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叶医生……”她小声打招呼。
白修远硬朗的面孔上爬着些许皱纹，因为身体病弱的关系，身躯佝偻，看起
来有些苍老，头发上的银丝晃眼极了。
她之前却从没有注意过。
他含笑看着她，五官的轮廓软化下来，细密的纹路却更深了：“小白，来和
小叶说说话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她说：“您多注意身体……”
白修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指地看向叶晓：“我没事，有小叶在呢。”
白芷一下红了脸。
老李叫人收拾了桌面上的仪器，扶着白修远，离开了会客室。
“你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叶晓。
“今天是白先生的例行检查，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你家的常客。”叶晓笑了
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这里。”
她乖乖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又觉得有些害羞，往远处靠了一点。
“还没考虑好呢？”叶晓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主动挪到她身边，偏头吻了吻
她的嘴唇。
先是轻轻触了触，然后缠绵深吻。
良久才缓慢分开。
她哼唧一声，软软地被他搂在怀里。
叶晓笑了笑，又吻了吻她的发心。
他直接地，缓慢地，开始一道一道击破她的防线：
“你看，赵子勋这个人，职业所迫，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在执行任务，境内
境外地跑，每天事情不断，你觉得他能抽出时间，留在家里陪着你、和你谈情说爱
吗？这样的另一半，是你想要的吗？”
白芷听着他的话，身躯变得有些僵硬，鸵鸟似的把头低下，声音也逐渐细
弱：“可是我好喜欢他……”
叶晓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
“李枭一副很好拿捏的样子，可你知道他背地里有多少仇家？和他在一起，
你费尽千辛万苦布置好的温馨小窝，哪天一旦被人寻仇，就会像之前那个家一样，
完全被毁坏……就连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她也好喜欢李枭。
可是，叶晓的话，真的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想要的，是家。
监狱里那种刺激而心惊胆战的生活，一生经历一次，就已经过于足够了。
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接着道：“狄青和陆野，你知道他们的老底吗？他们以前是杀手，手底下
起码有几十条人命……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觉得自己能驾驭得住吗？”
“别……别说了……”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揪着他胸口的布料，心情好难过。
叶晓说对了，她驾驭不住……
这男人眼睛太毒，早就把她上上下下、从里到外，完全看透了。
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他就已经替她考虑得一清二楚。
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剜着她的心。
“项琛就不用说了，十八岁的小屁孩，能给你什么？连价值观都还没成熟，
明天就移情别恋了都说不定……还是说，你想赌吗？”
“不要说了好不好，叶晓、叶晓……”她摇晃他的身躯，撒娇似的，软声哀求。
叶晓低低地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继续：
“还有谁……顾泽？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当初就是他，一时兴起把你塞进了
监狱，只为了玩玩，试试看会不会再发生林蓝那样的惨剧……这种人，你敢和他深入
交往吗？”
“你、你……你也好坏……”她眼泪汪汪地指责他：“你还想杀人的！还用了炸弹……”
男人挑眉：“你看有谁死了？我还救过成百上千条性命，这你数过没有？”
“……”白芷把头埋进他怀里，不吭声了。
他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在她看不见的头顶，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灿烂
笑容。
白芷还在搜肠刮肚地想。
“你也知道，我和哥哥……是那种关系……”她闷闷地说。
他手臂搂得更用力了：“我说过，我暂时不介意你有别的男人。”
