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儿。”
轻缓的话语传来,年轻的声音中透着沧桑,仿佛在告诉世人声音的主人,早已经历尽世事
萧沐凌听到这声音,回头看去。
长廊下,长袍灰色身影静静站在那,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老者那种感觉。
三千青丝被木藤所制的簪子简单束着,发丝笔直而又柔亮,垂落在灰色衣袍上。
而那看似简单的宽袖长袍,上面以白线绣着复杂的图纹,图纹看上去神秘而又大气,却也让他增添了几分人间气息。
“玄喻。”
看着他,萧沐凌缓缓说出两个字。
他就是玄喻。
比想象中该说他老,还是该说他年轻
说他老,模样就跟二三十岁的男子差不多,模样也很出众,放在人群中,绝对是第一眼能让人惊艳的那一类。
说他年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沧桑老气,跟百岁老人一样。
“大小姐,你该叫一声叔叔。”
萧汨压低声音,在旁边提醒。
萧沐凌回过神,瞥视了一眼萧汨,没有理会他的话。
就算她知道玄喻和老爹的关系,她也没办法第一次见面就叫他叔叔。
至于以后会不会叫,那还得看她能不能叫的出来。
见萧沐凌不理会自己,萧汨推动轮椅,赶紧过去,“师父,大小姐她”
玄喻抬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话落,玄喻转身往回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萧沐凌微微皱眉。
“大小姐,这边走。”
萧汨出声,萧沐凌点了点头。
他们从旁边的小路走过去,走进长廊,玄喻不急不慢走着,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师父不喜欢帮人预言什么,所以也不太喜欢靠近谁,大小姐不用在意。”
萧汨轻笑说道,重新看向玄喻,视线落在前面的背影上,他眼中笑意加深。
“所以你师父是靠近谁,就能预言”靠近这个人,就能预言这个人所有的事情
这么神奇
萧汨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应该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可即便如此,师父也不再靠近任何人。”
师父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遇到那种,能让他看到预言之人。
他所预言的事,没有办法避开。
“哦。”原来如此。
大概了解了。
走出复杂的长廊,萧沐凌回头,随即了然挑了挑眉梢。
阵法。
还不错。
走出长廊,前面景致
怎么说呢。
草庐
在那么复杂的一切后面,就是一间简单的草庐。
房间也不多,刚好够玄喻和萧汨住在这。
这种画风,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似乎在现世世界的传闻中,隐世高人基本上都会住在草庐里,想要平凡安静度过一生。
可往往事与愿违,越是想要隐世,就越是无法隐世,最后被人找到
萧沐凌这样想着,突然觉得一切变得狗血起来。
不过,前面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里不是他家吗
谁见过在自己家弄个草庐,装作隐世的样子
玄家本来就是隐世,他干嘛还在自己家弄出个这种地方,装作隐世的样子。
这要换做是她,就算不给人预言,那也不可能亏待自己啊。
好好的日子不过,把自己弄的这么清苦。
还是说,像他们这种“高人”和她这种“凡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萧沐凌端详着四周,在心里轻叹起来。
“大小姐,过来坐。”
萧汨的声音响起,萧沐凌看过去。
萧汨和玄喻坐在木桌前,面前都放着一杯清茶,还有一杯放在无人的位置上,萧沐凌知道,那是给她的。
扫视了他们一眼,萧沐凌走过去坐下。
“大小姐,喝茶吧,很好喝的。”
说着,萧汨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萧沐凌看了一眼杯中清茶,然后看向玄喻,“不必了。”
她现在在外人面前,尽量不吃东西。
说她是被何以忧那老妖怪吓住了也好,说她小心过了头也罢,她只是不想让那次的事再发生。
玄喻吹着杯中白雾,垂眸说道“只是一杯简单的茶。”
萧汨听到玄喻这话,微微一怔,看向萧沐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大小姐是担心,师父在茶里放什么东西
连吃的东西都如此小心,她这些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还是不必了。”萧沐凌摇头。
玄喻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如此,我也就不勉强大小姐。”
话落,他抬眸看过来,目光触及到她眉心“红痣”,他眯起了双眼。
“萧沧澜当真死了”
萧沐凌看着他的视线,知道她在看她眉心的血印。
看到血印,就知道父亲的情况么
“是阁下听说了什么,还是阁下所预言的”她话语薄凉,听不出情绪。
“听说的。”玄喻收回视线。
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够预言。
“如此看来,阁下也没有完全隐世。”说着,萧沐凌扫视周围。
玄喻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自嘲一笑,“不过只是提醒自己罢了。”
世间的事,不可再插手。
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有用”萧沐凌又问。
“无用。”玄喻抬眸,回答的果断。
顿了顿,“大小姐不是为了这些事而来的吧你父亲有留给你东西,不过那样东西,你需得自己打开。”
找他,并没有什么用。
萧沐凌眯起双眼,那样东西,他打不开
“虽然上面是有我留下的印记,但那也是我无法打开的证明,而且,那是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属于我”萧沐凌皱眉。
怎么就属于她
“姑娘出生那日,龙凤相迎的场面,我如今还历历在目,那样盛大的场面,莫说是萧家,就是召灵大陆也是第一次。”
刚出生,就引来召灵大陆未出现过龙凤。
“天才临世,龙凤相迎”
萧沐凌沉声开口,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句话不就只是预言吗
怎么就变成,她出世那天,出现龙凤相迎的场面
父亲从未说过,连半句都没有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