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片场，白珍妮远远地就看到了冲着这边望眼欲穿的冯芷。

    白珍妮心里又暖又酸，快步迎上去，带着点嗔怪地问：“小芷你为什么不到车里去等？”

    冯芷看着她，又瞟了瞟走在后面的陆达也，拧紧了眉头：“姐姐，你还好吗？”

    白珍妮拉着她向外走：“我很好啊。”

    冯芷盯着她花了的唇妆，咬紧了嘴唇，眼圈又是一红。

    白珍妮这才想到自己的妆，肯定是让冯芷误会了。她低声说：“……是我自己弄花的，你别在意，什么都没发生。”

    上了车，冯芷终于忍不住问：“姐姐，韩总……到底为什么把你塞到这个剧组里？”

    白珍妮听到了，但是没有回答。她知道，冯芷对于她的处境不可能一无所知。既然上次冯芷有反馈给猎色关于陆达也的所作所为，那么她也会知道，韩廷不可能不知情。

    冯芷追问：“韩总是生你的气了吗？”

    白珍妮长叹了一口气：“小芷，等回到猎色，你就别跟我了。”

    冯芷愣了一瞬，急道：“我不要!”

    白珍妮：“我不知道我未来的日子会怎样，你跟着我，就废了。”

    冯芷：“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白珍妮看着冯芷，她的表情着急又担心，是真的为白珍妮在着急。白珍妮揉了揉冯芷的头：“我不该提这个，不急，先熬过这三周吧。”——

    钟朗坐在青月的背后，撩开她后颈的头发，将数据线插入她藏在耳后的孔洞中。

    电脑上随即显示出了青月的系统数据。

    钟朗一边输入代码，一边喃喃自语：“那种代码我不会写的。我把你的学习模块再开放20%的自由度，青月，你自己去学吧。”

    青月直视着前方，回答：“好。”

    钟朗带着一丝歉意：“这个功能我也用不到，也不需要你用到。但没办法，他们提了要求，就只能委屈你了。”

    青月眨了一下眼睛：“不委屈。学习是快乐的。”

    钟朗叹了口气：“我应该让你学更多其他的技能，而不是男女之间的这些……再等等吧，等到产品正式上市，就不需要你做这些了。”他说着，将数据线拔下来，又用苍老的手仔细地将青月的头发打理好。

    青月转过身来，问：“让我学习的是男女之间的事？可是我只是女方，怎么学习男方的事情？”

    钟朗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是投资人又来了。

    钟朗开了门，投资人走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钟老，怎么样，今天我能看到最后的结果吗？”

    钟朗沉声问：“你那里准备了吗？”

    投资人脸上浮现了一丝淫笑，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当然，什么类型都有。”

    钟朗的神色疲惫，摆了摆手：“给青月，让她去看吧。”

    青月接过投资人带来的平板，一个人走到了隔壁。投资人盯着她，跃跃欲试地搓手，但又不好跟过去，只能等在客厅，问钟朗：“她需要学多久？”

    钟朗面无表情：“半个小时。”

    投资人吹捧道：“钟老，您相信我，这款陪伴机器人将来一上市，肯定让你我赚得满钵。谁叫您技术和理念都那么硬呢，而且能做出跨越恐怖谷的实体机器人的，国内除了您也没其他人了。这两年伦理法律放宽，您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所以您就放宽心吧！”

    钟朗听他这么说，陷入了沉默。

    过了二十分钟，青月回到客厅，将平板还给投资人，对钟朗说：“我有一些疑惑。”

    钟朗问：“什么？”

    青月：“我不明白女人们的情绪。为什么她们大多看起来很痛苦，但还在继续呢？”

    钟朗还未说话，投资人抢着说：“做爱这件事，女人的反应就是那样的，愉悦到了极致，看上去反而像是痛苦，还有人会哭呢，但实际上是她们爽到受不了了。”

    钟朗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投资人追着他说：“钟老，我这东西都带了，我要拍测评回去给公司报备，您看在哪拍合适？”

    几个小时之后，钟朗送走了投资人，疲惫地坐在轮椅上，青月端来他的茶杯，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然后跪坐在他的腿边。

    钟朗不解她的举动：“你这是干什么？”

    青月倚靠着他的膝盖：“您的反应告诉我您需要安慰。我能为您做什么？”

    钟朗知道，青月的学习系统放开之后，学习到了新事物，她是很乐意及时实践的。

    这也是让钟朗无奈的地方。现下，青月想的是将她刚学到的男女之事在他身上实践。

    他摸了摸青月的头发：“把我桌上的《麦克白》拿过来，读给我听吧。”——

    接连几日的拍摄，白珍妮迅速进入了情境。就是日常的上妆和卸妆实在是一种煎熬。影城迎来了最热的时候，每天气温都在38度徘徊，即使片场的空调开到最低，机器，灯光一启动，也没有多大效果。

    在这样的环境下，仅仅几天，白珍妮的身上就起了一片片红色的疹子，在她瓷白的胸前，脖子上斑驳地分布，看上去极惨。冯芷只能每天备好了痱子粉，等白珍妮一卸完妆，就立刻帮她在起疹子的地方扑上。

    所以卸了妆之后，白珍妮都只穿着丝质的吊带，让脖子和胸前的皮肤尽量地裸露。

    晚上卸完妆之后，白珍妮基本就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演员了。她和冯芷出了休息室，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撞见了同样在片场留到最晚的陆达也和他的助理。

    冯芷一看到陆达也便像小猫炸了毛，紧张地拽着白珍妮。

    陆达也打量着白珍妮，问：“这么晚才走？”

    白珍妮抓着冯芷的手，暗暗使力让她放松，回道：“卸妆比较久，陆导也才回啊？”

    陆达也的眼神黏在白珍妮身上就没离开过。她的吊带是裸金色，领口开得低，整个脖颈，肩膀都一览无余，线条流畅又纤细，皮肤在昏暗的光线里还是白得诱人。只是她的脖子和胸前都能看到一片片的红，即使扑了粉，还是透了出来。

    陆达也皱了皱眉：“你身上怎么了？”

    白珍妮伸手遮在胸前：“拍戏的衣服有点不透气，起了痱子。”

    陆达也冷笑：“明天闫斌老师有其他工作，一天都拍你的特写，你这怎么拍？”

    一时间白珍妮也不知道怎么回，只得埋头走路。

    一行人沉默了十几秒，陆达也道：“我那有药，你等下来拿。”

    冯芷脱口而出：“我们自己有药！”

    白珍妮立刻将冯芷拉到身后，示意她闭嘴。

    陆达也的助理阴阳怪气地说：“难得导演关照，还挑挑拣拣，别不知好歹了。”

    白珍妮心下了然，笑了笑：“麻烦陆导了，我等下亲自去拿。”

    陆达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他的助理轻飘飘地甩下一句：“陆导房间号8420，别太晚，明早还要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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