——可以慢慢处理。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他感觉到，她僵硬的身躯，慢慢软了下来。
半晌，她想通了似的，抬起身子，跨坐在他身上，和他对视，庄重地，吻了
吻他嘴唇。
“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想在哪里？”
“？什么？”
“婚礼。”
“不要，我不要婚礼，好麻烦……”
“仪式还是需要一些的，留点美好的回忆，嗯？”
“待会他们全来了怎么办……”
“不告诉他们，我们偷偷办。”
“诶？那……那……我也不知道，让我查一下……”
“嗯，真乖。”
“我是不是还没有见过你家长？这样可以吗？”
“这没事，可以慢慢来，我结婚，不需要征求他们同意。”
“噢。你好牛……”
“查好了吗？”
“还没开始查呢……你好烦人。”
“对，我好烦人……查好了吗？”
“别急嘛……”
“那先把证领了吧，走着。”
“诶？？？叶晓！！！”
“乖，去拿身份证。”
“……叶晓？？？”
白芷和叶晓火速赶去民政局领了证，不仅白父，就连白钧也还没知道这个消
息。
看着手里新鲜热乎的红本本，她还有些愣怔。
照片里，叶晓笑容灿烂阳光，她也傻乎乎地笑着。
是被摄影师逗笑的。
“小两口一看就会过得很幸福，来，笑一个。”
咔嚓一声，画面永久定格在了红本本上。
她脸都红了，连带着看叶晓，也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老公诶……
好神奇。
“这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我要硬了。”叶晓笑眯眯地亲了亲她嫩嫩的脸
蛋，满脸掩饰不住的幸福。
“你也收敛一点！嘴巴都要笑裂了，清冷人设要崩了！”她踮起脚尖，往两边
扯了扯他脸颊上的肉，心里也难以抑制地开心。
“你以为你不是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满脸的傻笑，嗯？”叶晓说。
“哼！”她鼻子朝天哼了一声，又低头看手上的小红本本：
“结个婚可真便宜……”
“怎么，不然，你觉得穷人就不能结婚？”
“哇，叶晓！你今天怎么了，还能好好交流了不？”
叶晓又亲了亲她脸蛋：“我高兴。”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一高兴就怼天怼地。”她叹息着说。
“你想不到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我发现，以后还真不能让你随随便便就高兴诶……不然可怎么过日子。”
“我以后天天高兴，你拿我怎么办，嗯？”
“我……我服……”她声音弱下来。
她的确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过没什么关系。
她很开心，这就够了。
“婚礼去哪，想好了吗？”
“嗯……去海边？”
“可以，那就找个有教堂的海边。”
“想不到你还信教呀。”
“嗯哼，我当然不信，只是想试一试。”
“……好吧！那我就勉强同意你好了。”
“海上小船，吹着海风，晃荡着做爱，小白很有想象力呢！”
“诶？？我哪有说这么多！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黄色的？”
“和小白一起变黄，每天都色色的，多好，多幸福。”
白芷红了脸，捶他：“你！这！个！人！！！”
叶晓捏住她的拳头，放在嘴边吻着：“我爱你。”
“……”白芷忽然羞涩，却仍然掩饰不住嘴边的笑意：“哎呀……我也爱你……你好
肉麻……”
“我爱你。”叶晓吻她。
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街头。
他们旁若无人地深吻。
——
小剧场：
白芷：我、我结婚了！你们不许再缠着我！
叶晓（微笑）：是的，和我，她是我的了。
白钧：叶晓……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大好掌控。
李枭：结婚？重要吗？
赵子勋：阿芷，你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项琛：那我、我就做第三者好了！
狄青：小白说过要陪我过日子，别想食言。
陆野：我可没答应小白和别的男人结婚。
顾泽：嗯哼？3P也可以……就是次数多了有点麻烦。
121合流（H）
“头儿！这不是嫂子吗？怎么和这个男人从民政局出来？”
赵子勋挑了挑眉，下滑看属下发来的信息。
照片上，一男一女并肩走着，女的神情羞涩而喜悦，倚在男人怀里。
是白芷和叶晓。
他脸色一黑。
她手机铃声响了。
此时，白芷正坐在叶晓身上，衣服脱了一半，露出一片莹润的肩头，被他吃着奶子，操得花汁四溅。
“手机响了……”她脸颊发红，推推叶晓的脑袋。
“谁？”男人含糊不清地问。
“不、不知道。”她被他用力顶了几下，努力缓了缓，喘着气，看屏幕上一串陌生数字。
“接来看看。”
“嗯……你不许乱动。”她看着叶晓点头答应，才接起电话：“喂？”
听到对面的声音，手机差点掉下来。
“你在哪里？”赵子勋隐着怒火，声音溢出了听筒。
“我……我……嗯啊……”叶晓忽然掐紧她的腰，用力顶她的花心。
她攀住叶晓手臂，声音软腻地呻吟，顾不上回答赵子勋的话。
