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把耳环给她戴上“好了。”
她站到镜子前面,转了个圈,端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这是我吗”
杨幼兰也被惊艳到了。
旗袍的款式是经典款,但绣花、盘扣,还有领口的包边都做了小心思,往端庄里添了一点点小俏皮,很适合洪端端,不止漂亮,还很生动。
“徐医生,你要是不当医生,可以从事服装行业。”杨幼兰说真的。
徐檀兮只是笑了笑。
徐家就是做服装和珠宝的,她其实也算半个行内人。
“不好意思,”徐檀兮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
她出去接了。
杨幼兰端详着镜子里的旗袍美人“你要是不说话,不动弹,再穿上这身衣服,跟徐医生就更像了。”
洪端端在自己衣服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爱不释手。
杨幼兰叹气“哎,想签她。”
但签不到啊。
她问过徐檀兮了,有没有出道做艺人的意向,徐檀兮说更喜欢当医生。
徐檀兮在室外挑了处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江醒有没有再找你”
“没有,他当不认识我。”徐檀兮说,“可能是没有机会,这边人多眼杂。”
戎黎又问“萧既呢”
徐檀兮的左手边有一座国民风的城楼,她站在城楼的台阶下面,低着头,踩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身上杏色的外套盖不住裙摆,裙子外面有蓬松的纱网,外套是线织的,杏色配了靛蓝色,白色短靴上吊着两个俏皮的毛绒球,很大胆的配色,衬得她肤白塞雪,明朗大方。
她笑问戎黎“你问萧既做什么”
戎黎说“我怕他挖我墙角。”
日头落在她眼睛里,光影很温柔,她笑着说“先生你多虑了。”她又问道,“监考还顺利吗”
将近年底,大学要放寒假了,这两天戎黎都在学校监考。
“你堂弟作弊,被我看到了好几次。”
真不是他刻意盯着,是那小子太蠢,东张西望偷偷摸摸,就差把“我在作弊”写在脸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徐檀兮忍俊不禁“那你收他试卷了吗”
“没有。”戎黎他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
“喂”
突然一声,从后面传过来。
徐檀兮回头望了望,见对方好像是在喊她,便同戎黎说“我等会儿再打给你。”
“好。”
戎黎先挂了。
徐檀兮走过去,问方才朝她喊话的那位年轻小姐“你是叫我吗”
徐檀兮认得她,在电视上见过,她是位演员,叫乔青。
她身上穿的应该是戏服,裙摆拖得很长“这里还有别人吗”她转了个身,把裙摆甩给徐檀兮,“帮我提一下裙子。”
今日除了风声剧组,还有一个剧组也在此地取景,乔青就是那个组的,她没见过徐檀兮,以为她是工作人员。
徐檀兮站着没有动。
乔青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啊。”
“你叫谁提裙子呢”
祁栽阳刚好路过,过来了,冲乔青又问了句“叫谁呢”
乔青自然认得祁栽阳,态度立马谦逊起来“祁导。”
祁栽阳看了看徐檀兮,再看乔青,脸色冷了好几个度“知道她谁吗就敢让她给你提裙子。”
祁栽阳脾气不好,被他骂哭的演员有一箩筐,他又是导演界的大前辈,有实力有背景,圈里没人敢得罪他。
乔青也不敢“祁导您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裙子太长了,想找她帮个忙。”
祁栽阳没个好脸色,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直接开怼“自己没长手还有你那是找人帮忙的口气吗架子挺大啊。”
乔青连忙向徐檀兮赔礼。
祁栽阳哼了声,然后扭头就变了个态度,脸上堆着笑,轻声细语的“檀兮啊,能帮忙看看照片吗”
初见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徐小姐,后来就檀兮檀兮地叫了,祁栽阳这个人,不喜欢兜兜绕绕,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就摆脸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徐檀兮点头说好。
祁栽阳走在前头,两手背在后背,戴着顶老年渔夫帽,明明是个帅大叔,却穿得像个老大爷,走出了八十岁的步伐“我们这圈里头,眼睛长头顶上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用跟他们客气。”
多温柔的小姑娘,文质彬彬的,一看就不会打架怼人,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祁栽阳看着小姑娘这张跟亡妻有几分相像的脸,心软得稀巴烂“要是再有人冒犯你,你就报我名字。”
徐檀兮笑着颔首。
洪端端刚好从更衣室出来,给她听见了“舅舅,”时常闯祸的她也想要块免死金牌,“我也能报你名字吗”
祁栽阳冷漠地说不能“昨晚你妈拒绝了我的剧本,今早我已经跟她断绝了兄妹关系,现在我不是你舅。”
洪端端“”
这么草率的吗
等了几分钟,江醒化好妆了,他穿一身军装,戴着皮手套,手枪套在了军大衣的枪套里,脚下的军靴擦得光亮。
他很适合这身装扮,有种斯文败类的俊朗,正和邪都在一个人脸上,气质很矛盾,却很迷人。
摄影师比了个ok,说可以开始了。
江醒站到了打光的位置。
洪端端裹了件到脚那么长的羽绒服,蹲成太阳伞下,作蘑菇状。
