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一场脚臭引发的重案(上一章说错了,大家记得保暖)

类别:武侠修真 作者:全金属弹壳 本章:434.一场脚臭引发的重案(上一章说错了,大家记得保暖)

    如今大汉盛世,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长安城不设宵禁,入夜之后百姓依然可以随意出行、自由活动。

    不过为了防止有不轨者作乱,多数宫殿和官署等重要区域在夜间被封锁起来,未经许可不准百姓靠近,违令者重罚。

    现在长安城内有东西两大市,太阳落山还有夜市,夜市规模比东西两市还要大,它在东西两个城区之间。

    王七麟在房间里洗澡,准备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去逛夜市他还没有逛过夜市呢,到时候说不准会有许多姐姐妹妹偷偷看自己,所以肯定得好好捯饬。

    东堂洗浴室中有大澡盆,他倚在澡盆一边,八喵和九六倚在另一边,十咦趴在九六脑门上,他们四个泡的轮流发出舒坦的叹息声

    “嘶哦豁。”

    “喵喵喵。”

    “六六六。”

    “咦咦咦。”

    然后他们正舒舒服服泡澡,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都出来、都快出来,是不是哪个房间死人了怎么有一股腐臭味”

    八喵转身趴在澡盆壁上往外看,它的毛紧贴在它身上,让它看起来跟个大水耗子一样。

    听到有人说死人了,外面走廊顿时热闹起来。

    八喵着急的甩毛,想要出去看热闹。

    王七麟懒洋洋的说道“死个屁的人,是你徐大爷那个臭脚丫子的味道传出去了”

    八喵立马钻回了水里,连嘴巴和鼻子都没入水面下,只露出咕噜圆的眼睛惊恐的往外看。

    王七麟稳坐钓鱼台,外面随便乱,老子才不管。

    他的房间朝东,推开窗户便是花园。

    可惜如今是早春时节,尽管长安城北临渭水、芳草萋萋,南接终南、古木蔽天,但是城内草木还没有绿,整个花园中只有一些桃树和迎春花绽放了。

    比较无聊。

    有人敲响他的门叫道“里面是哪位大人请出来一见,这层楼上有死尸”

    “不在我房间里”王七麟懒洋洋的说道“本官隶属听天监,天天与死尸打交道,若房间内有尸首,绝对瞒不过本官。”

    外面敲门声落下,但接着又在下一个屋响起。

    其中敲到一个屋的时候,屋子里响起一声咆哮“本官乃是鄂郡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何人在外吵闹”

    “镇西将军管剑南”一个沉稳略嘶哑的声音响起。

    接着王七麟听到好几个屋子里扑棱扑棱的乱了起来,几个呼吸之后便有人开门下跪“下官鄂郡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魏步建拜见镇西将军”

    新汉朝在官制上着重参考了大汉时期,又借鉴唐宋等朝代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官制,其中军制方面沿袭大汉制度,以大将军为首、骠骑将军等其次,往下是车骑将军和卫将军,再然后便是四征将军、四镇将军。

    镇西将军是二品大员,而且新汉朝东西南北四方以北方战事最广,镇北将军地位最高,其次便是主管西域的镇西将军。

    以前镇南将军地位也很高,毕竟南方多有动荡,南国边疆不稳,但桓王领兵去了西南一带后,镇南将军就成了吉祥物,麾下能兵悍将全让桓王给搜刮走了。

    现在镇南将军算是皇帝监视桓王的耳目,也算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却没有什么实权。

    其他门板推开,纷纷有人抢出跪拜管剑南。

    王七麟是个正直的、有追求的年轻人,他不喜欢去拍人马屁,于是继续美滋滋的泡自己的温水浴。

    不过既然徐大的脚臭味都惊动镇西将军了,他估计自己也会被牵连,便加快了泡澡速度。

    他开始搓澡。

    但是房间里没有搓澡巾,于是他抓起八喵在腋下喇了起来

    八喵两个小尾巴跟球似的在水面上飘荡,它们眨着眼睛看爹被蹂躏,毫无办法。

    因为蹂躏它们爹的是它们的爷爷。

    王七麟搓着澡看向九六,九六游过来,默默的在他背后用狗爪踩了起来。

    徐大房间也被打开,王七麟听到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人有点没数,敢在徐大门口倒吸气,这不是嫌吸进鼻子里的脚气太少

    果然,接着又响起咳嗽声。

    管剑南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好一条精壮的汉子,好一双铁脚板。”

