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看来是上天要亡夏,本王若不顺天应命,拿下你这皇后,直入长安,简直是辜负了天意!”
朱煊在车中指挥军士作战,一点点显出败势,又安排队伍散而不乱地作出溃逃之势,引诱吐蕃大军咬在他们身后,向着已布好阵势的平原而去。一路上皇后凤旗倒是高擎不倒,朱煊也始终坐在那辆看起来显得十分累赘的车里,后撤速度不紧不慢,总叫吐蕃有种伸手就能抓到他的感觉。
直到坞麻沟下,朱煊所领的骑兵忽然驻足,后军变为前军,重新向着吐蕃军杀去。吐蕃王爱猷识礼答腊一惊,心知定是要有变故,但看着军中那面凤旗和华丽凤车,却怎么也舍不得试上一试。
他一挥手,便有一排手执弯刀的吐蕃勇士跃马上前,直奔大旗所在。
短短几次交手的工夫,四周一直埋伏着的夏军便已一冲而上,将吐蕃军围得密不透风。吐蕃王欲再后退时,大军已被截成两段,他和几千人马叫人包了饺子,而前方朱煊所带的勇士则已挥刀扑杀上来。
朱煊这时才慢悠悠地从车中出来,乘上了手下牵过的战马,拍马挥刀走到阵前,微抬下巴,满含轻蔑地看向在人群中突杀的吐蕃将士,和被人紧紧捧在当心的吐蕃王。
他审视了一阵对方阵型,找到薄弱之点,便招呼身旁将士,身先士卒,如一把利匕般插入了吐蕃军中。他们的马匹都是西戎来的好马,高大肥壮、速度又极快,数百人的队伍冲入对方军中,登即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吐蕃士兵被冲击得前后不能相顾,自己队中也有些乱了,骑士变动不灵活,有些人空举着刀,还不知该往哪落便已被人杀死。尸体堆积越多,吐蕃军就越难有转身腾挪的空隙,朱煊又率兵出入几回,便将吐蕃军杀得七零八落,吐蕃王爱猷识理答腊也被与大军隔断,身旁只围着几个勇士。
朱煊再杀回来时,便不顾旁人,抡刀砍翻他身旁随扈,直扑爱猷识理答腊,咬得他四处躲藏。却因四周都被夏军包围,那些吐蕃亲卫都被磨死,吐蕃王也终于力竭被擒。
他虽然落在朱煊手中,胆气倒还粗,恨恨骂道:“你们夏朝人惯会骗人!我今日之败并战之罪,是因不如汉人狡诈尔!”
朱煊冷笑道:“兵者,诡道也。连诱敌之计都看不出的跳梁小丑,也敢出兵谋我大夏疆土,与你交战,简直是辱没我的本事。”
吐蕃王骂道:“若非你冒充皇后,我岂能如此轻易中计!你分明是夏朝大将军,原来你与夏朝皇帝早就在演戏,只为了诱本王出兵……”
他还在滔滔叫骂,朱煊却已笑不可遏,指着他道:“你倒真拿自己当个人物。我本来就是皇后,何须冒充?我就算要演戏,也不能为了你这样的小国蛮君,今日这些话我也不同你计较,你要骂,就到囚车中骂个够吧。”
他挥了挥手,吩咐人将吐蕃王与被擒的大将绑了,准备入京献俘。至于后头如何反攻入吐蕃,便都交与杨清、殷正师徒,和他从北方草原借来的李世贞父子。
虽说朱煊早已归心似箭,但军中还有许多事要交待清楚,因此他带着吐蕃王和一众吐蕃将领回到长安时已是三月的事了。
这一个月的工夫,宣帝已正式册封谢仁为德妃,官职也升为卫将军,以酬他平定百越的功绩。淳于嘉直提为尚书令,位同三公,虽比不上前世的太傅之职,却胜在离天子更近。
唯有凤玄与前世大不相同,并未转为武职。因他平定宛陵王谋反之功,宣帝特地加他为太孙太傅,让他与太孙多加亲近。宣帝总担心将来有一天自己驾崩得早于这几个妃嫔,这么安排下来,凭着前朝贤妃和太孙太傅的身份,新君就不能为难凤玄。
安顿好三位爱妃,宣帝就全力恢复民生,支援西线用兵,等待着朱煊回朝献俘。
直到三月初三那日,朱煊终于带着京畿大营的军士,解了吐蕃王与众将入京。宣帝在午门看过献俘,刑部尚书魏渊便在下方请旨斩杀俘虏。宣帝喝道:“杀!”左右大臣重复呼喊,声音层层增回,最后满城文武共喝,杀声震天。
就在这漫天喊杀声和地上吐蕃君臣的号泣声中,朱煊仰首看向宣帝,一步步登上城楼,迎着楼顶威仪赫赫的君王走去。
89、大结局
西戎被灭时,王族是朱煊就地斩杀的;百越王被谢仁刺死后,也在高温之下化作了一具枯骨;唯有吐蕃王被生擒入京,处斩之时,午门外人潮涌动,争相看刽子手行刑。
宣帝也站在城头观看,目光却极少落在门外行刑之处,更多却是落在刚刚回京的朱煊脸上、身上。虽然他明知道朱煊这趟出征十分顺利,也不曾受伤,还是忍不住背着人将他从头打量到底,看他是否瘦了、或是被风沙吹得沧桑了。
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西北有没有人非议朱煊的身份,私下为难他。
这点小动作周围众臣和城下百姓自是看不到,却瞒不过就站在他身旁的朱煊。朱煊面色不变,手却如长了眼睛一般,灵活而隐蔽地握上了宣帝的手,在他掌心微微用力,按了一按。宣帝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分,也用力与他回握。两人因是并立之势,又有袖子遮掩,动作并不明显。
然而再不明显的动作,落在有心人眼中,都是如白染皂一般,明明白白。除了朱煊暂无职务,是以皇后身份与宣帝并立,那三位夫人都是按官位立在文武百官列中,离得稍远一些,虽然看得清楚,却无法动手阻止,只得苦苦抑制心中妒恨之情。
待吐蕃王问斩之后,宫中依例要设宴庆贺。宣帝带着后妃先入了集英殿,便见龙案肩左设了朱煊的桌案,下头依次排了淳于嘉、凤玄与谢仁的座位。这些日子朱煊不在,淳于嘉的“协理六宫”之权基本就是“掌理六宫”之权,这宴会安排自然出于他的手笔。
他这一切排布却都是出于公心,不仅把朱煊安排在了宣帝身边,三夫人的座次也纯是按资历地位排的,并无特意突出自己之处,众人自是无可指摘,各各依位次坐下。皇太孙依例是坐在宣帝怀里的,并不另设桌,等到后头文武百官都入了殿,宣帝便命教坊献上歌舞,正式开了筵。
教坊中训出的美女他已送出去不少,这一年又没没入多少新人,因此歌舞有些不足观看。更令人扫兴的是鸿胪寺卿又提起了还关在他寺中的那位绿翘姑娘。宣帝如今既不敢也不愿将她纳入宫中,连忙下旨将她送出鸿胪寺,与百越后妃关到一起供养。
没能替宣帝做成一回媒,陆琦十分可惜。他一面喝酒一面看着上座的一后三妃,怎么看怎么觉着没一个是后妃该有的样子。若他有机会给宣帝献美人,绝不能挑着这样……就是其中最为貌美的谢仁,也空有皮骨,没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