杨幼兰扯了扯她羽绒服的帽子“蹲着干嘛快点上啊,到你了。”
洪端端抬起头,很没底气地问“我现在辞演还来得及吗”
杨幼兰给了她一记死亡凝视“你又给我整哪出”
“我昨天看到全部的剧本了。”洪端端悄咪咪地瞥了江醒一眼,“我跟江醒有吻戏。”
跟偶像的对家演吻戏,让她有种红杏出墙的感觉。
“就这”在杨幼兰看来,这都不是事儿。
洪端端丧着一张包子脸“还不止一场。”
杨幼兰照搬她当时试镜时候说的鬼话“为了演艺事业的前进。”
洪端端泄气“我不想前进了。”
“腿给你打断。”
“”
“洪端端”洪端端她舅在咆哮,“你磨蹭什么,赶紧的”
“哦。”
洪端端把羽绒服脱了,只穿着旗袍过去了。
江醒是第一次见她穿旗袍,下意识盯着她看。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
祁栽阳在旁边指导动作“江醒,一只手放在端端脖子上,一只手搂她的腰。”
江醒把手套拆了,重新绑紧,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洪端端,那神色,像在逗弄他的猎物。
“愣着干嘛”祁栽阳急脾气,受不了这墨迹劲儿,“快搂啊”
江醒笑了笑,朝洪端端走了几步,然后便站着不动了,他双手打开“过来。”
洪端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慢慢悠悠地往前蹭“我舅舅是导演,我爸是天王,我妈是天后,我外公外婆都是名人。”
江醒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姑娘装镇定“所以呢”
“只可以搂腰,不可以碰别的地方。”
腰是吧。
他手一伸,勾着她的小腰,直接把她捞进了怀里。
她小脸立马皱起来,凶巴巴地吼他“你撞疼我了”
“撞哪了”
江醒手劲松了几分,低头看她的腰。
她扭了扭身子,往后躲。
江醒一手掌着她的腰窝,手指似有若无地刮了一下“怕我啊,女朋友”
洪端端脑子直,是那种一激就上套的性子。
她踮起脚来看江醒,硬气地反问回去“”
他眼里有几分戏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慢慢、慢慢从她脖子游走到她脸上,皮质手套有点硬,他动作很轻。
她人往后倾斜,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腰间的那只手上。
“端端,手放江醒腰上。”
哦。
她照做了,动作很僵硬。
祁栽阳还不满意“再贴近点。”
江醒搂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托了托。
军装果然和旗袍是绝配,军绿色怀里一抹浅清,刚柔相济。
祁栽阳就着这个姿势拍了几张,有点不满意“端端,你视线不要飘,和江醒对视。”
洪端端硬着头皮迎上江醒的视线。
好冷。
她脑子可能被冻住了,有点放空。
祁栽阳一边拍一边下指令“唇凑近点,不用吻上。”
江醒俯身,凑近。
他看得清她的睫毛,原来这么长,有点想摸。
“ok。”祁栽阳连着拍了几张,再换角度拍,“不要动。”
洪端端没动,眨了眨眼“江醒,你耳朵”
江醒“闭嘴。”
“”
“ok”祁栽阳说,“下一组。”
江醒立马松手,后退两步,和洪端端拉开距离“休息五分钟。”
就休息
才拍了一组。
江醒的业务能力很强,小左觉得他今天不在状态。
他说“给我水。”
小左把水递上,仔细瞧了瞧,他发现了“江哥,你耳朵怎么红了是不是”
冷的
江醒嘴巴泡了孔雀胆“你眼瞎。”
“”
谁招他惹他了
“弯弯姐,”洪端端裹着她的羽绒服跑去了化妆师那里,撅着肉嘟嘟的樱唇说,“给我补口红,我刚刚舔掉了。”
江醒又灌了一口水,看她拍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胸口就很堵。
后面还有几组动作,不过都没有身体接触,拍起来速度就快很多。拍完之后祁栽阳让徐檀兮帮着选照片。
中途,徐檀兮接了一通电话。
“你好。”
“徐小姐,是我,宝力。”
徐檀兮走到一旁“柯先生,有事吗”
柯宝力语速很快,在电话里问“裴家的寿宴您去了吗”
“没有。”
“裴家老爷子过寿,请了温先生过来吃酒,不知道是哪儿出了差错,好像有些不对头。”柯宝力很着急,“温先生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声音很奇怪,他让我进去找他,但外面的保安不放行,我进不去,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人,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过来一趟”
“我现在过去。”徐檀兮和祁栽阳打了声招呼,往影视城外面走,“寿宴在哪里办”
“在御阁公馆。”
徐檀兮挂了电话,打给秦昭里“昭里,你在不在裴家寿宴上”
“我送完贺礼就走了,怎么了”
徐檀兮了上车,把蓝牙耳机戴上,开出车位之后,她脚踩油门,车开得很快“见到我小舅舅了吗”
秦昭里说“见到了。”
“我回头再同你说。”
徐檀兮挂了电话,往裴家赶。
二十分钟前,裴家寿宴开席,宴请八方宾客。
徐家大房来了一家三口。
裴家爷子裴秉德亲自去迎客“伯临来了。”
裴秉德年已七十,身体很硬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徐伯临携妻女而来,双手送上锦盒“祝裴老寿山福海,百龄眉寿。”
裴秉德笑着接了贺礼,客气地说着场面话“人来就行了,还送什么礼。”他把锦盒给了身后的长子,目光落在徐檀灵身上“这是檀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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