“在哪。”赵子勋声音更沉。
“我的老婆，当然是在我家。”叶晓喘着粗气，对着话筒回答。
赵子勋挂了电话。
叶晓刚射出来，就听到客厅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两人还在床上赤裸纠缠，白芷高潮了两次，虚软地半合着眼，身躯软在被窝里。
叶晓起身，吻她的脸颊，围上一条浴巾，就去开门。
赵子勋看到这人一副事后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绕过男人，径直走进卧室。
果然看到白芷有些慌乱地捂紧被子，在床头缩成了一团。
“赵、赵子勋……”
他一言不发，掀开了被子，俯下身去，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
这一吻，有愤怒，有懊恼，也有不知是什么的其他情绪。
长久而激烈。
白芷揽着被褥的双手逐渐松了下来，脸颊酡红。
她几乎要窒息了，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叶晓从他身后走进来，靠在门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赵子勋……”她喘息着，小声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和他领了证？”赵子勋挑着她的下巴问：“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
她摇了摇头，小心地观察他神情，脑海中想着措辞：“没有不满意，只是时机……”
男人的脸色逐渐灰败下去。
她有些不忍，想抱紧他，安慰他，吻上他有些干燥的嘴唇。
可是，这样不适合。
她只能这样看着他，这个她爱的男人。
“和他离婚，和我领证，好吗？”赵子勋摸摸她的肩头。
嫩滑的触感，让他感到下腹一阵燥热。
“说什么呢？”叶晓挑眉：“你再乱说就离开我家。”
白芷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我已经结婚了。”
赵子勋干燥的嘴唇，忽然吻上她的肩头，轻轻划弄。
大手连带着，顺势扯下她身前的被子。
她微微颤抖的娇嫩身躯，被他收入眼里。
“结婚又怎么样呢？和我领证不也一样吗？你明明喜欢的是我，怎么会被这个老狐狸骗了，嗯？”赵子勋说着，把她压倒在床上。
“哎？”她有些惊慌地想推他，抬头求助地看着叶晓，却发现，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你……你都没时间来看我，总是来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我、我连你的手机号都没有……”
赵子勋抵在她耳边，咬住她耳垂，胀大的下身撑开她的嫩穴，顺着她刚才和叶晓交合留下的淫液，插进她下体，摩擦她敏感湿润的内壁。
“我以为时间还很长……这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很重要……”她小声说。
“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搂着她，低声哀求。
她心里发软，一边被他操得嗯嗯叫，一边又抬头去看叶晓。
叶晓目光清冷幽深，凝视着在他床上交合的两人。
察觉到她的分心，赵子勋轻哼一声，用力顶她：“别看他，他欠我的。”
她有些迷惑：“可是、可是……”
叶晓走上前来，扔掉腰间的浴巾，从后面抱住她的身躯。
又是荒唐迷乱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白芷还有些头晕，但还是赶去上班了。
她的工位上，摆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几乎占满了整个桌面。
太……太浮夸了……
怪不得一路走来，都有人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在她身后窃窃私语。
对方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这么做，弄得既醒目，又让她尴尬。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
她假装镇定地把花放到桌子底下，给桌子留出空间，然后查看花里别的卡片。
——宝贝，新婚快乐~
——你的泽
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她领证的消息……
不过，送别人的妻子玫瑰，祝她新婚快乐，这样妥吗？
她咬咬嘴唇，甩掉脑袋里的尴尬和困惑，开始忙碌地工作。
夜晚，白钧来接她，给了她一串钥匙。
“阿芷，它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已经装修好了，拎包入住。”他顿了顿：“你不要去叶晓家，我不喜欢。”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往外搬……”
“小算盘还想瞒住哥哥，嗯？”白钧笑了：“我去看过了，这小区安保很严格，楼下还有花园，很漂亮。”
