管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和颜悦色了
难道就因为是自己徒弟,就格外关照
他们皆是看向一旁的明月和紫霞。
明月等洪应师徒走远,才低声道,“你们不是宫里出来的,自然不知道。
有一年,娘娘认为是总管教坏了王爷,要杖毙总管,是这孩子趴在总管身上,替总管生受了三十个大板。
后来王爷来的及时,要不然这孩子也活不成。”
众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