    王七麟以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结果他们还在敲门。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将军,这屋子里没有动静,但有尸气冒出。”

    管剑南道“开门看看。”

    “门从里面反锁了。”

    “让开,大爷啊不,让卑职来把它踹开。”徐大谄媚积极的说道。

    一声闷响,管剑南称赞道“果然是一条铁脚板,咳咳。”

    “都别进去,先别进去,将军,这间屋子里有一具尸体”

    “不是吧,真死人了”

    “这味道不是脚臭味吗”

    “阿弥陀佛,喷僧还以为你们说的尸臭味是我家二喷子的脚臭味,原来真有尸臭味。”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使劲拍王七麟的门,向培虎声音响起“七爷七爷七爷你还好吗”

    王七麟回应一声,胡乱搓了搓身上擦干后穿衣服去拉开门。

    看到他出来,向培虎松了口气“还好,七爷没事。”

    王七麟挺感动的“还是虎哥关心我啊。”

    向培虎憨笑道“没办法,我最怕七爷你出事,你要是死了,谁去阴间把我媳妇给带回来”

    王七麟拍拍他的肩膀道“实话就别它娘的说了。”

    沉一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说道“七爷死了不是正好去阴间找你媳妇吗”

    向培虎一下子愣住了。

    王七麟炸毛了“别动歪心思,我要是死了去阴间,一定赶紧找到你媳妇让她投胎或者怎么着,总之不让她回来”

    向培虎讪笑道“明白、明白,七爷你放心,我怎么能对你生出二心”

    王七麟往外走,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他回头看向培虎,看到这货正在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脖子

    “我造你是不是不死心啊”

    “不能,七爷你误会我了,我向培虎对你向来忠心。”

    招待寺四大堂都是仿客舍客栈布局,不过房间面积和装潢规格有差距。

    东堂豪华,一层楼两侧合计起来大约是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至少有两间卧室和一间客厅。

    住在此处的人不少,光是出现在走廊里的便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围在了拐角处一间房门口正伸着脖子冲里面看。

    八喵和九六溜达着跑过去,它们从人胯下挤进去也伸着脖子好奇的看。

    八喵个头小脖子短看的视野不够大,着急下它在门外站了起来,用爪子扒拉着门使劲往里探头,张着嘴巴看的很努力。

    人群正中是一名须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人,屋子里有一名军汉在核验尸首,尸首倒在了桌子上,桌面摆满酒菜。

    王七麟看了一眼,只有一副餐具。

    军汉仔细核验后走出来,向老人行军礼“回禀将军,人还温乎着”

    “蹬蹬蹬”

    几个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三四个人快速的冲上楼来。

    其中一个俊逸青年粗鲁伸手推开挡在门口看热闹的一行人窜进屋里,壮汉眉头一皱正要阻拦他,跟在后面的一名文士惶恐的说道“这位公子是我家大人的侄子”

    王七麟跟过去细看,趴在桌子上的尸体应该是个中年人,年纪大约四十到五十之间,面色青黑,鼻子下有血迹,应当是中毒而死。

    俊逸青年进屋后伸手去试他的鼻息,猛的往后趔趄两步并大叫一声“啊,我大爹死了,我大爹被人杀害了快通知京兆府、快报案”

    京兆府动作很快,几个打扮整齐的精悍衙役火速赶到,直接封锁了整个东堂。

    有官员正要外出,他抖了抖身上的锦缎长袍冷声道“此案与本官无关,本官约了都察院御使共进晚宴,时间已经快到了,莫要耽误本官行程。”

    官威很大。

    京兆府上下见多了地方官,并没有因为这官员说出了都察院御使这一官名而受到影响。

    一名差役行礼后说道“请大人谅解一二,蜀郡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在天子脚下被害,此乃重案,需要东堂之内所有大人配合参与调查。”

    这官员冷酷的说道“你们查案,与本官何干莫非是怀疑此案是本官做的再说,本官与好友已经约好共赴晚宴,若是错过良辰被人误会,这后果你能担得起”

    差役微笑道“那请大人留下您的姓名和身份,我等需将此案详详细细的写下来交给大理寺、御史台与刑部,应当还要呈给圣上看”