“阿芷好爱哥哥！”白芷难掩欣喜，甜腻腻地亲了他脸颊一口，被他揽住，深吻。
因为离工作的地方实在太近，她当晚就和白钧在那里睡下了。
第二天照旧上班，工位上又放了一大束新的玫瑰。
卡片上仍然写着字：
——宝贝，乔迁快乐~
——你的泽
她把卡片揉成一团，有些懊恼地，再次把玫瑰塞进桌子底下。
回到家，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家里似乎变大了？
她走了一圈，忽然意识到，她家的墙被人拆掉了一面，和隔壁家打通了。
一个熟悉的人影探出头来：“宝贝，我们是邻居了。”
她哭笑不得：“顾泽……你、你这也太夸张了，这面墙能拆吗？你就胡来……你……”
“我办事，宝贝还不放心吗？”顾泽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摸着她的腰：“太久不见了，你都不想我？有了老公就不要我了？”
“诶？我、我……我哪有？我为什么要你？我已经和叶晓结婚了……你也知道呀……”
顾泽摇了摇头，叹息着，把头埋进她胸口蹭：“宝贝，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她力气也没有他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卷起自己的衣衫下摆，露出她两只乳房，嘬住她粉嫩的乳头，津津有味地吮吸。
她抱着他的脑袋，有些委屈地说：“我都结婚了……”
“没关系，宝贝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嗯？”
“呜……谁对你抱歉嘛……”
她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宝贝要有自知之明，这么骚的小嫩逼，叶晓一个人怎么喂得饱？你忍心把他吸干吗？”顾泽夸张地挑眉，嘴里开始跑火车。
她咬着嘴唇，正要摇头，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笑声。
她抬眼望去，只见狄青不知何时站在边上，推了推眼镜，眼里噙着一抹笑意，轻声说：“我倒是想被小白吸干。”
“狄青……”她红了脸。
她后来才知道，顾泽不知何时买下了她隔壁的房子，趁着她上班的时候，偷偷把两家打通了。
这些天，他和狄青、陆野有生意上的合作，“正好”把他们叫来商讨，一来二去，就住下了。
这是顾泽表面上声称的原因。
至于深层原因，她知道，而且有些羞于启齿——是顾泽某个不为人知的性癖。
总之，狄青陆野用他们在境外的渠道，做起了军火生意，和黑白两道均有合作。
后来，李枭和项琛也赶来，在这所“大房子”里头落了脚。
再加上白钧、赵子勋和叶晓。
——九个人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
122尾声（NP结局）【正文完】
白芷做了一个梦。
她孤身一人，在空茫茫的白雾中行走，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踩空。
从上万米的高空，无休止地跌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风声在耳边呼啸，风刃划破她的肌肤，灌进她的五脏六腑。
失重，眩晕，坠落，绝望。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摔碎……
谁知最后包裹住她的，却是一片湛蓝温柔的大海。
咕噜噜的水声、气泡声，纷乱嘈杂，像是许多人在低语。
太吵了……
她眼皮动了动，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醒了。”狄青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垂轻微震动。
“嗯……外边好吵……”她睡眼惺忪，往他怀里蹭了蹭，还想继续睡。
昨晚和狄青玩得太晚了，他把她捆缚在床头，用一根细细的鞭子，玩得她哭着求饶，到大半夜才给她。
现在，他的大手爱怜地抚摸她赤裸光滑的背，动作温柔而缱绻。
“累就再睡会，让他们等着去。”
“谁呀，大清早的……”她不满咕哝，重新合上眼睛。
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等等，谁‘们’？”
狄青眼里带上一抹笑意，轻声说：“他‘们’都来了，七个人。”
白芷瞬间清醒，不知所措地咬紧了嘴唇：“今天、今天不是你的吗？”
他们一起来了？
上次同时面对他们几个，还是在医院里，九个人莫名其妙地聚在一起，度过了淫乱无比的一夜。
导致现在只要他们同时出现，她就觉得心里发虚。
“所以他们得等着。”狄青说。
她有些心惊胆战，扁了扁嘴唇，开始抱着他软声撒娇：“怎么回事嘛，我要和你一起，才不想见他们，我今天都不要出房间了……”
“你确定？”狄青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确定！”她用力点头，闭上眼睛，头埋进他胸膛，就要接着睡过去。
“不、不要了！我出去！”半小时后，她有些后悔了。
狄青喘着粗气，抖动着性器，射在她两团被抓红的奶子上，又抹下白浊的精水，蹭进她的嫩唇里。
