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才顿住脚步。
回过头,一辆灰色磨砂小轿车在她身旁停下,下了的车窗让她清楚直接地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可不就是刚刚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上来。”
这次宋烟还算听话,拉开门坐上副驾驶座,正要拉安全带,身旁的男人忽然凑过来,贴上她的手,亲自给她系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保密。”
话落,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几日未见,上次分别还是因为不欢之事,如今饶是一向在陆宽面前话痨的宋烟竟不知要说什么,就连转移话题也不会了。
良久,在她深呼吸准备开口之际,陆宽轻咳一声,随即两人同时出声。
宋烟简直要尴尬得钻地洞。“你先说吧。”
“你想去哪儿?”
“西湖。”
报上目的地后,原是在路上行驶缓慢的车提了速,两边的建筑不断倒退,看得宋烟两眼发热。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找她,甚至能够找到她。
“陆宽,”手里的豆浆早已凉透,宋烟捧着也凉了手心,便松了手任其搭在腿上,“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好了,我知道你的态度。这件事就过去了,好吗?”话未完就被打断,但从陆宽的语气中,宋烟完全听不出他的不悦与口是心非,便点点头,轻声应了。
方才放下的车窗依旧没关上,随着车子前行而灌入车内的凉风一阵一阵,像温柔的抚摸,又似芒刃搔刮。
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宋烟的余光里全是他,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心跳得猛烈,就像刚被心上人表白过。
他真的只纯粹当她是炮友吗?
宋烟差点就问了出来。
鹭点烟汀(师生)桃柳
桃柳
"Andthesunlightcspstheearth
Andthemoonbeamskissthesea—
Whatareallthesekissingsworth
Ifthoukissnotme?*"
宋烟没在春天的西湖边漫步过,但晓得钱塘的春不长,此时的西湖最是温柔而珍贵。
一株桃花一株柳,柳枝撩湖,微风拂面。窜过枝叶间的阳光细碎漫在湖面,闪着迷人的光泽。视线所及皆是清新明媚,叫人如何不沉醉。
她对自己的心上人说,阳光紧拥大地,月光亲吻大海,可若你不吻我,这些接吻又怎会值得一提。*
宋烟一边念着这段话,一边望入陆宽的眼。眉眼捎着淡淡的笑意,步伐愉悦轻快。她的松紧元音略略带着一股伦敦腔,声音不大,仿佛一不留神便会灰飞烟灭,连同她的爱,她的人。
这样的她让陆宽陌生,令他不受控制地既喜欢而又不安。
那一刻,他忽顿住脚步,宋烟正疑惑地侧首想问他要干嘛,男人便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柔和且认真。
碾压、轻啃,再若有似无地往外咬扯。他们浅尝而止,放开后仍是耳鬓厮磨,仿若过去了一辈子。
白堤长,身旁游人如织,再往东去是断桥。
陆宽背着宋烟往断桥走,她安静地趴在他背上,总有种他们爱得很深很久的错觉。
“我会不会很重呀?”宋烟悄悄伸长脖子,温声细语的,好似在说什么悄悄话。
“重死了。”陆宽口是心非,还装模作样地用力托了托她的臀,“抱紧点,别待会一个手软你就掉了下去。”
“那你赶紧给我放下!”
“手放不下了,先背着吧。”
就算知道他可能在开玩笑,女孩还是很容易发脾气,陆宽好一顿哄才把人哄乖巧了。
“陆宽。”
“嗯?”
“跟我说话。”可不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嘛,浪费这大好时光做什么。
男人想了一会儿,才道,“听说这城初雪一下完,管它是上班时间与否,很多人都会放下手头的事儿,说什么都要来这儿看雪后的断桥。”
可真幸福。宋烟感慨,她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呢。
若是有一天也能与他携手看一回断桥残雪,也足矣。
“那你呢?”
“什么?”
他们说好到断桥边就不背了,宋烟虽贪恋,却也明白适可而止,生怕过了头,方才的一切似泡沫,似昙花一现,似假象,再怎么也寻不着,回不去了。
“我说,你也有在初雪的日子来断桥看过雪吗?”
正想牵上她的手在指尖相碰那瞬又收回,宋烟还以为他想牵自己。那一刻,失落又涌起一丝,幸好刚才足够快乐。她把手揣进风衣兜里。
“有过。”
“一个人?”她挑了眉,看向远处如黛远山,佯装不经意、不在意。
男人又沉默片刻,“不是。”
宋烟口袋里的手不住握成拳,紧了紧,又掏出来,不着痕迹地碰上陆宽的手,小拇指勾住他的指,而后整只握住。
“我可以成为下一个吗?”她仰头笑着看他。
男人看回她,直直的,看得她心慌慌。
“下一个什么?”
“下一个跟你一起来看断桥残雪的人。”下一个拥有他女朋友称号的人。
后面那句,她不敢说。
“有机会吧。”闪烁其词,模棱两可是他惯用的伎俩,好在也没有直接拒绝让她的心碎来的更快。
“那我可记住了哦。”两条藕臂顺势攀上陆宽的臂缠住,宋烟无赖地要如此挽着走。趁男人不备时,还踮起脚飞快香了他一口。
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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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thesun...notme:摘自PercyByssheShelley的Love'sPhilosophy(此处应有斜体).
*阳光紧拥大地...怎会值得一提:自译
现在想起在西湖边的片刻,真是很怀念。
鹭点烟汀(师生)嫩绿
嫩绿
“这么喜欢我?”感觉到身旁女孩愈发雀跃的心情,没一会儿,陆宽又来了句。
短短一句话,里面的内容却让宋烟听得心口猛地一颤,嘴角扬起的笑僵了僵,而后仿若没听清般侧首仰看他。
但陆宽知道她听清了,没再重复,静静等她回答。不过就算她沉默,或是转移话题,抑或否认,他心里都有个明确的答案,不由宋烟的狡辩而改变,那就是她喜欢他,很喜欢。
“是呀。”没料到的是,宋烟承认得如此爽快。
“你怎么久不久就问一次,这么纠结这个问题?”她又学着陆宽方才的语气打趣道。
陆宽能有的心思,宋烟也能想到,便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况且,现在气氛挺好,说不定男人一个冲动,提出什么也说不定。
但