    “行了行了,本官回去便是,你们最好速速破案,否则误了本官大事,小心本官拿你是问”官员一听圣上俩字立马萎了,呵斥两声怏怏回身。

    立马有差役盯上了他,并不忌惮他的官职。

    四品以上的官员放在地方上是一方大吏,如同土皇帝,可是在长安城不够看,这里有真皇帝

    王七麟他们这一层楼上的人全被带进了隔壁房间,后面又有官员到来,这次来的人身份可就厉害了,京城三辅中的京兆伊和右扶风联袂而至。

    差役来调查众人,京兆伊冲众人先见礼,然后严肃的说道“将军、诸位大人,死者乃是蜀郡提刑按察使司副使俞大荣大人,根据大威将军所言,他们发现俞大人尸首的时候,他的尸首还是温热的,凶手应当没有远去,所以诸位请恕本官说话难听,诸位如今都有嫌疑。”

    镇西将军管剑南慢慢的说道“大人无需客气,事情关乎人命,我等既然身有嫌疑自然应当配合京兆府的调查,你需要怎么问,那就问吧,从老夫开始便是。”

    这话是给京兆伊面子,镇西将军是这里官职最高、权力最大的人,他都老老实实接受调查,其他人自然更没有抗拒的资格。

    京兆伊明白这点,他冲管剑南鞠躬行礼,道“多谢将军体谅。”

    为了防止串供,众人全被送回各自房间,京兆府安排差役前去询问案情。

    案子很不好办,受害人是从四品高官,而怀疑人也全是官员,这样京兆府方面为难了。

    对于众多怀疑人来说事情一样不好办,他们当时都自己待在房间里歇息,然后不在场证据全是同房的同僚提供的,京兆府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证据。

    王七麟这边尤其惨,其他人好歹有个同僚作证,他这边就自己和一只猫一只狗一只虫子

    来给他做笔录的是一名书生,他进门后先确定王七麟身份,然后将他来到长安城和招待寺后的一举一动都给详细的记述下来。

    书生离开,不一会后有人敲门“王大人,在下是长安府右扶风罗太英,请问能否见面一谈”

    王七麟开门道“右扶风大人实在客气,门没有关,您直接进来便是。”

    事情紧急,罗太英没有太多客套,他先谢了两句王七麟,然后直入主题“王大人之名在下早有耳闻,歌帅乃是在下好友,他对大人赞不绝口,说大人心思缜密、破案如神。如今恰好在这里遇到你,在下想请你帮忙共查本案。”

    王七麟苦笑道“歌帅厚爱、罗大人谬赞,先不说下官有没有这本领,但说现在下官处境,下官可是嫌疑人哪”

    罗太英摇头道“王大人绝不可能是案犯,你与俞大人素不相识,并且你们今天才住进这东堂,恐怕连俞大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出手杀他”

    “俞大人是中毒而死,以王大人之本领,即使要杀害他也会换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怎么会在招待寺里用这等草率、简陋的方式去杀人”

    两个反问,王七麟的嫌疑就洗清了。

    但这是有代价的,京兆府要他去协同办案。

    所以王七麟倒是希望自己没有被洗脱,他才不想掺和进这起案件中。

    死的可是个提刑按察使司副使

    提刑按察使司是前朝署名的衙门,本朝进行了沿用,主掌一省司法事务和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职能。

    这衙门是独立的,主管官员叫按察使,为正三品,按察使的副手便是副使,为正四品,另外它的内部设有三大机构,经历司、照磨所、司狱司。

    经历司掌收纳文书与勘察刑名之事,置经历、知事各一人。

    照磨所掌照刷案卷,置照磨、检校各一人。

    司狱司,掌检察监狱事务,置司狱一人。

    用王七麟梦里的见识来说,提刑按察使司是一省的法院,死的是副院长,这种人的死可是很耐人寻味的。

    提刑按察使司是个权力很大但是人情很复杂的机构,没有多少按察使和副使能善始善终。

    可是如今京兆府算是求上门来了,他要是不管不问说不过去。

    而且这事责任大、影响力大,对京兆府来说是个难题,他要是能帮上忙,那京兆府可就真欠他一份大人情了。

    王七麟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下官就跟着去看看,希望能帮上点忙。”

    右扶风顿时展颜微笑“王大人请随本官来。”

    他们直接去了俞大荣的房间,俞大荣赴京带来的亲信也在房间里,除了他的侄子外,另外的人都是他手下的经历和知事,全属于他的心腹,升官发财都靠他。

    如今俞大荣身死,几个人真是如丧考妣。

    王七麟进屋后不多会,谢蛤蟆和徐大也来了。

    显然京兆府的信息搜集能力做的不错,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的铁三角情况。

    随后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京兆府让他见识到了更可怕的信息搜集能力。

    京兆尹与右扶风出去一趟,回来后脸色一沉说道“俞飞祖出来。”

