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主屋,以至于姜孤夜不得不带着谢久安去偏阁休憩,在孤月山庄里一直是众人关注的半弦院出了这么大的阵势,所以第二日整个山庄都知道姜孤夜与谢久安又和好了,婚礼自然也是要继续举行的。
但是先前负责婚礼事宜的寅月被姜孤夜派出去办事了,故而婚礼的后续事宜就落到了姜云寒和姜云霁两个人的头上,还容不得他们拒绝——美曰其名:为师父师娘敬孝道。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姜云寒和姜云霁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就怕到时候被发现了纰漏,给了姜孤夜收拾他们两人的理由。
不过私底下,他们还是有些忿忿——
“我觉得,师父之前说不办婚礼了,还把寅月派出去就是个借口,他就是想把这件事丢到我们两人头上。”姜云霁揽镜自照,看着镜中这几日被忙碌折腾的有些憔悴的面容,撇撇嘴道,“师兄你觉得是吗?”
姜云寒闻言不置可否,但他素来沉默少言,如此也算是默认了姜云霁的说法。
于是姜云霁又叹气:“看来师父是真的喜爱谢小公子,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善变,比戚姑姑还善变。”
戚姑姑是山庄里的大厨娘,一道菜总能翻着花样地做,“善变”于她是褒赞,当然姜云霁用来形容姜孤夜的话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要知道,姜孤夜在以前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哪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口。还好前几日姜孤夜说婚礼不再举行的消息只有山庄里的人知道,不然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江湖众人怕是会以为姜孤夜走火入魔了——虽然姜孤夜大发喜帖,告诉众人他要娶亲,娶的还是一位男妻这事已经叫江湖众人觉得他疯了。
这样一想,姜云霁又诡异地觉得也许姜孤夜说他不成亲了,江湖众人才会觉得他正常过来了。
但是平心而论,姜云霁是希望谢久安能和姜孤夜在一起,且不说他们那雪岭孤月似的师父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活人气息,谢小公子那样温顺乖巧的少年,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思至此处,姜云霁一抬头便瞧见抱着几本书正朝着小花园走去的谢久安,他眼眸一亮,出声唤道:“师娘——”
谢久安一开始还不知道姜云霁是在喊自己呢,知道姜云霁拉着姜云寒走到他面前,谢久安才反应过来那声“师娘”叫的就是他。面皮薄极的谢久安闻言双颊立刻就红了,抱着书籍站定后垂着眼帘和姜云霁姜云寒打招呼。
姜云霁看着站自己面前比姜云寒和他还要矮些的黑发雪肤少年,心里咋舌不已:谢小公子瞧上去比他和姜云寒还要脸嫩一些,年纪约莫也要比已然及冠的他们小个一两岁,姜孤夜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但他面前却是不显,笑嘻嘻地问道:“师娘你要去哪啊?”
“嗯……我去小花园看书……”姜云寒和姜云霁刚回来不久,谢久安又因着生病在床上躺了好久,统共没见过他们几次,而后面他和姜孤夜半夜胡闹闹得整个孤月山庄的人都知晓以后,谢久安见谁都羞赧得不好意思抬头说话了。
姜云霁也知道谢久安为何如此,他方才感叹就是因为这事——终日面对这么一个秀美乖巧的小美人,也难怪姜孤夜也会把持不住“欺负”他。不过他见着谢久安,也想逗他玩玩,就上前一步继续问:“那为何不在书房呢?”
“是因为——”姜云霁特地拉长了嗓音,“我师父也在吗?”
被姜云霁这样打趣,谢久安更是赧得连耳尖都红透了,站在原地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姜云寒见姜云霁狗改不了吃屎就是爱瞎捣乱的毛病又犯了,便抬腿踢了姜云霁一脚,压低声音道:“你这话被师父听见就等死吧。”
姜云霁这才想起以前被姜孤夜逼着习武时的恐惧,轻咳两声连忙补救道:“咳……我和师兄还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娘您温书了。”
说完也不等谢久安回话,姜云霁就急急拉着姜云寒跑了,生怕姜孤夜一会突然冒出来抓他个现行。
不过谢久安确实就是因着姜云霁开玩笑说出的那个理由,才不去书房而去花园的——他是在太气姜孤夜了。
但生气的缘由倒不是那晚他们闹得太疯,毕竟那夜是谢久安先起的头,自己也有些站不住脚,他气的是后面几次欢爱里,姜孤夜不肯在他花穴里出精的事。
那一晚胡闹过后,这几日他们不管何时欢爱,姜孤夜都是射在外面的,这可急死想有孕的谢久安了。他也看明白了,姜孤夜就是不想让他怀孕。
起初谢久安还在想,姜孤夜是不是想等他们成亲以后再说孩子的事,可是谢久安旁敲侧击问了几次,明显发现姜孤夜也不是这个意思,那谢久安就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了,他看着姜孤夜三十有余的人了,却连个孩子也没有,他老人家不急,他都急。
偏偏姜孤夜又不肯配合他,所以谢久安一生气就以“成亲前不可相见”的旧俗,不肯再待在书房里和姜孤夜相处,揣上自己的书就往小花园跑了。
谁知他进小花园后不久,行至湖心凉亭时便看见同样捧着一本书,在软塌上好整以暇等着他的姜孤夜。
那男人望见他来,便勾了勾唇朝他招手,声音温柔,眸光邃深:“安安,过来。”
谢久安看他这动作,便明白姜孤夜是想抱抱自己,他不想给姜孤夜抱,不过等谢久安磨磨蹭蹭地走到湖心亭,停顿片刻还是坐到了软塌上,任由姜孤夜揽腰将他搂进了怀中。
抱也给抱了,不过谢久安还是问忘记先开口兴师问罪:“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人方才明明还在书房待着的。
听语气,似乎还不太高兴呢。
但是姜孤夜却笑了,双臂箍紧少年细瘦的腰肢,脑袋埋在谢久安颈侧亲昵地说:“因为舍不得安安。”
谢久安觉得姜孤夜已经变了,现在都会说甜言蜜语来哄他了,当然他是不会上当的。
谢久安心里这般想着,殊不知自己也抿唇跟着笑了起来,却还骄矜地端着一些,说:“成亲之前见面不好。”
姜孤夜反问他:“那是谁每日晚上都要在门边守着看我回不回来的?”
谢久安绝对不会承认那人就是自己,他趁着两人亲昵地靠在一块好说话时,又软着声音问姜孤夜:“恩公,我、我给你生个孩子不好吗?”
姜孤夜闻言沉默半晌,垂下眼帘吻着谢久安的耳侧,轻声道:“我怎么舍得让安安承受生育之痛?这事以后再说吧。”
这句话比昨夜“你还年轻,等你及冠”还不如呢,摆明了就是及冠后也不给他生,谢久安蹙眉想了想,俯身到姜孤夜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那如果……我愿意再陪你玩那个呢?”
姜孤夜有些不明所以,好笑道:“哪个?”
“就是……”谢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