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璇轻咳几声,轻叹道“单只声音而言,他特别适合跟我合唱,只可惜他是个跑音怪,还是无药可治的那种。”说着又笑起来,“就是个怪人。”
“确实是个怪人。”薛澜之表示认同。
“对吧,年仅六岁失去父母,连带六岁前的记忆全都失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谁也没想到在云集岛那样恶劣环境存活十二年。十二年呀,我连几分钟都坚持不了,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周教授从药材中提取出不同于岛上土壤成分,具备高度抗寒抗湿毒活性,将其与药材提取精华液调试,效果比起岛上变异兽提取血液变异因子至少提升百分之三十,只是遗憾用量稀少,无法得到准确数据,也无法做更进一步实验。”
“我听小雯说起她们学校有一位跟我相似的声波类异能女生,在班级施展异能,导致全班过半学生受创,小雯也曾受创住院,是他哥甘一凡给她喝过一杯水,比起其他相同受创的学生恢复快上许多。”
“周教授也有过相同推断,认为俞老能成功培植岛上药材,其原因在于浇灌水源。为此专程请过俞老,只是俞老并未给出答案。宁董推测岛上有一处特殊水源,只有甘一凡知道准确位置。”
何一璇苦笑道“小雯跟我提过,她也为了我向甘一凡讨要过,但甘一凡说没有,我想他只是不愿给我。”
“他来了。”薛澜之忽然说道。
外边,老倔头和陈玉波已经在码头上,甘一凡抱起徐雯上码头,像是想起什么事来,又回到船上,径直往船舱走来。
“诶,你出来一下。”
何一璇看眼薛澜之,挺诧异,走出去,没好气道“干嘛呀,你不是让我老老实实待船上吗,又叫我出来做什么”
“喝了。”竹筒盖子递到眼前,里边有水。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何一璇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入喉,瞬间化为一道暖流入腹,说不出的舒服,温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快点,小雯还在岛上,我不放心。”
“真好喝。”何一璇说,“这半杯我留下来慢慢喝,你照看小雯去。”
“让你喝你就喝了,一两口的事,哪那么麻烦,都喝了。”甘一凡不耐烦道。
何一璇只好喝光,恋恋不舍的把盖子还回去。
“女人真麻烦,病好了赶紧走,别去烦二爷。”
被嫌弃了,何一璇特郁闷,却不张嘴,见到甘一凡跳上码头,立刻回到船舱。
“好恶心,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何一璇将一次性杯子递给薛澜之,杯子里是她含在嘴里的泉水。
码头上并不和谐,变异黑熊与狼王各居一侧虎视眈眈,甘一凡居中,没敢让其他人跟着过来。
这样的情况,甘一凡其实早已经预料到,岛上的变异兽看似相安无事,实则各有各的地盘,一旦其他变异兽入侵领地,免不了一通厮咬。
而码头所在的这片山林,严格说起来
属于狼群。
甘一凡拔刀,往山脚走去,挥刀劈出,离火形成一道火线落在上山石阶中间,火焰熄灭便是一道分界线。
“今天开始,狼群走右边,黑熊走左边,白蟒如果回来了,也走左边。”拎着刀走回来,一直走到狼王身前,“同意点头,不同意我砍你。”
狼王“”
实力压倒一切,就这样简单粗暴。
抽血,推入营养补充剂。狼王带着狼群先走了,两条狗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跟在母狼身后屁颠颠的走。
老倔头和陈玉波给两头变异黑熊喂食,徐雯也上去凑热闹。
最难约束的狼群走了,甘一凡倒是不担心徐雯安全,跟几人打声招呼,他上岛修炼去了。
这次在湖底洞府和怪兽见面,怪兽对他修炼进度表示满意,可以说是第一次称赞他。
不过怪兽的情况却不大好,因为甘一凡遇险的关系,怪兽中途醒来,施展术法惊退两位老道,对他恢复伤势影响不小,但他没有对甘一凡提及,只说沉睡比预计要更长时间,叮嘱甘一凡一切小心。
甘一凡也把自己明天过户别墅的事对怪兽说了,临走的时候又问了一些修炼方面问题,怪兽一反常态一一作答,使得甘一凡对地光玄刃术的理解更进一步,同时对离火内经功法与地光玄刃术配合使用初步了解。
这次抽空上岛,就是打算尝试一下两种功法配合施展。