“清理干净，穿严实点，嗯？”
“哼！”她被逼着咽下嘴里的淫液，软软地轻哼一声，偏过头去。
她怀疑他们串通好了，要做点什么。
她要小心，不能进了他们的圈套。
白芷踏出房门的时候，看见宽敞明亮的客厅坐满了人。
七道目光瞬间汇集到她身上。
如果这些目光是聚光灯，那她恐怕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她轻轻抖了一下，悄悄后退了半步，声音发颤：
“你们怎么都在……？”
“等你呀。”项琛正窝在沙发里，手上抱着一台switch，伸长了脖子，眼神雀跃地看着她。
“阿芷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白钧温柔道。
“今天？”她偏头努力地想，没有想出来。
周末？还是什么节日纪念日？
或者是某人的生日？
不对呀，他们的生日，她都记得，不是今天……
她掰着手指，皱眉苦思。
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来，环住她的腰，坚硬的下巴搭上她脖颈，利齿啃上她的耳垂，轻轻扯弄。
她的背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热乎乎的气息从背心涌了过来。
她红了脸，推推他的手臂：“李枭……”
“嗯哼。”他开始舔吻她的脸颊。
赵子勋挑着眉，按捺住把李枭扔出去的冲动，拉过白芷的手：“来，坐我旁边。”
她边过去边说：“还能有什么日子，总不会是结婚纪念日吧？”
话一出口，在座的人脸黑了一半。
只有叶晓笑了：“不是哦……这你都能记混？不是今天。”
顾泽挑眉，摊了摊手：“好吧，今天什么日子也不是，只是刚好大家都在，散了吧。”
她才不信他的话。
一定有什么阴谋。
怀疑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圈，最后落在一直捂着自己的嘴不说话的陆野身上。
“野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骗我的！”她可怜兮兮地看向陆野。
其他人的目光压迫下，陆野放下双手，呼了一口气，咧嘴一笑，坦然道：
“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
“？”
海浪拍打着浅滩。
湛蓝广阔的天际，偶尔有海鸥滑翔，尖啸着俯冲而下，叼走浅海的鱼。
这是一场没有宾客的婚礼。头发花白的神父呆立在邮轮的甲板上，看着面前的一排新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他活了大半辈子，主持过五花八门的婚礼，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新人，有新娘推着新郎的轮椅举行仪式的，有新娘比新郎大五十多岁的，甚至主持过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秘密婚礼……
却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和八个男人……
这也太多了吧？
而且，这八个男人，除去那个年纪最小的，其他人看起来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肤色青白、面无表情的瘦高个儿，还有那个戴着眼镜、笑容阴恻恻的男人……
再看中间这个柔柔弱弱的新娘……漂亮是漂亮，可是，身子这么弱……
怎么受得住？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到了该他说话的环节，神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但被几个男人同时瞪了一眼，恐惧和职业本能作祟，他的嘴巴下意识地开始往外冒词。
婚礼总算是顺利进行下去。
很快，就到了婚礼誓词的环节。
“几位新郎想对新娘说些什么？”
白芷的耳朵悄悄竖起来，拿着捧花的手臂轻颤了一下。
白钧看着白芷，温柔一笑，捏着一个话筒，缓缓道：
“亲爱的阿芷，我的妹妹。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见到你之后的整整一年里，我日夜盼望着这一天，却以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实现。
“从遇见你开始，我总是会无意识地开始思考，用什么方式来冲破这层亲情的阻碍？我在脑海里想了一百种关心你、爱你、让你爱上我的方式，但是并没有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到了后来，我也想开了。我们身上，流着一部分共同的血液，有弊也有利吧。至少，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给你我所有的保护。
“我喜欢你信任地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每次认真听我说话的神情，总是看得我心里痒痒的，想要倾尽全力地更加爱你。