    俊逸青年满头雾水的走出来。

    右扶风罗太英沉声说道“俞飞祖,你欠了你们当地金钱帮一百枚金铢,是否如此”

    俊逸青年舔了舔嘴唇说道“是是的,大人说的没错,小人确实”

    罗太英继续说道“俞大人妻子早逝,他用情专一,此后未娶,没有后人,所以认你这个侄子做半儿,他曾经多次对外讲述,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他的家产都归你所有,是否”

    俞飞祖讷讷道“是,是有这事,但是”

    “但是你等不及他百年,你欠金钱帮的钱财太多,金钱帮屡次找你讨要金钱不得,已经对外放出口风,说你要是还不还钱,他们就不要这笔钱了,改成要你的命”罗太英加重语气说道。

    “于是你为了能还上钱,就决定杀死你的大伯,来获取他的家产为自己还债”

    俞飞祖惊呆了,他叫道“当然不是,大人冤枉呀,大爹视我如己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何况金钱帮虽然威胁过我多次,可我大爹是蜀郡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副使,他们怎么敢真杀害我”

    罗太英冷漠的说道“据我们调查所知,金钱帮的人素来胆大妄为,他们已经请好了杀手,而且就在你们出发来京城前一日,你相好的被人刺死在屋子里。”

    “此事必然是金钱帮所为,他们既然敢杀你相好的,自然也敢杀你根据本官所知的消息,俞大人此次赴京本来没计划带上你,是你央求后他才决定带你一起来”

    俞飞祖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叫道“可是这案子确实不是本官所为,我怎么能杀害我大爹我大爹没了,我我我以后还怎么作威作福”

    他猛的指向身后的文士,道“焦尧,焦尧才有问题大人我要检举一件事,我大爹、我大爹在我大娘死后迟迟不娶不是他对我大娘用情至深,而是他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男人”京兆尹忍不住问道。

    俞飞祖顿时点头如捣蒜“不错,他喜欢男人,而且、而且他最近就喜欢上了焦尧”

    一名文士打扮的清秀知事露出愤怒之色“小郎君你这是什么话休要血口喷人”

    俞飞祖冲他喊道“你别狡辩,就是你杀害了我大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我大爹提拔做伯知事就是因为垂涎你的美色”

    徐大抠了抠耳朵并侧耳倾听,以图不会错过一个字节。

    俞飞祖继续说道“大人你们可以去查,焦尧最近一定请辞过,我知道这事。”

    “而且你们去花小楼找个叫牡丹的姑娘问问,那是他相好的,他有一次跟牡丹说过,说我大爹再逼他那他就杀了我大爹,然后带牡丹私奔。”

    说到这里他激动的指向焦尧道“焦尧你这傻子,这么大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你把欢场娘们真当红颜知己吗她们能信得过吗你与她们交心,她们却只想与你”

    一群人看向焦尧,焦尧面色惨白、表情慌张,显然俞飞祖说的是事实。

    罗太英挥挥手,有衙役准备上去拿人。

    焦尧一下子跪下了,道“大人请明鉴,下官确实受到过俞大人逼迫,下官也对牡丹说过那番话,可那是酒后的气话,当时下官是喝醉了呀。”

    “别听他狡辩,就是他杀了我大爹,绝对是他”俞飞祖愤怒的冲上去要殴打焦尧。

    王七麟一步上前挡住他,对京兆尹和右扶风说道“二位大人,下官却觉得这俞飞祖更有嫌疑。”

    京兆尹客气的说道“王大人但说无妨,说说你的看法。”

    王七麟道“首先,案发时下官正在门口,俞飞祖等人到来后只有他一人着急冲进去,而且进去后他试了试俞大人的鼻息就喊着说俞大人被人害了。”

    “第一个问题来了,俞大人是中毒身死,有可能是自杀吧他为什么能笃定说俞大人被人害了”

    “其次,从动机上说如果说焦尧大人想要害了俞大人,那他应该想办法将俞大人引到一个无人之处偷偷害死,让人越晚发现俞大人已经死了越好,因为这样才能尽量降低他遭到怀疑的可能。”

    “俞飞祖不一样,他害死俞大人是为了获得家产,所以得让俞大人的尸首摆出来,得让外界尽早确定俞大人的死讯,这样他才能获得大人的家产。”

    “第二个问题来了,我们该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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