没走远,在一处相对空旷区域站定,运转离火功法,当离火沿着刀身燃起,迅速转换地光玄刃术第一式心法口诀,刀身随之震颤起来。
结果,写了不到两个字,离火四处飞溅,好在夜里寒雾深重,到处湿淋淋一片,没有引起火灾。
不甘心又试了几次,却都是差不多的结果,最好的一次也就是写出三个字来。
“还是心急了呀”甘一凡叹了口气,“终归要听小虫的话,练全八招刀法再来尝试。”
这次送熊上岛很顺利,两头变异黑熊吃饱肚子,脾气也没有那么大了,临离开的时候还对老倔头表达善意,公熊那厚重的熊掌轻轻拍拍他,老倔头一个踉跄呵呵直乐。
陈玉波当晚回去,一同离开的还有薛澜之,反而是朱勇留了下来。
甘一凡其实会感到奇怪,毕竟何一璇是个女的,薛澜之留下来照顾合情合理,却留下朱勇一个糙汉子算怎么回事,不过这事跟他没关系,顺道把何一璇送回二爷家。
原打算把竹筒内剩余泉水留给二爷使用,二爷却拒绝了,说眼下后院药材生长状况平稳,可以不再使用泉水浇灌。
回到家十一点多,徐雯过了兴奋劲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甘一凡睡不着。紫金山庄别墅区环境他特别满意,为这栋别墅的事没少折腾,陈独已经把签过字的过户资料都交给他了,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他依旧睡不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兴许这就是患得患失吧。”他自嘲一笑,冲了个凉水澡练字,心态渐渐平和下来,上床睡了。
甘一凡睡眠不多,一般都会在清晨五点左右醒来,不过今天不是正常醒,是被喧哗声吵醒的。
山上全是人,人挤人,闹腾。
今天和昨天完全两个概念,好像一夜之间甘家庄忽然躁动起来,不知哪来的那么些人,街上、饭店、湖边、山上放眼过去,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难得几天安宁环境,刚刚适应,还想早起上山修炼,结果哪儿也不去了,只能如去年那般在后院树下修炼。
却是吵吵嚷嚷,很难静下心来。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了,也不知哪个顽皮孩子扔了个矿泉水瓶下来,掉在树上,接着掉到地上,正好落在身前。
想骂人,想想算了,搞不好惹众怒,一堆瓶瓶罐罐扔下来,遭罪的还是自己。
草草吃完早饭,就在院子里待着,等游客下山高峰期过去,整理东西出门。
“大冷的天,有什么好看的,那么些人乌泱泱过来,真真莫名其妙,都是吃饱了撑着,大过年的不在家,乱跑干嘛呀”
汪兰终是不习惯开大车,开那辆老a4跟在后边,徐明亮开着大皮卡在前,小车堆满没送完的礼品,甘一凡和徐雯都坐大车。
尽管下山高峰期过去,路上游客数量依旧很多,车辆也不少。大皮卡停停走走,十来分钟还没走出百米,把徐明亮都给气着了,他胆小没敢开窗咋呼,只会在车里骂骂咧咧。
笑笑饭庄门口人更多,刚来的、要走的、吃过饭出门玩的、回来吃饭的全都堆在门口,门口站不下那么些人,就都挤到马路上。
这样的情况一路都是,短短几里地愣是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出村庄,人车见少,徐明亮刚要起脚给油门,结果,“哐”,被追尾了。
徐明亮脾气上来,摔门下车,甘一凡直叹出门事多,也跟着下车。
车屁股被撞了,屁事没有,连漆都没掉,反倒是追尾的那辆太阳系车,车前盖塌陷一大块。
徐明亮也不生气了,乐呵呵看着对方车主在那赔不是,又是一副懊恼羞涩模样。
车主是个小姑娘。
“往那边走两里多地有家车行,他家年节正常营业,你送去修修,没多大事。”
小姑娘又说了一通抱歉的话,开车走了。
“看她是个小姑娘,没让她赔钱,咱不欺负人。”徐明亮拍拍大皮卡车屁股,优越感满满的说,“这车硬是要的,真结实。”
汪兰这会儿也到了,看车没事,催促上路。
甘一凡往副驾走,却看见后车门打开,徐雯居然不在车上。
村口人不少,一时间甘一凡也没看见徐雯在哪里,边打电话边往车里看,后座堆着些贵重礼品,都在,背篓好端端放在副驾。
电话没接,徐雯回来了。
说是刚才一位大爷被路人撞倒磕车门上,他扶老人到路边。
老人没事,已经走了,她也就回来了。
甘一凡只感到事有蹊跷,但东西都在,也没多想,上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