“我爱你，阿芷。余生，我是你的。”
她脸颊浮起一抹红晕。
顾泽说：
“这是哪家的小白兔？又乖又可爱，嫩嫩的，让人爱不释手——第一次见到宝贝，我就那么想。宝贝，我很忐忑，因为你很迷人，真怕小兔子急了，躲开那只把她扔进笼子里的手。
“但我是不会后悔的，不这样，我怎么能够遇见你呢，嗯？
“你想要的，我都会拿来给你，但是，你要陪我。
“无论我做什么，哪怕是要下地狱，你，都要陪着我。”
她咬了咬嘴唇，睫毛微颤，对上他的目光。
叶晓说：
“小白，你是我唯一想要携手一生的人。
“我永远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羞涩可爱，天真纯洁的表情，却做着最诱人犯罪的事……也记得你傻傻地含泪指责我的样子，石头一样的心，也要忍不住融化。
“以前，我总是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最后，我还是做到了，你总算成为我的妻子。
“我庆幸自己能遇上你，没有你，我可能会选择孤独终老……”
赵子勋说：
“阿芷，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把你纳入我的羽翼，让你能在我的保护范围下，单纯幸福地生活。
“我爱你。之前总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爱你，白芷。
“我爱你。”
她脸颊发红，偏头凝视着他。
狄青说：
“小白，我有一段时间很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下手（笑）；后来，我又后悔，为什么执着于报仇，没有及早攻下你的心。明明机会很多，明明早就该能够彼此认可。
“但是后来，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你让我觉得宁静。
“在‘鹰’的地下，我以为自己要被折磨死的时候，你出现了。
“我不信教，但那一刻，我以为降下的，是圣光。
“未来还很长，能和你一起走，我很荣幸。”
陆野说：“小白，每一次你和我说话，都能让我开心很久。你流下的每一滴眼泪，也让我心疼。
“只是我不大会表达，性格也糙。
“我希望你这辈子永远快乐，我希望我能让你幸福，哈哈哈。”
项琛说：“阿芷，我是你的，整个人、全身心都是你的。我会负起责任，好好赚钱养家，努力让你过幸福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强悍，无法像他们一样，强势地把你圈在身边。但是，从身体，到心，我早就被你套牢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李枭说：“没什么好说的，白芷。我爱你。”
这些话，与其说是结婚誓词，倒不如说是剖白。
他们已经完全忽视了神父的存在，只是对她，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那么新娘想要对新郎……们说些什么？”
白芷一直专心地听他们说话，眼神发亮，脸颊红扑扑的，含着一抹又羞涩又喜悦的笑容。
忽然轮到她，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
她语塞，看着面前几个风格各异的男人，酝酿了一会，才接着说：
“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没有死在血腥而混乱的监狱，而是遇上了你们……”
“你们一开始对我都好糟糕好糟糕……可是，后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
“赵子勋一直保护我……狄青从职务上给了我很多便利，项琛带着我一起越狱，李枭也陪伴着我，叶晓把监狱里的潜规则解释给我听，顾泽从郑则手底下救了我，陆野从不在背后使阴招，哥哥也赶来救我……”
她笑了笑：“抱歉……我都数不过来了。”
“一开始，我总是郁闷地想，为什么这么倒霉，被抓进那种地方……后来才发现，我其实已经太过幸运了，在那样的地方，遇上你们，毫发无伤地出狱；交付了身体和心灵，却没有被辜负……”
“我喜欢你们，但不会把你们绑死，如果哪天想要离开，请告诉我，我不会阻止。”
她说着，悄悄瞟了几人一眼。
果然看到有人挑眉，张口要说话。
她调皮地一笑，不给任何人开口反驳的机会：“这些煽情的话，我在这说着，觉得好奇怪呀，（小声）还不如去床上说……我发现，你们在这里说的话，比私下里和我说的好听多了。可是我平时，也很想听到这些话嘛……”
顾泽说：“每天都给宝贝说一百遍我爱你。”
白芷娇嗔地瞪他：“……满嘴跑火车的大骗子，你的话早就不值钱了……”
赵子勋摸摸她的脑袋：“我爱你。”
她红了脸，偎进他怀里。
几道发绿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白芷轻轻抖了抖，又扑哧一声笑了。
天边染上了一抹橘色。
整条海岸线上最美的日落，即将展现在他们眼前。
她是何其有幸，能同时拥有这八个人的感情。
不管未来会如何。
此时此刻，在他们身边，她很幸福。
这就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